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兴庆殿!
“圣上!前后两次攻打南诏,两战两败,损兵折将近二十万人,不仅使成千上万的无辜士卒暴尸边境,给边境边民造成灾难,而且,使内地田园荒芜,民不聊生,不宜再对南诏用兵了啊!圣上!”
朝堂之上,赵达之秉持直言,一针见血,痛陈利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南诏国——现云南境。
天宝九年,云南太守张虔陀调戏南诏王阁逻凤的夫人。阁逻凤愤怒,起兵攻破云南,杀张虔陀,并取羁縻州。
史载“鲜于仲通为剑南节度使,张虔陀为云南太守。仲通褊急寡谋,虔陀矫诈,待之不以礼。旧事,南诏常与其妻子谒见都督,虔陀皆私之。有所征求,阁罗凤多不应,虔陀遣人骂辱之,仍密奏其罪。阁罗凤忿怨,因发兵反攻,围虔陀,杀之。”
此为唐朝攻打南诏的起因。
杨国忠伙同鲜于仲通积极应战,本是想借此机会立边功,结果大败,次年,再出兵再败,连番征战失利,导致唐国力大损。
三年过去,杨国忠再次提出攻打南诏,赵达之等忧国忧民人士自是极力反对。
李琚高坐兴庆殿龙椅之上,一双精目微微闭目,剑目紧锁,没有说话。
“圣上!”杨国忠上前一步,再次躬身行礼,“赵大人此言有失偏颇,那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军虽败,可南诏一样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损伤并不比我国小,南诏历来为大唐臣民,现在依附吐蕃,这种出尔反尔的行径如果任由其滋长,不但有损大唐国威,其它依附国很有可能效仿,南诏不除,国难太平。”
李琚微微点头,附声道:“爱卿言之有理啊!”
谁都听出来了,李琚也有攻打南诏之心,赵达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朝堂之上,原本不主战的人连忙低下了头,整个兴庆殿变得鸦雀无声。
“臣以为,出兵南诏,国难太平才对。”
群臣的目光齐齐望向出声的人,在这个时候还敢提出反对意见,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高炜却是有持无恐,顿了顿,继续道:“从城皇教发动暴乱至今,国内战火纷起,十数年过去,城皇教余孽未能清剿干净,两次对南诏国用兵损兵折将,导致国内民怨四起,如果再发动对南诏国的第三次远征,只会平添民怨,徒增祸乱。”
十年过去,朝中的格局发生着微妙变化,承接了高力士记忆的高炜又岂是易与。萧祥退隐那一年,高炜凭借高力士在朝中的人脉,宦官的身份,巩固朝中地位,如今,李琚都不得不顾忌他几分。
闻言,李琚面色一沉,高声问道:“何人还有异议?”目光扫视朝堂,群臣齐齐低首,无人再敢吱声。
李琚这才收回目光投到高炜身上,见其不惧,妥协道:“爱卿言之也有理啊!两位爱卿这是为难寡人啊!”询问的眼神投向杨颖,问道:“爱妃你怎么看?”
高炜操纵宦官专权,而杨颖表面上还是维系着与杨国忠的兄妹关系。
这是一种保险做法,两人分站不同阵营才能牢牢把控时局,牵制李琚,不让历史发生决策性偏移。
李琚这个时候询求杨颖意见,一,可能是看中这层关系,希望她能出声帮腔;二,可能是没有了主见。
李琚比起他父亲李隆基来,能力差远去了,遇事优柔寡断,要不然,高炜也不会有可乘之机,当然,高炜知道李琚假皇帝的身份,还是多少起了些牵绊作用。
话说宦官专权,安史之乱后,宦官因拥立有功而权力增大。后来又直接掌握了兵权,宦官开始有恃无恐的干政,连皇帝也任其摆布。当然,天宝年间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只能说是相互制衡。
杨颖盈盈起立,欠了欠身回答:“臣妾以为,南诏可打,不过,得立下军令状。”
军令状——古代军队作战时,最高统帅为约束出征的将领,保证其完成战斗任务与之签定的一种法律文书。
杨颖的心肯定是向着高炜和赵达之这边,不过,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提出立军令状,看似在化解分歧,实则在给杨国忠使绊,这一次如果再败,杨国忠将难逃罪责。
杨国忠微微皱眉,不过,转瞬舒展开来,眼角闪过一丝阴戾,高声道:“圣上!臣觉得贵妃娘娘此举盛是高明。”
李琚面露诧异之色,不过,还是摆了摆手,示意杨国忠继续说下去。
“经贵妃娘娘这么一提,倒是令臣想到了一个百战百胜的人物,先是平定龙门关,后又以区区十人解救唐军俘虏三千余人,如有此人领军,何愁南诏不破。”
“杨大人说的是萧祥萧大人吧!臣下虽然未能有幸得见,可他的英雄事迹臣下却是早有耳闻,简直是如雷贯耳啊!”
说话的男子中等身材,单眼皮,似笑非笑出声附和。
杨国忠与说话的男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鲜于将军远居剑南,没想到也有耳闻!萧大人智计过人,每每能出奇制胜,如果派他作此次攻打南诏的统率,自是能旗开得胜。”
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杨国忠关系密切的鲜于仲通。两人一唱一和把萧祥拱到了风口浪尖。
高炜听到这,骂娘的心都有,难怪杨国忠会满口答应,原来早有预谋。
杨颖此时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隐隐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瞥了眼旁边的李琚。
李琚神态自若,连连点头。
杨颖提出立军令状本意是想刁难杨国忠,没想到,杨国忠反将一军,趁机提出让萧祥领军,如此一来,如果攻打南诏失利,萧祥将难逃其责。
可现在,两人连反对都不能。
近十年来,他们在李琚面前尽量在撇清与萧祥的关系,如果出声反对,前功尽弃,不是等于告诉李琚,他们是站在萧祥一边。
“圣上!臣认为不妥。”赵达之闻言,上前一步晋言道:“萧祥虽然屡建奇功,却毫无领军经验,此为其一;其二,连番征战导致我国力受损,臣觉得不宜再对南诏用兵。”
赵达之是萧祥的义父,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出来说话了。
杨国忠闻言神情激愤,反驳出声道:“不宜!不宜!不知赵大人认为何时才是适宜时机?三年啦!南诏脱离我朝依附吐蕃已经足足三年,南诏不除,何以立威?我大唐乃泱泱大国,如不能肃清南诏,必将招来外人耻笑,请圣上明鉴!”
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是啊!是啊……!”
兴庆殿内群臣附和出声,议论纷纷。
“咳~!”
李琚重重咳嗽了一声,朝堂上立马变得落针可闻。
“朕知萧祥在法门寺做俗家弟子,不过,国难当前,当放弃修行为国效力,既然众位爱卿都不反对,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谁还敢反对。
高炜和杨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恐,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攻打南诏很可能是李琚的意思。
在这种非常时期,李琚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想着对南诏用兵呢?两人更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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