第54章 遇熟之问(1 / 1)

“姑娘不可。”

南丫鬟怎的又猜中她心思了?

话说不是站了她二哥那边么,千万别告诉她,这丫头昨日所为乃套路中的一步。钱婳斜着眼睛看南丫鬟,“为何不可,难道这些郎君中的某个,要待姑娘与他洞房之时可见?”

一众丫鬟又羞又捂嘴乐的。

三姑娘向来甚世井之语皆敢言,是以那些脸皮薄又觊觎少爷们美貌的小娘子,最听不了她们姑娘开口说些羞辱荤话的。

“莫要笑,再笑姑娘不许你们嫁人,只有酸他人洞房了。”

钱婳伸手挨个指着那些丫鬟们,岂有此理,钱家那些人套路她便套路了,南丫鬟吃里爬外亦忍了,这些黄毛野丫头胆敢聚众嗤笑她!

难道以前的三姑娘,口吐素雅芬芳之言么?

偏北丫鬟又来浇油,“姑娘,你莫说了,奴婢肚皮笑的疼。”

mmp,吃撑的肚皮疼,与她钱婳何干的。

都不许她出去看对么,与其坐等不如多问些细节的。

“你们出去,小南小北伺候着。”钱婳以手指门道,其余丫鬟们依言退下,南北丫鬟顺手将房门关了。

小北又笑着凑过近,“姑娘,你瞧见那新奇的琉璃葡萄了么,与奴婢说说。”

钱婳连拍北丫鬟数掌,真的哪壶不开哪壶,一会伶俐一会蠢的,现在重点要谈的是她的个人问题了。

小北捂着前额,撇嘴气呼呼的,“不说便不说,姑娘怎的又打人,奴婢原只有些不如小南姐姐聪慧,如今皆由姑娘打的更蠢了。”

钱婳扭脸瞪了瞪北丫鬟,嗬,她可不曾见识这么会诬赖人的碰瓷者。

“若真将你打蠢了,姑娘我辛苦些再给打回来。”

“……”

“小南,你与我细说那些人的所长。”

钱婳说完感觉有些别扭了,哦哦哦,其所长,她自己需脱敏的。

小南听钱婳问,细致忆了遍,再回话,“三姑娘,应选郎君中有善种花的,说寒冬酷暑皆可见茶花开。”

钱婳有些郁闷的看了看南北丫鬟,她有那么差么,不,原来的三姑娘有那么不挑么,钱家人都怎么琢磨的哦,合着谁都可以来的。

“怎么如此不挑,花户亦可来应选的。”

“奴婢与姑娘说的此人,非花户,乃北市开染料铺的少当家。”

瞧南丫鬟说的,难道染料铺的少当家,与她钱婳般配了。

真的给点颜色会开染房。

茶花的花期原就长的,欺她不懂调控温度可使花开提前么,嗬,这些微之技敢拿出来说,临安城花户都懂,只这些少见多怪的丫鬟,故作惊人之语。

“不说这人了。”钱婳摸了摸鼻尖又挑眉。

“那奴婢再多说些与三姑娘听。”小南瞄了瞄钱婳唇边的浅笑,试着问了句。

“你说,”总有稍微靠谱的些,虽说她不曾有甚嫁人的心思,当新鲜事听听了。

“有个郎君于边境做生意,他身量长的亦惊人又会骑射,听说曾遇贼人盗了财物,荒漠中多日捕猎为食,奴婢瞧着不错的。”

一口气说了很多,姑娘总不至于再说甚猎户的。

钱婳吸了吸鼻子,听丫鬟之意此人约莫是个肌肉男了。

只可惜如今管家重文重商重农业,偏不重武力的,再说荒漠中捕猎为食可有旁人瞧见么,随其夸口胡说的,她最不喜欢这种头脑简单的男人。

听的喉中有些干,喝茶亦不见用处,待咳了数声,又听北丫鬟又问她话。

“姑娘,你可是感了风寒,这一路奴婢追着姑娘,出了一身汗。”

“这般巧么,不会的。”

钱婳摇头,她好像才回来做事不久的。

话说如今管着钱记的账,虽不她以为的那么潇洒,聊胜于每日待在闺阁中当米虫,尤其是那种一会当废宅一会又要当母老虎的那种战斗型米虫。

“三姑娘多当心些,奴婢这就去后厨做姜茶。”

“多放些糖。”

“奴婢记着的。”

“陈嫂今日在后厨么?”

南丫鬟出去,钱婳又对北丫鬟勾勾手指,“我与你说的可曾问陈嫂?”

“姑娘恕罪,奴婢原要问的,出府见姑娘前又记混了。”

小北眨了眨眼睛。

钱婳伸手要拍,却被北丫鬟避开,一时气的她手机都拿不稳了;这小嘴可真会胡扯,躲的更利落,来来来,姑娘最多轻轻的摸摸,不打的。

“奴婢这会去问。”小北嗫嚅道。

“等你小南姐来了再去。”钱婳收手,决意不打了。

“奴婢最听姑娘的。”小北笑嘻嘻的扭着脖颈。

“谄媚。”钱婳笑骂了声。

……

钱家花园。

肖易端坐着,眼睛不敢眨的看向画师,之前有钱家仆于后厨外喊他,待他搭了话欲出门却被厨娘陈嫂拦着,定要他擦了脸再出门,厨娘都这般讲究了。

对着洗脸水,看清自己的容貌,他才知厨娘的用意。

花园这边有些风,他趁画师低头又伸手按了按胡须。

今日遇到的熟人可真多。

那厨娘约莫知会元郎与三姑娘之事,识了他以假乱真却非会元郎的容貌,所以提点他,面前这“画师”更可谓能者多劳了。

来钱家做兼职,呵呵。

他与她的身份隐约被这兼职画师,主业占卜的老丈给猜中了,甚至可能知道更多内情,偏有意逗弄他与她,再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老丈瞧他的神情有些看戏的味道,钱家众人在旁,他便有心亦不可多说,只微微勾着唇角。

待所有应选郎君皆完成画像,又有钱家人邀请用饭,亦可自行方便的。

肖易趁老丈拿了润笔回来,欲堵着问些话,对方却早一步来堵他了。

“多日不见,小郎君近来可安好?”

“如老丈所见。”

“嗬,郎君可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丈可知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花非花,雾非雾,老朽这笔亦在似与不似中。”

“为何?”

“郎君近来又读了甚书?”

“待某再前去请教老丈。”

“那老朽便静待郎君了。”

稍侧身再施礼请老丈过此廊,他仍立于原处,思及那句“似与不似之中”,所以只有瞧了画像可解。

廊边有池,池岸生枝叶纵横的红蓼,花隐不语,恰如垂首不言的美人,不知钱家三姑娘可曾对此片野生红蓼,骂会元郎不解风情。

似与不似,他于她需有担当。

今日约莫见不到她了,厨房做臭豆腐那会问调料,厨娘倒不曾拿些红蓼与他,此物不止用于诗篇中的女人怨男人,亦在五辛中:葱、蒜、芥、韭、蓼。

待见了面,与她做些五辛臭豆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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