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待你所战战兢兢的风雅？”天才是抱着戏谑的态度来问莫琴的。
“什么叫‘所战战兢兢’？我们的语法结构在多年之后出现了这样的构造么？”莫琴反斥。
“我以为你会对这个词依然存在感到惊异乃至感动的。”
“我看……你今天有点儿闲啊。”
“因为你没把这个世界的整体运作规律讲述清楚导致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来进行我们的进度啊。”天才直指要害。
“好好好，钱拿回来了，我剩下的就要看小公主的了。”
“你之前说过的内容好复杂……”小公主在看之前莫琴手抄的下来的货币真真伪识别记录。
小公主可以复制她可看可感的东西为她所看所感的样子，但是纸钞针对验钞机设置的种种特征都很难做出来。
“所以我们的钱需要洗白，我们可以用硬币！”大姐姐语出惊人。
“洗白？”天才不明白了。
“大姐……”莫琴用看到亲人的眼光看着大姐姐。
“怎么了？”大姐姐看不懂莫琴的这个眼神。
“硬币？”天才又不明白了。
“是不是我又说出了什么暴露时空特征的词？”大姐姐这才有所警觉。
“没事，反正天才也不知道。”莫琴心里偷笑，“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时代就已经没有硬币的概念了啊！”
其实也不奇怪，好久之前硬币的存在就已经不在什么重要的地位了。若是说几千年后仍人存在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而大姐姐拥有对纸币和硬币的对比认知，这是一个新的突破点，但不是重点。
“可以换零钱的地方……”莫琴回想他所走过的街道。
倒是回想起眼镜男的一句话来——“多少年没用过纸币了，你乍一提要求现金支付还真是挺稀奇的。”
“我们需要找一个叫做超市的地方……但是这个区似乎没有任何形式的实体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日子的。”
“我们可以找个吃饭的地方么？难道风雅的人因为精神面貌的影响都不吃饭了么？”天才又在强行与莫琴对撕。
就看在你比我晚几千年你也不可能对我形成威胁。莫琴竟然心生出优越感。
找，找到一家面馆，坐下，吃饭。
“没有菜单么？”莫琴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和已经坐满了人的大厅，有点儿茫然。
也许是自助点餐的吧。
“你们先坐着等一会儿，我去点餐……”
“咱们三个这样已经算作是奇装异服了吧。”大姐姐小声跟天才说。
“这里不是风雅么？他们可能不是一定程度上支持随性而动的么？”天才小声回应。
莫琴走到柜台，柜台没有人，看见门后面有人影忙碌着。
“你好，点餐。”莫琴抬高了声音说。
“来了来了！”满身是白色粉末的一个人从门后面出来，他的褂子也是白色的。
“请问要几份？”
“诶？没有菜单什么的可点选么？”莫琴懵了。
“哦，是这样的，我的主要精力基本都放在了研究上，这家面馆的面都是我从科研区订购的批量制面煮面机，来解决我的资金问题和那些开拓思维无暇顾及其他的人的吃饭问题，这个城市能提供一个没有无意义的质疑与打扰的空间就不错了。如果你们是为了寻找什么有人文特性的或者什么学习价值的制面工艺的话，我们可以去文化生活区那边，他们一直在努力地还原旧有的文化面貌并尝试将其融合。来这里只能将就一顿白水煮面了。”
店主颇为健谈。在结账找零的时候莫琴特地提出了要硬币，他也没有任何疑问，而是拿出了似乎很不常用的硬币匣子来，找足了硬币，装在一个袋子中，交给莫琴。
“希望你能做得绝妙。”他说。
“我都不好意思用他给的钱做手脚了。”莫琴将四碗面端回桌子的时候，小声对大家说“面就将就一下，不过我打听到哪儿的好吃了。”
小公主问：“你不是不想在渡州多呆的么？”
“两说了。”
吃过饭，回到车上，成功地将硬币复制，复制并复制，面对着沉甸甸的硬币，他们又迎来的新的问题——怎么样将这些钱弄成整钱。
“大量小额硬币，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生疑啊，银行不会办理没有账户……”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大姐姐关切地问。
“我连身份证都没有了，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这一点。”莫琴好像低着头好像很郁闷的样子。
“你还可以回去拿的吧？”天才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是在了解和判定“身份证”的存在和意义。
“那只怪物还在。我都不知道我的破公寓还在不在。这才过了两天，还没那么想，还是不要回去了。”
“我先去把硬币的事情办了。”
莫琴最终找到了大量需求硬币的商家，四个人在古典交响区的港口听着悠扬的旋律看过日落之后，回车，准备睡觉。
“今天算是一个正经觉吧，你们来到了这个空间，也没能款待你们。”莫琴说。
“没人打呼噜吧！”大姐姐问这样一句，可是天才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来了。
小公主通过构想为每个人分配了卧室，但是实际空间的影响仍然存在，声音之间都离得很近。
“有点儿累呢。”小公主说。
“好了早点儿休息吧，外面星星不错，要是天才呼噜太响我就把他拖出去看星星。”莫琴说。
“恩。”
……
“薇安，薇安……”小公主听到有人在呼唤。小公主睁开眼，是昏黄的天空和昏黄的地面，风中有沙，打在脸上，有点儿疼。
“薇安，薇安……”那个声音近了，有一行人出现在小公主面前，穿着斗篷，绣着来自她的王国的徽记。
“公主殿下，我们必须到都城去。”
“公主殿下，都城就在前面了。”
“公主殿下他们追过来了！”
他们来了！转身，小公主身边的人将她护在身后，让小公主快跑。
“我们必须要去都城，都城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必须出现在那里，你是我们的唯一的希望。”
“快走！”
小公主便回身，跑。
天忽然黑了，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忽然又亮了，还是昏黄的一片，小公主在一个牢笼之前，牢笼之中有个人他坐在阴影之中。
“又来了……”
“你一定要出去。”小公主说。
“你无能为力的。”牢笼之中的人声音沉郁。
“不，不可以，我必须救你出来。”
“你才是最后的希望，我已经无法救赎，你不能再被困在这里。”里面的人说完，小公主便被一股强力拉了出来，回到了一开始的昏黄天地之中，那个野外。
“公主殿下，我们必须到都城中……”
“公主殿下，不要再犹豫了，他们很快就会追到的。”
“公主殿下，你不能再出事了。”
……又回到了牢笼之前，里面头发凌乱的人伏在铁栏的边上——
“你不可以在这里耽误时间……你是旧灵唯一的化身——”
“啊！”小公主惊叫，醒来，全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