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村代表们在得知代表大会要开完的时候,纷纷去重庆卫铁匠处领农具,这农具也是村代表们来重庆卫开会的主要目的。
代表们在来的时候都是推着独轮车来的,有条件的代表则是驾着村里的驴车来的,故农具的运输不成问题。领完农具后,代表们去参加了陈华清所说的代表大会闭幕式。
在闭幕式上,陈华清也没搞什么其他事情,就是勉励大家好好工作,给重庆卫创造一个更好的明天。
代表们纷纷表态回去以后好好工作,把陈华清交待的事情办好。代表们回家心切,陈华清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正式宣布代表大会结束,就这样,在代表们的掌声中陈华清策划的第一次代表大会落幕,也确立了重庆卫自己的体系正式建立。
代表大会结束后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日,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是陈华清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二个年,去年陈华清是在重庆卫过的,今年陈华清本打算也在重庆卫过,不过二十五日的时候马钧在回石砫的时候顺路来了趟重庆卫,让陈华清跟他回石砫一起过个年。
陈华清懂马钧的意思,说起来他已经有半点多没和马铃见面了,马铃心里多半会很不高兴。
跟着陈华清去石柱的还有小草姑娘,小草在重庆卫闷坏了,这次找个时机跟着陈华清去石砫去逛逛,顺便见见自己未来的嫂子。
至于一直和小草相伴的沐启眉,陈华清不知道怎么安排她,问沐启眉是否回家过年,沐启眉说是留在重庆卫就行了,陈华清也就不再管沐启眉了,只要她没事就成。
在陈华清临走前,一直在搞传教事业的传教士过来找他了。来找陈华清的是传教士亚伦,亚伦的家族在威尼斯颇有影响力。
按照明国的惯例,亚伦给陈华清拜了个早年,然后说了自己的来意。说起来,一开始亚伦跟着陈华清深入明国内陆就不是抱着传教的心思,在重庆周边考察了将近数月后,亚伦很悲观的发现,这地方的人们都很穷,意大利的能工巧匠们打造的奢侈品根本无法在这里卖出去。
在陈华清从贵州撤军回来后,亚伦决定和陈华清这个明国武将做一笔生意。但陈华清回来后不是到处走访就是忙着开代表大会,亚伦见不上陈华清,终于等到陈华清闲了下来,亚伦才借着传教士的身份见到陈华清。
“将军大人,我听说贵国有叛乱,想必您经常要出征打仗吧。”
将军,这传教士还真是入乡随俗啊,陈华清点点头道:“确实,仗挺多的。”
“那大人,您是否需要一批火器?”亚伦紧张的看着陈华清,生怕陈华清说出不要。
“火器,你能搞到火器?”陈华清坐直身子,一直以来他都想建一支火器部队,但他手里没有会做火器的匠人,从外面买也没有门路,后来他甚至还隐晦的跟朱胜表示了几次,希望他能帮自己从朱燮元手中的火器部队搞到几把火铳来,但最后都被朱胜含混过去,搞到后来,陈华清只能建立一支掷弹队来撑场面。现在亚伦说他能弄到火器,陈华清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怀疑,难不成传教士在朝廷内部已经形成了一股很大的势力吗?
亚伦点点头,见陈华清还是一脸怀疑的表情,便脸色郑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盒盖子,给陈华清看了看盒子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面是一枚徽章,此时的欧洲虽处于文艺复兴时期,但中世纪的烙印还很深,能留下徽章的家族都不简单。陈华清看了一眼徽章后,直接问道:“你能弄到多少火器?价钱几何?”
亚伦小心翼翼的把徽章收起,然后才道:“大人,在我的遥远家乡,同您这儿一样,也是战争不断,对于火器的需求也很大。我的家族在海上负责为打仗的双方运送武器,当初我从家乡来到东方时,我的家族也派过来一条船,上面装着大量货物。”
“都是火器?”陈华清赶紧问道,若都是火器,陈华清就是把自己卖掉了也要吃下。
“不是,只有我们家族的护卫装备着火器,若大人肯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些火器就是您的了。”
陈华清想了想,暂时岔开火器的事,反倒问起了打仗的事:“亚伦,你说你们家族是为打仗双方运送武器的,可我曾经听说你们那边要和平得多啊。”
亚伦苦笑,回道:“那打仗的双方是哈布斯堡王朝和奥斯曼土耳其,说起来,我们威尼斯是隶属于哈布斯堡王朝的。”
奥斯曼土耳其陈华清听过,朱燮元手里有两把鲁密铳就是从奥斯曼来的工匠给送的,至于哈布斯堡王朝,只有以后的奥匈帝国才让陈华清有了点印象。
“那你手里的火器是什么样的?”
亚伦对火器基本不了解,只能含糊道:“在奥斯曼算是比较精良的。”
陈华清也不再细问,现在有火器就行,便直接道:“好,这笔生意我做了,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大人,每把火器三个金币,换成银子是一百五十两。若是您买的量大,我可以做主给您送一批火药。”
陈华清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库,说道:“你把能带来的火器都带来,我想我应该还是能出得起这个价的。”
亚伦点头道:“大人爽快,我还需跟大人借点人。”
陈华清直接答应,让孙喜带着一个连的人跟着亚伦。孙喜心黑手狠,陈华清敢肯定,若是亚伦那边出了问题或是亚伦家族人少,孙喜绝对敢把连财带人都给吞了。
在得到陈华清的应允后,亚伦也做了自己的保证:“大人,按照您这边的说法,我会在元宵节的时节回来,大人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解决了传教士的事后,陈华清带着小草和三个亲兵跟着马钧离开了重庆卫,前往石砫。
在离开重庆卫的边界时,马钧看着据守在主要道路上的卫所军有些羡慕道:“老陈,你算是拉起了一支队伍啊,奶奶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
石砫,大厅内,秦良玉看着一脸焦急样的马铃,笑道:“小铃儿你就放心吧,你哥他一定会把华清带来的。不过等华清来了,我要说说他,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你一下。”
马铃脸红了一下,说道:“奶奶,他现在也是千户了,您就别说他了。”
秦良玉脸上的笑容更盛,“好,好,我的孙女说什么就是什么,奶奶我什么都不说。”
这段时间秦良玉的心情很不错,由于陈华清的重庆卫的崛起,重庆各地土司心中对重庆卫疑虑重重,便都找到石砫门上来,让秦良玉做主。在马千乘死后由于秦良玉一直秉持着忠于明王朝的做法让各地土司都对石砫保持着距离,和石砫关系紧密的酉阳土司也逐渐疏离,现在重庆卫的影响大增,土司们心中对重庆卫都抱有戒备心理,便慢慢的都和石砫恢复联系,酉阳土司甚至派了人过来,口头上说是来看望外甥、外甥女来,但明眼人都知道石砫白杆兵要恢复往日的影响力了。
说到这,就得介绍一下石砫和酉阳的关系。马钧和马铃兄妹的母亲的娘家就是酉阳土司家族,双方在马家兄妹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关系最好,后来马铃母亲在生养马铃时难产而死,石砫又采取亲近朝廷的做法,两家关系就慢慢淡了,最后就疏远了。
酉阳土司借着陈华清要在石砫过年的机会要和陈华清谈谈以后的相处问题,涪陵里酉阳太近,在酉阳方面看来,按照陈华清现在在各村的扩张态势,很快就扩张到酉阳的地界上去了。
等陈华清一行人到达石砫时已经是晚上了,一到石砫,马钧就把其他人都带走了,包括小草姑娘,让陈华清去见马铃。
陈华清刚想说自己还没吃饭结果转过身来马钧就没影了,没办法,陈华清只好自己去找马玲。说实话,陈华清有点怕见马铃,自从上去离开石砫去南京,陈华清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马铃,要说陈华清想马铃,陈华清的事情很多,还真没有多少时间想马玲,故陈华清对马玲心存愧疚之情。
马铃很体贴陈华清,已经给陈华清准备好了饭。陈华清和马铃共坐一桌,低着头,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最后还是陈华清忍不住了,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只见马铃的一双的大眼睛在流着泪,陈华清慌了,连忙拿了块手帕帮马铃擦眼泪,“你怎么了,没事吧?”
马铃抓住陈华清的手,带着哭腔说道:“我没事,我就是高兴地哭,以前我都不知道想一个人是那么的难受,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见到了你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陈华清顺势抱住马铃,心里叹了口气,从没跟女孩子有过深入交流的陈华清此刻懂了马铃的心,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怀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