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劝说
卜夙临盆的日子比想象的要早。对于这个结果，秦冉即是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不舍。
他听着房内卜夙的哀叫，混着产婆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极为混乱的场面。真实的让秦冉感到许些安心。
“夫人，加把劲呀，使劲使劲，看到孩子的头了！”
“啊——”秦冉听得揪心，却也知道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过程。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产婆欢喜道，她拿出剪开连着的脐带。取过干净的软布擦干净孩子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检查了一下，“是个小少爷呢！”
她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些，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几岁，这下自己的红包肯定不少。“真是恭喜夫人了，我去和外面的老爷道声喜。”她和婢女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便出去了。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少爷呢！”秦冉听了放下心，如今这孩子也生了，是要准备准备离开秦家了。“夫人可好？”
“母子平安，”她笑着接过一个荷包，不着痕迹地掂了掂分量，整个人都笑开了。又觉得太过明显，掩了掩嘴。这时，屋里的婢女出来了，“可是弄好了？”
“清理好了，小少爷也拿帕子和着水擦过身体了。”
“那就可以了。”产婆点点头，对秦冉道：“老爷可以进去看看了。”
卜夙的脸色只是有些苍白，她身上盖着小薄被，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头发被汗水浸的黏在了额头上，有些乱。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正细细的摸着他眉眼，听到他脚步声，头也不抬道：“阿冉，这夙儿一点也不像你和我，红红又皱巴巴的，就像一个猴子。”
他挥手让屋子内的婢女退下后，坐到床边，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刚出生的小孩都这样，过几日这红便会退去。”他手下是婴儿娇嫩的肌肤，仿佛如豆腐般脆弱。“阿夙这般好看，我们的孩子怎么会差？”
“你看，”他轻轻画过秦夙的眉毛，“这细长的眉多像你，这鼻子像我，这嘴巴也像我。”他一点点勾勒着秦冉的眼眶，“要是这眼睛像你，那该多美？！”
卜夙听了轻笑着摇摇头，带着些满足的靠在秦冉身上，哼着歌逗着秦冉。许久才道：“阿冉，我们该走了。”
“你才刚刚生完夙儿，再养几天身体吧。”
“不，今晚就走！”她支起身，按在秦冉抱孩子的手上，扭过他的脸，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心里。“阿冉，你在逃避什么？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家，可是，如果我们留下来的话，我和夙儿怎么办？”
他猛的一愣，想起那日晚上卜夙说的话。
“阿冉，生完夙儿我们就离开吧。”
“阿夙，怎么突然要走了？是不是想青丘了？”他走到贵妃榻前，捏着她的手，有些凉，帮她捻了捻小薄被。“这么薄的被子，手都凉了，也不知回房内歇着。”他握着她的手，往脸上贴，温热的脸碰上了有些凉的手，很是舒服。他不由得放在唇边亲了亲。
“青丘也不是个好去处，你一个人住在非人的地方总不是事。我们去长安吧。”她回想白日隐莲说的话，“长安城内，已经有人安排好了。我们只需要隐姓埋名住过去就好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是长老又为难你了？还是家里的婢子不听话？怎么突然这么说？”
“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我总要为夙儿做打算。”想到这事，她颇为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不知道怎么和秦冉解释。“秦家的家史你知道么？如今已经很久没有非人出现了，到现在秦家看着虽辉煌，可是内在却开始落寞了，而我正好出现了。”
“家史？”秦冉皱着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我这真是糊涂了，家史和你非人有什么关系？”
“身为族长你竟然不知道？”卜夙挑了挑眉，嘲讽道：“也是了，你要是真知道，怕是不会娶我了。”
“秦家先古时期确实出过不少大能，可那也是个大能辈出的年代，这也不算什么。但如今，就连非人都隐匿的年代，为何秦家还能还能保留这些神通？族内都是相互通婚，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她看着秦冉愕然的神色，心下划过一声叹息，如果不是她，那他现在这个族长一定是当得好好的。何必和自己隐姓埋名的离开，他才是嫡支啊！“为何这秘籍，除了秦家之人却再无练成的？族内通婚是为了保存这血脉，秦家人的血脉与常人不同。我只当你知道的不多，却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长老竟然如此瞒你。”
她微微沉吟了片刻，给了秦冉一些缓冲的时间，继续道：“阿冉，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信，毕竟这是你的家，但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真的。秦家有个传说，但这个传说是真的。当满月升起时，祭献非人，秦家的血脉会重新焕发出生机。秦家的血脉，其实是非人的血脉，如今非人越来越少，秦家也只能族内通婚，保存血脉，可治标不治本。真正解救的办法，只能找到一个非人，祭献了，秦家才能真正存下去。”
“而，他们知道了一个非人，就是我。”
秦冉不可置信的看着卜夙，她眼里无半点戏谑之色，平静的可怕。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心慌，直觉告诉他，卜夙说的都是真的。“阿夙，”他声音有些颤，她知道他心里一惊信了，只是还是不死心。“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他们要动手的话，何必等到夙儿都生了？”
“我只怕想少了，”她垂着眼，斟酌着该怎么说服他。因为，时间真是不多了。“夙儿有我的血脉，祭献的血脉哪里比得上非人孕育的血脉？夙儿无疑是秦家最优秀的，生了夙儿，再祭献我，秦家得到的利益岂不是更大？这笔生意只赚不亏。不信的话，你可以赌一赌看。”
“我怎么敢拿你去赌？又怎么舍得拿你去赌？”秦冉痛苦的捂住脸，好一会才道：“我赌不起，这些日子我们暗中收拾些东西吧。等你生完夙儿我们就走，我也去打探打探。”
“如此甚好，”她有些疼惜的摸着他的脸，抵着他头。“阿冉，你还有我和夙儿，没关系的。”
“你要注意些，别露出马脚了，族叔那里需要小心提防。他早就把我的事上报给了族长。”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今日散步时碰到了族叔从长老那回来，他问了些夙儿和你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掐算了。秦家虽落寞了，但异兽的记载肯定还有不少。我们九尾狐一族，能通晓天命，这不是什么秘密。”
话说到这，秦冉也不再怀疑什么，转话问道：“你刚刚说，长安内城已有人安妥当，那人可靠得住？”
“她？最是靠不住却也是最靠得住的。只要对她有利可图的事，便是靠得住。”她摸着肚子有些出神，“等夙儿出生后，便当那女人的侄子吧。好歹叫她一声小姨，只盼她能多多照顾些夙儿。”
秦冉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只道：“那人可同一样，也是非人？”
“嗯，她本事可大着。长安城的魑魅魍魉不少，可都归她管，夙若是日后能归在她羽翼下，这辈子都可以无忧了。只是，”她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和秦冉说她和隐莲做的交易。“只是，她要找你做交易的话，千万别答应。那女人，吃人不吐骨头，与她做交易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只是寻常当个小姨之间往来，倒没什么。”
“月圆之夜，千万别让夙儿出门。我虽在非人中有些声望，却不是都卖我面子的。更不想因此欠下那女人的情，只盼夙儿能平安长大，找一户普通人家女儿。这非人，还是不要沾的好。”
“会的，会的。”秦冉吻了吻卜夙的头发，与她一同摸着肚子。“我们的夙儿会是平安健康无忧的长大的。”
“但愿吧！”她叹了一口气，靠在秦冉的肩上，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悄悄开始掐算。
他回想起那日的事后，摸了摸卜夙的额头，轻声问道：“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子时我们就走吧。正好今夜是满月之日，秦家的人不会在这时候出门的。我也已经通知了隐莲，她会在长安城外来接我们的。”
“子时？”秦冉皱眉道：“夜里夙儿哭闹怎么办，更何况，那时城门已关，还有巡逻的禁卫军。”
“无妨，你忘了我们都是非人么？非人自有非人的法子，你放心便好。现在还有什么未做完的事，便去做了吧，怕是日后都没机会了。”她抬起头，推了推秦冉，“快去呀，还呆这儿做什么？我正好也唤婢子烧桶水过来泡泡澡，刚生完夙儿，浑身都黏腻着，怕是都有了味道。”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莫着凉了。”
卜夙嗔笑道：“都是夏季了，还着什么凉，你出去时把窗户开着些，这屋里可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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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完孩子是不能马上洗澡的，坐月子其间也不是不能洗澡，只是一周内不能坐浴，因为要等伤口愈合后拆线。之后坐浴的话，是要用高锰酸钾溶液1:5000，这样子能防止感染和一些妇科病。至于那些，老一辈的说法，什么不能洗头之类的，其实都是可以的，就是要擦干，避免受凉了。
不过我也听妇产科老师说，有些农村的，生完第二天就下地了，咳咳，这个真是彪悍的。
卜夙是非人，还是狐狸，根据修仙小说里面的设定来，就是妖族肉体都很强大，恢复能力杠杠的！所以，可以坐浴可以当天就跑路，咳咳，别打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简直是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