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决回头看她,然后微微一笑,“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
玉空灵睁大眼睛看着君长决,而被君长决握住的手指也在微微轻颤----他记得她,一直都记得她。这么说,他没有失忆,从来都没有失忆。
“你……”
君长决轻叹一口气,“个中缘由,我等会再向你解释。”
说完,君长决再看向寒碧,寒碧的目光是那么得愤恨和不甘,“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但是你却从来都在骗我,从来都是,为什么?君大哥。在你利用我,欺骗我的时候,你就没有过一丝不忍心,没有一丝亏欠?”
他一直都在骗她,利用她,她是欠了他什么吗?
不然为何那么无情,一点怜悯都没有?
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要如此对待她?
“不忍?亏欠?”君长决低低一笑,再抬眼看她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我曾经的确觉得对不起你,也觉得对你很不公平,可是后来,我却觉得,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还不够,这些,根本就换不清你所欠我的。”
“我从来都没有欠你什么。”寒碧深吸了一口气,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哪里对不起你?”
君长决轻轻看向抿唇不语的玉空灵,轻声道,“我对你的亏欠和不忍,在那日水冥教你要置空灵于死地的那一刻。已经烟消云散了。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和她是怎么活过来的,那一刻,你觉得我还应该对你有半点不忍和亏欠?”
寒碧脸色微微一白,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她眸光停留在轻轻咬着唇的玉空灵身上,极慢地摇了摇头,“即使到现在,我依然不后悔当初想要杀她的念头。她该死,要不是她……”
“就算没有她……”君长决将目光转向寒碧,面容端正,双眸清亮,“我也绝对不可能爱上你。寒碧。你太过骄纵,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你,太过恶毒。”
“君大哥,我……”
“你和你爹都一样,道貌岸然,在人前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在人后手段卑劣。令人发指,若不是因为我岳父岳母被你爹囚禁于西域,你以为我会委屈自己与你周旋?”
“岳父岳母?”寒碧眸中一晃,忍不住喃喃起来,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他,“原来……”
原来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她。
委屈自己和她演戏,为的就是拖住自己和父亲,忍痛伤害玉空灵不过只是为了保护她。
他就在她眼前,他就在她身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半分真心对她。
成亲是假的,拜堂是假的,怀孕是假的,孩子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在演戏。
他为了水冥教,为了他的岳父岳母,为了玉空灵,演了多少戏,把自己和父亲骗得团团转。
现在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就连她是水冥教教主女儿也是假的,那她到底是谁?她的父亲又是谁?
还有她的孩子是谁,她孩子的父亲又是谁?
寒碧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那一刻,谁都敌对她,谁都讨厌她,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剩下的就是这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那是她的亲生子。
“我虽厌恶你,但是也没有到了一定要恨你的地步。”君长决紧紧握着玉空灵冰凉的手指,语气阴冷,“你可还记的在西域的黄沙之中,你是如何逼迫我对空灵下手的?”
“我没有逼你。”寒碧突然抬头,面纱下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是你自己要动手的,是你自己要杀她的,我可没逼你。”
“你当然没有逼我。”君长决的眸光如冰霜一般阴寒,“但是如果由你动手,空灵还有命?寒碧,要说恨你,是从那一刻开始。如果当时,空灵真的命薄,我定当要将你们父女挫骨扬灰。”
“你……”
“我父母被囚禁之仇,我不会找你报。”玉空灵轻轻松开君长决的手,缓缓走到寒碧身前,“毕竟你父亲已经死了,也毕竟你也不知情,我虽说想杀你,但是,我觉得,生不如死的感觉一定比死更痛快。”
寒碧恐惧地看着玉空灵,看着她紧紧握着叶伤花的模样,她不会忘记当初在天泉峰顶的树林里,她的那一剑是如何得快。
她也不会忘记,自己脸颊上那一道永远不可恢复的伤疤是如何地狰狞。
她怕玉空灵会抽剑,杀了她,不,她怕的是,她用她的剑折磨她。
叶伤花的伤,是如何都不会恢复如初的,就像君长决胸口的伤疤,也是永远都不会被抹去。
“你别怕。”玉空灵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你。你父亲的死,水冥教总坛地消散,以及你脸上永远都无法消失的伤疤,对我来说已经够了。你放心,现在你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已经令我很是满意了。”
“玉空灵!”寒碧失声痛叫,突然伸手将那一支银簪狠狠地刺了过去,那一刺,是她生平最快的速度,她知道,只要这一刺,刺进玉空灵的心脏,那便是宁白也救不了她。
她死定了!
这一刺来势汹汹,玉空灵眼看着她直奔自己的心脏,她抬手刚想伸手握住寒碧的手腕时,身后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然后那一指,不带感情的指出点在寒碧的肩膀上。
寒碧抱着婴孩的身子猛地飞了出去,然后跌落在门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全身因为剧痛而不断地颤抖。
怀中的婴孩也因此猛地大哭起来,婴孩的哭声尖利,刺得耳膜生疼。
“小姐。”这个时候,阿虚突然跑了进来,蹲在寒碧身边,担心地看着她,然后他回头瞪着站在玉空灵身前,慢慢收回手指的君长决,“姑爷,你竟然如此对待小姐?你可还有一丝良心?”
君长决面无表情地看着寒碧不断颤抖的身子,淡淡道,“断你经脉,废你武功,算是报了我当初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仇,寒碧,从此之后,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寒碧的面纱脱落,狰狞的伤疤被恨意染红,而更加显得狰狞,眸中带泪,猩红的眼中,如一把刀一样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君长决,你够狠。”寒碧想伸手扶住阿虚,却手指颤抖地厉害,全身也因此而变得更加酸痛,全身的骨头如骨裂一般,痛得让她不断吸气,不断掉泪。
“阿虚……”寒碧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六识敏锐的阿虚还是听到了,他连忙凑近她,“小姐,你怎么样?”
寒碧摇了摇头,“带我离开。”
“好。”
阿虚马上伸手要去扶他,而沉默了许久的南宫风突然道,“阿虚,你是真的要救她?”
阿虚手一顿,很是奇怪地回头看南宫风,“我忠于小姐,自然要救小姐,不像你,”阿虚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连主子也会背叛。”
“主子?”南宫风声音微微拨高,突然大笑,“主子?哈哈……阿虚啊阿虚,你竟然把寒碧但当主子?”
“小姐救过无依无靠的我,我从小便是忠于她,不管她是谁,都只忠于她。”阿虚一脸正色地反驳道。
不管寒碧是谁的女儿,不管寒碧是什么身份,他也忠于她,若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阿虚。
“好。”南宫风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嘲讽地看了一阿虚一眼,“好一个忠心耿耿地忠仆。当初若是没有她,也不会有今日的阿虚是吗?”
阿虚理所当然地点头,但是这个时候,寒碧却很是惊恐地看了一眼南宫风,那一眼不但是惊恐,还是乞求。
南宫风轻轻眯起了眼,笑意森然,“寒碧,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会怜悯你吗?你觉得,我对你真的有半点可怜的感情吗?”
“就算我曾经欺负过你,但是,毕竟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你没必要记恨到现在吧?”
南宫风嗤笑一声,“小时候?那是,若不是我消失八年,学了武功,寒誉给了我右使的位置,你会表面那么客气地对我?寒碧,我是记仇的人,不然,我不可能会杀了寒誉,我自然也不会放过曾经欺负过我的你。”
寒碧看着南宫风,然后伸手颤抖地握住阿虚的手,“阿虚,赶快带我离开,我全身痛得厉害。”
“好。”阿虚也不想听南宫风的废话,连忙伸手去扶寒碧。
“阿虚。”南宫风冷静地叫道,“你真的想对你的仇人伸出援手吗?”
阿虚的手再次一顿,不期然地对上寒碧微微慌乱的眼神,寒碧微微摇了摇头,“赶快带我离开。”
“那年你几岁?哦,是十岁吧!你十岁和父母一起经过望云峰的山脚下,你父母被一群盗匪杀了,独留你一人在世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南宫风声音淡然,不高不低,却是吐字清晰,在营帐中,每个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我自然是记得的。”阿虚回头看他,“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碰到小姐,是小姐救了我,将我带到水冥教,让人教我武功,这些我都知道。”
“是,你都知道。”南宫风微微一笑,眸光转过目光慌乱却毫无办法的寒碧,又道,“那你可知道你的父母被谁所杀?”
阿虚愣了一愣,奇怪地看着他,“当然是那一群盗匪,小姐还找人替我报了仇,不是吗?”
说完,阿虚转头看着寒碧,那眸光带着一丝询问。
南宫风笑着点头,“是啊,你的小姐还真的是善良地很啊,所以呢,你从那一天开始,不管她要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去做,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只要是你家小姐的命令,你都会去执行,对吗?”
阿虚点了点头,他不觉得有什么错,命既然是寒碧救回来的,那自然是要报答的。
“如果我说……”
“够了!”寒碧猛地抬头喝道,对着怒气冲冲地瞪着南宫风,“你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你就真的,不给我一丝好过?纵然我年少时,有诸般不对,你又何必如此决绝?”
南宫风对她满脸的怒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会怜香惜玉,但从来不是对你。”
寒碧呼吸一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阿虚。”南宫风很平静地说道,“你的父母是寒碧命人射杀的。”
南宫风话音落下,寒碧认命地闭上了眼----她连最后的依靠,都被南宫风扼杀了。
她真的从此,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你说什么?”阿虚身子猛地一怔,然后缓缓起身,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南宫风,“你刚才说,我的父母……”
南宫风微微一笑,笑意中带着一丝理解,“你和寒碧同岁,十年前,寒碧也十岁,正是年少不知人命贵重的年纪,一时玩心起也是正常的。”
阿虚眼前一黑,差点稳不住身子,他摇头看着南宫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南宫风说的话。
他极其缓慢地低头看了一眼跌坐在脚边的寒碧,此时此刻的寒碧紧紧抱着怀中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怎么了的沉睡婴孩,面如死灰,却什么都没有说。
是也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那是默认了吗?低边扑弟。
阿虚缓缓蹲下,认真地看着寒碧,“小姐,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寒碧缓缓抬眼看他,然后惨然一笑,“事到如今,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阿虚没有说话,寒碧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孩,轻轻道,“你可以杀我,但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能不能放过他?”
“你要我放过他?”阿虚突然笑了,慢慢地站起身,退后了一步,笑容中带着一丝悲凉,“你杀了我的父母,又救了我,骗了我,让我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忠犬,你现在要我放过你的孩子?”
寒碧抬眼看他,伸手抓住他的裤脚,乞求道,“阿虚,当年我是真的不懂事,我……”
阿虚狠狠地抽回脚,寒碧一个不稳猛地趴在地上,怀中的婴孩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似乎遭遇了痛苦万分的事情。
“哈哈……”寒碧突然低低一笑,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唇角不知不觉又被鲜血染红,“所以说,今日一切,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吗?是啊,我的确该死,欠了你们这么多,不死怎么还的清是吗?”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而寒碧却看向阿虚,轻轻一笑,“我杀了你的父母,你可要杀我偿命?我现在就在这里,手无缚鸡之力,我的命不够,那抵上我孩子的命呢?两条命,还你父母的两条命,可够?”
阿虚微微颤抖,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寒碧,然后缓缓抽出长剑,指着寒碧,寒碧轻轻闭上了眼,对于死,她现在出奇的平静和从容。
她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水冥教还有忠仆,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被君长决废了武功,她从此以后她的身体比普通女子还不如,她拿什么养活孩子?
对了孩子,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那一夜到底和谁有了一夜欢好,这才有了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可怜她一直以为这是君长决的孩子,以为君长决不喜欢孩子所以不喜欢他,原来那是因为不是他的孩子……对了,她倒是忘记了,君长决那么恨她,怎么可能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呵呵,死了倒也干净,至少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绝望,至少能够一了百了,她所做的一切,的确该死。
“我是想杀了你。”阿虚缓缓收回剑,“但是,这么死太便宜你了。你做了那么多恶事,一剑实在太轻。”
“那你想怎么样?”寒碧缓缓睁开眼,“想要我怎么生不如死?”
阿虚退了一步,冷眼看她,“反正经脉一断,没有了武功,死是早晚的事情。”
“最多不过三个月。”南宫风声音轻轻,“只是可惜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不知道他的将来会如何呢?”
寒碧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南宫风,又看了一眼玉空灵和君长决,她突然笑着慢慢捡起银簪,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孩,笑得森然,“你以为你们这样算是报仇了?”
寒碧将银簪紧紧握住,抬头看着默然看着她的几人,看也不看地将银簪刺进婴孩的喉咙里,婴孩猛地一抽,顷刻便没了气息。
“虎毒还不食子……”玉空灵看着寒碧,缓慢地说道。
她实在没想到,寒碧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子下手,虽说他的确不是君长决的孩子,但毕竟也是她的孩子,她竟然能下的去手?
“那是因为我比老虎更毒。”寒碧拔出银簪,鲜血霎时涌出,染满锦衣。
寒碧轻轻放下婴孩,吃力地站了起来,看着玉空灵和君长决冷冷一笑,“既然你们知道玉空灵的父母被我爹囚禁,那你们想必也知道囚禁在哪,也知道他们为何逃不出来对吗?”
“蛊毒。”玉空灵淡然地看着她。
“是啊,蛊毒。”寒碧伸手打量着自己手中的银簪,那里染满自己孩子的鲜血。
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也希望孩子能够活下去,可是,她不想孩子跟着受苦了,自己活不过三个月,那孩子呢,是死还是被人捡走,那将来又会是什么结局?
倒不如死了干净!
寒碧抬眼看着玉空灵,轻轻一笑,“你们竟然不逼我拿出解药,那就说明你们找到解药的方法了?”
玉空灵没有回答,寒碧继续说道,“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有办法救他们?”寒碧将视线转到君长决的身上,突然哈哈大笑,“枉你和我演了这么久的戏,可惜,你救不了他们。”
“你什么意思?”君长决眸光骤冷。
寒碧没有回答,将目光又转到南宫风的身上,突然讥讽地勾起唇角,“你是不是很喜欢玉空灵?”
南宫风凤眼轻轻眯起,寒碧很可惜地摇了摇头,“只可惜,她恐怕要恨你一辈子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玉空灵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寒碧的衣襟,双眸被愤怒染得猩红。
“什么意思?”寒碧看着她,哼笑一声,“你们只知道他们中的是蛊毒,难道你们不知道有种蛊叫做子母蛊吗?母蛊若亡,中了子蛊的人还能活吗?”
玉空灵的面容骤然一白,“你……你的意思是……”
“哈哈……”寒碧仰头大笑,“你救不了他们,你们都救不了他们,不,是你们害了他们,是你们害了他们……哈哈……”
“寒、碧!”玉空灵猛地一把勒住她的脖子,眸中染血,寒碧的笑声戛然而止,她面色因为被勒住脖子而染得通红,她伸手将银簪猛地刺向玉空灵,只听到‘卡啦’的一声,寒碧的手猛地垂软下去,面容也死灰一片。
玉空灵手一颤,寒碧的身子便软了下去,玉空灵面色苍白,身子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君长决上前扶住她,玉空灵缓慢地看向他,“不会的,告诉我,不会的,对吗?”
“空灵……我……”君长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知道,玉风夫妻中的竟然是子母蛊,母蛊若是寒誉,那寒誉一死,中原城的人谁也活不了。
他并没有救了他们!
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说?”这个时候,南宫风忍不住喃喃,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想站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力气,他回头看着已经瘫软在君长决怀中泪流满面的玉空灵,“不可能的,他怎么什么都没有说?临死之前,他见到了你,不可能不说的,一定是寒碧在骗我们,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寒碧,连自己的孩子都杀了,那么她,显然是不想活了。”玉空灵双眼呆滞,语气轻轻,死一般地平静,“那她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理由骗我们?”
“不……”南宫风在阿桐地扶持下站起来,“不可能的,就像你所说,她连孩子都杀了,那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她一定是骗我们的,不想我们好过,她一定……”
南宫风说不出话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杀了寒誉,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寒誉是自己杀的,那么中原城的所有人,包括玉空灵的父母都是自己杀的,只是在顷刻间,他竟然成了凶手,成了杀了玉空灵父母的凶手。
为什么寒誉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他死了还要拉着他们陪葬,按理说,他不用那么做的,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是寒誉故意不说,还是寒碧说了谎?
到底是谁?是谁?
“公子。”
阿桐猛地扶住瘫软的南宫风,南宫风缓缓看向紧紧抱住君长决的玉空灵,轻声道,“如果,他们真的因我而死,我这条命便还你。虽说太轻了一些,但是,我却只能还你一条命,如果不够,你可以……”
“南宫……”玉空灵回头刚想说话,而营帐的门帘却突然被掀开。
燕庭走进营帐,看着地上的寒碧母子,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然后看向玉空灵和君长决道,“赤燕那边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