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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又是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玉空灵伸手再次握上南宫风的手,依然暗中传输着内力。
“为什么?咳咳……”南宫风低咳了几声,“我自然是不甘心的。我自然想看看,能向你撒了这么大的慌的君长决,到底会如何弥补这个洞?只是……只是我现在没有看好事的心了。”
“南宫……”玉空灵轻轻叫他。
“我总觉得。君长决不会这么简单的忘记你,我总是怀疑他并没有失忆,所以,空灵,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解除这些不必要的误会。这样,便一切如当初一样了。”
玉空灵轻微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南宫。有些事情,即使没有了误会,那也回不到当初。即使那一剑他是故意刺我。即使那一剑他算计了千百遍,才能不置我于死地。可是南宫,我那一剑,没有任何算计,即使他不在乎,我也在乎。我们早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咳咳……”南宫风猛地咳嗽几声。憋不住的鲜血喷洒在玉空灵的耳畔。
玉空灵身子一紧,紧紧握住他的手,“南宫……你怎么样?不要说了,我们想办法离开。”
“我想最后说一句,最后一句。”南宫风声音低到只有凑近玉空灵的耳畔,玉空灵才能听得到,“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玉空灵闭上了眼,耳畔没有了南宫风的声音,只有那越来越浅的呼吸声。
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黑暗中她看不到南宫风此时是如何的模样,也看不到南宫风说出那句话时是如何的表情,她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掌,那里的冰凉一如刚才在寒誉眼前他暗中紧紧攥着她手的时候般冰凉。
他的脉搏如此缓慢,如此细微到令人心惊胆颤。
玉空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睁开眼,轻轻道,“你还没死,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活着,就一定把你带出去。”
玉空灵的手放开南宫风的手,然后手掌贴地,用石头与南宫风的细小空隙,慢慢地往后一点一点贴着地面移动。
如此细小的空隙。她根本不能一蹴而就,一不小心就会蹭到南宫风的后背。
他的后背已经伤重,再也受不得一点点的伤了。
后面并没有被落石堵死,至少可以弯曲着容纳几人的容量。
一点点移动,若是玉空灵一人,那也简单,可是,她的身上是南宫风整个人的重量,可以说,本来就力疲的玉空灵还有撑着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慢慢贴着满是砂砾尘土的地面一点点移动。
后背的衣袍早就被那些石砾磨破,悲伤火辣辣的疼痛却没有让她有一点犹豫,额头的汗水不断地滑落。却没有让她有一点点的迟疑。
她明白,她或许还能耗个一时半会,而南宫风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而她撑着南宫风也一点一点从哪个狭小道两人紧贴的缝隙中移了出来。
狭小的空间终于不再拥挤。
玉空灵将南宫风一点点翻落在旁边,然后盘腿坐在她身后,将现在仅剩的一点点真气穿入他的身体。
她想为他疗伤,她想为他上药,只是一片黑暗中,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她将南宫风的身子轻轻靠在石块上,然后摸索出叶伤花,转身抹黑走着。
玉空灵依然往寒誉死的那个温泉池走去,因为南宫风说的出口绝对不是他们来的那一条路,那边一定有其他出口。
玉空灵翻走在各个石块的缝隙中,一路摸索飞奔终于到了那温泉池的洞室内,只是这洞室也被落石堵得到处都是。
她爬上一块一块的落石中,本想直接离开,却突然看到一丝微弱的红光。
玉空灵心中一喜,急忙朝那一丝红光走去。
炎火珠被卡在落石和温泉池之中,散发着自身的红光。
玉空灵伸手拿起,洞室内的情景便在红光中一览无余。
玉空灵以炎火珠为灯,一路翻走飞奔在洞室的尽头停下。
炎火珠红光照在洞壁上,玉空灵伸手轻轻摸索,轻轻敲击,然后又用炎火珠照了照其他的地方。
四周依然是没有任何空隙的模样。
玉空灵闭上眼睛,沉下心,侧耳倾听,耳边似有风声。
她依然闭着眼睛,伸手继续轻抚着洞壁,一路慢慢摸索着,走了十步有余,玉空灵突然停下,手指轻轻敲击着停下时候手指掠过的地方。
这里的声音,和之前那里不一样,更加空旷了一点。
而且耳边的风声也比之前大了许多,这里定有洞口。
玉空灵睁开眼,用炎火珠照了照四周,她抬头定睛在头顶上方的一个洞口,那个洞口并不大,有拳头大小,但是风声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没有想象中地那么大。
玉空灵拔出叶伤花,弹跳而起,长剑刺进那个洞口,却是出奇的松散。
玉空灵落地抬头,久违的天空,飘忽而过一丝薄云。
一直紧绷的心,终于落了地。
玉空灵退后几步,手掌紧紧握着剑柄,气体流转在叶伤花的周身,使叶伤花也发出隐隐的轻鸣。
她暗喝一声,长剑挥舞,剑光散发着一丝红光,如满月充血,劈山而下。
眼前的洞壁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声,那开裂的洞壁,猛地一点点分裂,然后轰然往后倒塌,眼前突兀地出现一道强光,刺痛了玉空灵的眼。
玉空灵捂着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才走了过去看了看洞口的下方,那个下方竟然是长满了绿草苔藓的峭壁,而洞口的上方垂挂着一些藤条。
玉空灵松了一口气,想必天无绝人之路,便是如此了。
她伸手抓住藤条,猛地腾空出去,然后借着藤条之势,她腰身一扭,贴着山壁,往上飞身踏了几步,直到脚踩着一颗横斜的树干这才停了下来。
玉空灵拉扯着藤条一点点放下,她不知道这峭壁到底有多深,但是至少是没有水冥教的悬崖底深的。
玉空灵往下看了几眼,发现此峭壁深归深,努力地往下看还是能看到底的。
她不断地拉扯着藤条,发现这藤条不知生长多少年,竟然还挺长的。
玉空灵抓着藤条飞身而下,回到了洞内,伸手拉扯了一下悬挂下的藤条,轻轻松了一口气,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似乎洞内传来一声轻响。
玉空灵不敢耽搁,急忙拿着炎火珠往回奔走。
一路极快地疾行,终于回到了南宫风所在的地方,玉空灵连忙上前去查看南宫风,却看到南宫风已经醒了,玉空灵心中一喜,刚想要叫出声,却突然发现南宫风的动作不对。
南宫风此时是撑着一块大石头,看似想站起来,可是他全身都在颤抖,而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冷汗涔涔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玉空灵看向他撑着的石块,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想站起来,而是不想让那一块石块压了下来。
“南宫……”玉空灵惊叫一声,马上奔了过去。
南宫风抬头,唇角染血,却依然微微笑了一下,几不可闻的声音却听在玉空灵的耳中异常清晰,“快走……”
玉空灵只是愣了那么一下,而那被南宫风拼命撑住的石块却随着南宫风缓缓松手而倒塌……
“南宫!”玉空灵惊叫,猛地奔了过去,而堆在上方的石块却突然落了下来。
玉空灵抽身退开一步,而石块却一块接着一块掉落下来,将刚才的路全部堵死。
眼前尘土飞扬,眼前落石如山,眼前不再有南宫风的身影,只有那冰冷的石块将一切隔开。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刚才还对她微笑的男子,竟然在顷刻之间便已压在石块之下,看不见一片袍角,听不到一点声响。
“南宫……”玉空灵喃喃出声,伸手轻轻贴着冷得令她发颤的石块,“你还活着,对吗?你应我一声,南宫,你应我一声。”
玉空灵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模糊了她的眼眶。
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真的是堆积如山的石块,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没有南宫风唇角染血,却依然微笑的模样。
他不在眼前,他在石底。低贞豆圾。
玉空灵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眼泪,爬上了石块顶上,一块一块石头吃力地推开,搬开,劈开,移开。
不论如何,她都要看见他才会死心。
就算他真的死了,她也要看见他,若是不能带走还活着的他,那他的尸体她也要带走。
玉空灵双手已经染血,指甲也不知道在搬哪块石头的时候一片片脱落,可是她根本不在乎,也根本不觉得痛。
知道她在万石堆下,她看到了他的染血的袍角,她终于如在黑暗中看到希望了一样,猛地翻身过去。
她看着压住他的石块,石块很大,很重,所以,在石块底下的他,可会生命安好?
玉空灵不敢肯定,她只能祈求,祈求南宫风骨头硬且命大,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即使希望渺茫,玉空灵也怀着一丁点的希冀,奋力地推开那一块大石头,可是,尽管她用了全身力量,可是石头依然纹丝不动。
玉空灵轻轻放开,趴在地上,望进那石块不知和哪块石块构成的缝隙,她伸手轻轻摸索了进去,摸索到了他的衣袍,然后一点点摸索下去,摸索到他的手臂,然后摸索到了他的手腕,他的脉。
玉空灵惊喜地放下,压在石块底下的他的脉搏还有一丝微弱的跳动,那就证明,他还活着。
“万幸,你还活着。”
玉空灵喜极而泣,却马上擦了擦脸,抱了几块石头在大石块旁边排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臂托在石块底沿,暗喝一声,用尽全部的力量去托起那重如千斤的石块。
她满头大汗,她脸颊通红,她咬牙不放,她知道自己这么一放,就再没有力气能动它分毫了。
重如千斤的大石终于有了一丝颤动,玉空灵憋着一股劲依然不敢放松,她双腿跪地,一边向石块靠近,一边将放在石块旁边的石头一点点用膝盖推进,然后将那那石块扛在那推进的石头上,可是玉空灵依然不敢松懈,将旁边的几块石头全部推进了底沿这才放松了下来。
这么一放松,玉空灵猛地喉眼一甜,还来不及呼吸,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而四肢瘫软在地,两条手臂和两条腿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玉空灵靠在旁边的石头粗重地喘息着,眼前发黑,如又回到了刚才的黑暗一样,直到炎火珠的光芒,一点点在她眼前聚焦,她的视线才恢复过来。
玉空灵动了动如被灌了铅的手臂,发现沉得自己抬不动一根手指。
她不能这样下去,南宫风还压在下面,她要将他拖出来,离开这里,这才行。
玉空灵吃力地扭转身形,猛地趴在地上,她喘了一口气,吃力地往前爬去,可是还没爬一步,头重地让她抬不起头,眼皮沉重地睁不开,手脚更是沉重地向被压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不能睡……不能睡……”玉空灵闭着眼睛,双唇蠕动,却始终睁不开眼,最终只能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玉空灵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还是和君长决相亲相爱的夫妻,梦中的南宫风还是那个在赌场之中,笑得从容优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梦中的宁白还是那个只知道照顾自己的药材的别扭大夫,梦中的燕庭还是那个西域第一美人的木葛公主,梦中的赤燕和白南衣还是那个花前月下相依相偎的情人,梦中的慕容野还是那个被她言语攻击,捂着心口委屈地看着君长决的男子。
梦中的一切,似乎都是当初那般情景,那般让她忍不住想要永远停留在那里的情景。
后来,突然什么都变了。
君长决突然娶了别人,不要她了,南宫风突然不再优雅微笑,反而残酷地杀了他的父亲,梦中的宁白突然指挥大军和朝廷作对,梦中的燕庭突然披上了战袍在风雨中厮杀,梦中的赤燕和白南衣突然被西域的风沙掩埋了,梦中的慕容野突然抓着她的脖子要杀她……
她突然醒了。
她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静静在她眼前发着红光的炎火珠,这才突然想了起来,现在不是做梦的时候。
玉空灵猛地撑起来,突然愣了一下。
她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紧紧握了一下,发现本来消失的力量,突然回到自己的体内,现在体内的真气虽没有之前那般充足,却已经不影响她的任何行动了。
她回过神,马上贴住体面,伸手进缝隙,缓缓地探进去,抓住了南宫风的肩膀,然后咬牙一点点将他拖了出去。
她不敢拖得太快,她怕石头磨到他哪里,可是拖出来的南宫风的模样,依然让玉空灵痛哭出声。
白南衣依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他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石砾随着他的血,凝结在他的脸上,如鬼魅一般可怖。
“南宫……”
玉空灵扶起他,继续灌进自己的真气,“南宫,苦难结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出口找到了,我马上带你离开。”
玉空灵收回手,蹲在南宫风身前,拿起叶伤花背起南宫风,看着前方被自己堵住的路,深吸一口气,然后以炎火珠为灯,跳跃在各个缝隙之中。
在经过温泉池的时候,玉空灵停下,看着温泉池,轻轻道,“即使生养之恩大于天,但南宫此生不再欠你。”
说完,她背着南宫风一路飞奔然后到了洞口。
现在的天空不再是蓝天白云,反而是黑漆漆的夜。
玉空灵伸手拿出天蚕丝,将南宫风和自己紧紧绑住,她伸手抓住藤条,一跃而下。
就如她之前所看到的,峭壁虽然深,但是好在能见底,所以有了藤条,她跳跃下来也并不是难事。
玉空灵脚踩着满地的枯木枝,松了一口气,然后用炎火珠探照前方的路,直到来到一条小溪边停下。
玉空灵解开天蚕丝,将南宫风放下,用树叶打开水,喂着南宫风喝下,然后撕下一片袍角浸湿,暗中运功将水凝的微烫,这才一点点晕着他的脸颊,她伸手将白南衣脸上的砂砾一点点清理干净,这才用一直随身带着的金疮药敷在他的脸上,然后用袍角包住。
即使如此处理,玉空灵也知道南宫风这张脸多半是毁了。
玉空灵伸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突然想起在西域她亲眼看到君长决娶寒碧的那个晚上,她曾经问他,“照理说,你长相不赖,身份不低,财力不小,喜欢你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可你为何偏偏看上我这个已婚少妇?”
而当时的南宫风凤眼轻睨了她一眼,懒懒地打着折扇,“照理说,我长相上乘,身份高等,财力雄厚,喜欢我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我却偏偏看上你这个已婚少妇。”
当时的他,月下迎风而坐,折扇轻打,桃花眼凝着惑人的风情,若是他醒来发现,当初的无双俊颜已不复存在,他是不是会难过?是不是会恨她?
是啊,他该恨她,要不是自己为了那可笑的情谊,他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南宫,我欠你一条命,也欠你一张脸。我一定会寻遍天下,也要找到奇药还你当初的容貌。”
玉空灵深吸了一口气,脱下他的衣服,一点点清理着他身上的伤,药用完了她便跑到林中去找,怕有野兽出没,便在他的周围升起了几堆火将他围在中间。
将他全部的伤都处理好之后,玉空灵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知道,现在的他依然是危险的,不赶快找大夫好好处理是不行的。
于是,玉空灵再给他喂了一颗玉家庄的凝心丸,虽然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至少能给他稳定心脉,减少他随时死亡的可能。
玉空灵重新背上了他,继续走。
自从有了星宿盘之后,她也慢慢不是那么路痴了,至少能分清东南西北了,更何况今夜有启明星在闪闪发光。
他们是从南边来的,自然要回南边去。
玉空灵走得飞快只想飞到宁白的身边,因为在她眼中,只有宁白可以救他,可以最大程度地治好他。
当初君长决如此伤重,他不也能让他活过来?
玉空灵一边奔走,却在那个时候听到许多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玉空灵一喜,以为是一支商队经过,那么问他们借匹马应该不是问题。
她顺着声音飞快地奔了过去,一路奔下矮小的山坡,玉空灵大声道,“请等一下。”
在行走的一队人马,突然停了下来,向前领队的男子,拉了拉缰绳,问,“什么声音?”
身边的人眯着眼睛指着从山坡下飞奔而下,往这边跑来的人影道,“将军,那边似乎有人往我们这边来了。”
“是叛军?”
那人又眯了一下眼睛,回答道,“不是叛军,是一个人,不,两个人,还背着一个人,那人……似乎是女子。”
“嗯?”领队的将军眯着眼睛看着渐渐接近的玉空灵,喝道,“什么人?”
玉空灵的脚步猛然停下,她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一对人数不少的人马发蒙了----刚才一时兴奋竟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是一对兵马,只是不知道人数而已。
玉空灵警惕地看着他们,然后落在骑着马走过来的男子身上,那男子低头阴鸷的眼神打量着玉空灵,“什么人?”
玉空灵看着他,逆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普通人。”
说完,她转身便走。
“站住!”那人喝道,“看你这打扮,哪像普通人?说,你是不是叛军麾下的一名?”
叛军?
玉空灵回头看他,然后打量了一下他的队伍,问道,“朝廷的兵马?”
那人冷冷一笑,“果然是叛军。”
“来人,将我拿下!”
“是!”
齐声落下,马上就传来了几声拔刀拔剑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看着几个士兵,扬着明晃晃的刀,向她砍来。
玉空灵身子猛地一闪,身子蹿起,脚下连踢,将那几人连番踢倒在地。
玉空灵停下身子,声音冷道,“我说了我只是普通人。也只是路过,我们就此罢手吧!”
说完,玉空灵冷冷瞥了一眼马上的男子,转身离去。
看着玉空灵转身,那人身边的人,轻声问道,“司马将军,你真的放她走?”
男子还没回头,而玉空灵却豁然回头,用森冷的目光盯着那男子问,“你是司马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