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脸上还是装作神情自若的样子,推门进入,出声道:“教皇别来无恙?”
王皇后似乎早料到了他的出现,面带微笑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含羞道:“萧公子别来无恙,妾身这么赤身相见够坦诚了吧?”
他脸上装作神情自若,可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视线从王皇后身上扫过,诧异出声道:“没想到教皇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听闻王霓君并非王仁皎亲生,由此看来便是不假了。”
王皇后也没有急于要穿衣服的意思,含羞带怒道:“公子知道得可真多哩!”
“还不够多!”
城皇教教皇杨昕桐竟然是李隆基的发妻王皇后!王霓君就是杨昕桐,杨昕桐就是王霓君。这个秘密可以说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他立马想起了当年在“急流滩”杨昕桐选择退走,原来是怕身份败露。因为,只要崔烈提出质疑,他便会产生怀疑。也算是明白了李琚完事后为什么下榻会站立不稳了,葵花神功采阳补阴,李琚没被吸成人干,显然是其对杨昕桐还有用处。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杨昕桐的控制当中,要想把儿子带离出宫,已经变得难上加难。
杨昕桐是不是还在怪罪他把杨广的魂魄逼迫去投了胎?她这么做的用意何在?等等,事情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复杂得多。
“教皇神出鬼没,武功超群又才识过人,有这么一个前皇后身份并不为奇,我只是有两点好奇,一,教皇认王仁皎作父嫁给李隆基,当年,教皇是如何判定出李隆基最后能荣登帝位呢?二,既然已经贵为皇后,教皇却是要故意落入武惠妃算计让其陷害至后位不保,又是为何?”
“呵呵呵……!”杨昕桐娇笑出声。又是十年过去,时间仿佛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明艳动人的道:“是公子问本宫才答,李隆基能登上帝位,是本宫出谋划策辅佐的结果,至于……公子问的第二个问题,能不能容本宫先卖个关子,暂时不作回答。”
杨昕桐不答他也大概猜到了,含笑出声道:“这么说吧!卖不卖关子无关紧要了,只求教皇放过我儿子。”
“呵呵呵呵呵!萧公子什么时候有个儿子了?这倒是令本宫好奇呢?”
“咱们就明眼人不说暗话了,教皇有什么要求只管说,要我的命,我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求教皇放过我儿子。”
“我要你的命干嘛呀?深宫寂寞,本宫见令郎生得机灵乖巧,便接来含凉殿陪本宫聊天解解闷儿,公子果然聪明,要不是本宫快人一步,公子怕是早已把令郎接出了禁苑吧!要回儿子容易,不知道公子能不能配合本宫演一出戏呢?”
“演戏!?什么戏?”
“圣上已经修书一封重封本宫为皇后,至于公子嘛!南诏兵败,一纸军令状已经令公子死罪难逃,更别说加上残害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的罪责了,由于公子身怀遁地术,便遁入皇宫刺杀了圣上,这出戏如何?”
他明知故问道:“教皇是顺势登基成为第二个武皇呢?还是傀儡现今的太子李亨做个摄政王?”
“公子真是无所不知呢!不过,公子显然是误会本宫了,你也知道,本宫是个追求尽善尽美之人,由废后立,只不过了却个心结而已,从未有过不良居心。”
鬼才相信!他心中暗骂,突声问道:“琚子!你重封王霓君为皇后了吗?”
转瞬又想到,不管李琚有没有在杨昕桐的哄骗下立下圣旨,杨昕桐把他儿子接到含凉殿,他一现身便已经身陷死局。
现在,别说把儿子带走,自己能不能脱身都成了未知数。入城之前设想了种种可能,唯独没有猜到杨昕桐还有另一层身份是王皇后。千方百计在对付李琚,没想到却被杨昕桐给利用上了。
他苦闷的心情不足为外人道,懊恼不已,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了!
李琚受制于杨昕桐,动弹不得,颈脖被掐更别说回头了,不过,从其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肯定是听出了声音。
两人一问一答间,李琚原本惊慌失措的脸顿时变得面如死灰,闻言,颤抖着声音道:“大恩人!朕对不住你啊!”
城皇教妄想推翻唐王朝,如今的李琚受制于教皇杨昕桐,在无法召唤到禁卫的情况下,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到了他身上,同时,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阴谋诡计败露,所以,才会面如死灰,主动认错。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其实,你做你的皇帝我不会碍着你,可惜啊!你心胸狭窄了点;顶替你父王的光环做了皇帝却没有你爹的雄才伟略,弄得整个唐朝乌烟瘴气,国不成国;管理水平这么烂好像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唐玄宗被人替换了似的,改年号为天宝就罢了,又妄想着把天宝改为光琚,好玩吗?有句话怎么说来得……你说,你是不是自找地?”
李琚在他的数落下本是惭愧的低下了头,闻声羞愧难张的抬起头来道:“大恩人!琚子即便是死也决不会立这份圣旨重封王霓君为皇后,朕现在才想明白,她当年有皇后不做可能是被父王识破了阴谋,才故意落入武惠妃算计弃车保帅,这种女人心机深沉,居心叵测,这个皇后立不得。”
即便李琚不揭穿,他也了然于胸,李隆基发动过“唐隆政变”和“先天政变”,可以说是个搞政变的专家,杨昕桐潜伏在侧妄想着效仿武则天,可以说门都没有。
什么居心叵测?简直是明摆摆的事实摆在眼前了,杨昕桐所作了这一切还是为了夺取唐朝江山。
杨昕桐可能是没想到李琚会宁死不屈,双目生寒,手指发力。
李琚喉头被锁发出“嗯嗯嗯……”的哀鸣声,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渐渐呼吸困难,脸涨成了猪肝色。而他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出声阻止。
李琚肯定现在不能死,否则历史将会被改写。
他是基于以下两点原因没有阻止:一,圣旨未立的情况下杨昕桐肯定不会杀李琚,要不然,她这个皇后怎么来;二,对于杨昕桐来讲,要杀李琚是分秒钟的事情,这么做明显是在试探。
果然,杨昕桐一试之后手上的力道渐松,疑声问道:“本宫要弑君呢!公子就不怕,据本宫调查所知,他可是公子当年一手操办冒名顶替当上皇帝的人呢?”
杨昕桐千方百计试探,原来是怀疑李琚受到他的操控!也不点破,打心底的冷笑出声道:“我用李琚代替李隆基作皇帝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不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不知道杨昕桐是怎么探知到的这些消息,不过,杨昕桐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对付他,又深明宫中底细,打探到这些消息也不稀奇。
杨昕桐闻言,神情一楞,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迷离,神情一暗道:“你这个样子和当年的杨郎一模一样。”
不过,她这种迷离的眼神没有持续多久,转瞬面容一寒,一股戾气透体而出,只手便把李琚提了起来,移到书桌前,改掐脖子为捏后颈,像提着只玩具般把李琚扔进书桌前的椅子里,威胁道:“立圣旨吧!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你要知道,要你乖乖就范,本宫有不下二十种法门,如果你想变得人不成人,鬼不像鬼,大可不从试试。”
冷眼旁观的他顿时心生一计,接腔道:“立圣旨吧!琚子!顺便给我也写上一份。”
“你也要立圣旨?”
杨昕桐的脸上布满戒心。
“教皇别误会,杨国忠那狗日的处处与我作对,我只是想叫琚子写个手谕,将来好对付这只鸟蛋而已。”
两人一问一答,井然,李琚这皇帝已经是一名应人摆布的傀儡。
事实上也相差无几了。
李琚假冒皇帝的身份败露。这种把柄握在萧祥的手上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落入王皇后手上却是截然不同。
王皇后在宫中潜藏多年,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势力,她的城皇教便是其坚强后盾,只要恢复了皇后的身份,只手遮天都有可能。
可能是被“国忠私于虢国而不避雄狐之刺”这句话刺激到的李琚还余怒未消,闻言,主动道:“大恩人!朕这便帮你写。”
“哼!还朕!本宫早便怀疑你啦!”
杨昕桐耻笑出声,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只觉香风微动,先前脱落的衣裙便到了其手中。身如鬼魅,灵动如风。
这份移动速度,他自问办不到。
杨昕桐落落大方的在他的注目礼下把衣裙穿戴整齐,见李琚已经写完,一指案台上的手谕道:“拿来给本宫看看。”
李琚收笔静默一旁。
手喻上写:杨国忠目无法律,欺下瞒上,居心叵测,朕立卿为待御史,纠察此人,钦此!
杨昕桐察看过后见无异常才叫李琚画押盖玺,却没有把手谕给他,而是纳入了怀里,催促李琚道:“写本宫的吧!”
李琚神情惨淡,握笔的手臂瑟瑟发抖,却没有言听计从。
道理明摆着的,杨昕桐都说出来了,只要拿到圣旨便会毫不犹豫置李琚于死地再嫁祸给萧祥。
李琚又不傻,虽然害怕,却也知道只有不立圣旨才有活命机会。其实,萧祥也怕,他怕李琚会支撑不住,可却是苦无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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