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姬关心,好多了。”
“手没事,心里不好受吧。”
闻言,谭嬷嬷干笑了两声,千怀又道
“嬷嬷是显瑞年间入了宫吧。”
“显瑞十六年,先帝刚崩没多久。”谭嬷嬷小心回答
“那算起来也有三十七年了,嬷嬷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服侍过不少主子吧。”
“老奴进宫时才不到十岁,最开始在掖庭宫服役,后来当时的丽妃娘娘挑中老奴去照顾金沛帝姬,帝姬十岁时,老奴便被提为宫中的教引嬷嬷,后来帝姬及笄出阁。老奴随她去了驸马府,可惜金沛福薄,过门才八年便殒了,后来老奴便一直在凤栖殿外殿当差。”
提到往事,谭嬷嬷有些感伤,按规矩,皇家女儿一旦出阁便不能再称帝姬,只得称公主。可谭嬷嬷和这秦金沛感情委实深厚,千怀记得金沛死时在宫中典籍中并未有记载,听闻早殁的人是不吉利的。
“沛皇姐那样一个妙人,不该早去。”千怀佯装感伤,其实她压根不记得这秦金沛为何人,就连秦千怀本尊也没见过。
“金沛帝姬命太苦,生来便是遗腹子,母妃又去得早,好不容易嫁了人,又·····”谭嬷嬷提及此,眼角已经有了泪花。
她一生未嫁,照顾秦金沛时二十出头,便把秦金沛视如己出,这份特殊的情感让她在三十三岁成了宫中最年轻的教引嬷嬷,却也成了如今秦慕青不待见她的原因之一。她放不下秦金沛,自然也就不能全心全意地去服侍秦慕青,再加上秦金沛早殁,她连带也成了不吉之人。赵皇后将她拨给了秦慕青,本意是想着她之前随秦金沛出过阁,经验老道。可秦慕青哪会这么想,以为是赵皇后暗里给自己使绊子。不敢当面和赵皇后唱反调,这暗地里,又岂能待见谭嬷嬷?
“要是沛皇姐见到嬷嬷如今之况,恐不能心安。”千怀叹了口气,谭嬷嬷回过神,疑惑地望向千怀,千怀又道
“前几日孤做梦,梦到一个女人在哭,孤便问她怎么了?她说她的月娘的腰扭了,她却无能为力,她还托孤一定得照顾她的月娘,孤也不识得那女人是谁,更不知她口中的月娘。只记得那个女人眼角有三颗痣,后来一问之红才知道,沛皇姐眼角也有三颗痣,孤便猜想她可能是她托梦给孤,至于她口中的月娘,嬷嬷可知道是谁吗?孤也好全了皇姐一片夙愿。”
谭嬷嬷闻言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伤心不已,哭道
“我的金沛啊!还想着我!连在天上都不得心安!金沛!”
她竟险些背过气去,千怀忙上前相扶,好半天才稳下她的情绪,她哽咽道
“老奴贱名谭四,家中排行老四,丽妃娘娘后赐名为‘月’,金沛帝姬便一直私下叫老奴月娘,王姬,在梦中,帝姬可好?”
千怀有些想笑,这古代人还真是迷信,她随意胡扯的,谭嬷嬷竟全相信!不过千怀装出一副回忆的样子,道
“她周身似有金色的祥云,还跟有几个仙婢,想来身份也是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