è?ììììì“姑娘姑娘。”小二连忙伸手拦住她,“这位客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您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这房钱。我们客栈,一定会退给你的。姑娘,您还是却其他地方住吧?”
玉空灵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小二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然后将药碗重重地放在他手中,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不普通在哪里?”
说完,玉空灵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下楼,一边走下楼梯,一边语气不善且阴阳怪气地说道,“到底是那位不普通的客人,要赶我们这些普通的房客离开?”
玉空灵下了楼,楼下站满穿着暗紫色衣服的男子。还是那种带斗篷,宽帽檐的那种。
玉空灵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些人的服饰,很是眼熟。
玉空灵看过去,只见一个背对着她的黑衣男子。正弹着指甲,然后一脸笑得发寒转过身来,黑色的眸,透着一丝寒气。
不过,玉空灵和他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愣住了,玉空灵看着他的面容愣了半晌。觉得这世界还真小。
黑衣男子歪头上下打量着玉空灵,然后轻哧了一声,“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到底谁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玉空灵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感觉他和之前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玉空灵走过去,看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慕容野歪头而笑,然后一脚踩在凳子上,笑容带着略微寒意,“算是同病相怜吧,被人丢弃了。”
“丢弃?”玉空灵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愣了半晌,才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他把你丢弃了?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
“朋友?”慕容野玩味般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嗤笑一声,“那不过是你以为而已。”
“发生什么事情了?”玉空灵走近他,非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哼!”慕容野轻哼一声,放下腿,凑近她,语言轻柔却带着一丝危险,“为什么?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会背叛你?”
玉空灵呼吸一窒,眼神漂浮,面上含着一丝慌乱——她可以对着任何人伪装,但是对这个知道来龙去脉的慕容野,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
慕容野笑声轻轻,“很难过吧?看到他们成亲那一刻,你肯定难过得想杀了他。看到他们对你莫不关心,你肯定气得发疯对吧?嗯?只是你忍了下来,选择离开,选择和他恩断义绝……不得不说,你的确很坚强,但是也脆弱地让人怜悯。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许,会很意外,也说不定。忍受不住就离开,还真是会逃避呢!”
“你说够了没有?”玉空灵抬头看他,对着他微寒的眼眸,冷冷一笑,“你何必揭穿我?那你有又如何?被他背叛,丢弃的滋味,你不是而已同样尝过?”
慕容野眸光一闪,微微含着杀气,玉空灵依然冷笑道,“你没想过最好的朋友会丢下你吧?你们决裂的那一刻,你也很难过很生气吧?你也想杀了他吧?你也气得发疯吧?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嗯?”
慕容冷冷一笑,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扣住玉空灵的脖子,笑意森寒,“既然知道,那么我找个人迁怒也不为过吧?嗯?之前,我任你戏弄,任你调侃,尊称你一声嫂子,不过是看在他的情分上,既然我们已经决裂了,那么,我现在杀了你,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玉空灵攀着他紧扣着自己脖子的手掌,皱着眉,艰难道,“你杀了我,自然是理所应当,你不过是迁怒而已,真正让你生气的人,你怕是下不去手吧?毕竟,朋友一场。”
慕容野眸中寒意更深,他伸手一挥,将玉空灵狠狠地扔在地上,他看着玉空灵痛得皱起的小脸,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却咬牙将它忽略。
玉空灵站起身,揉着脖子道,“慕容野,何必讽刺我?其实,你我不都一样?”
“一样?”慕容野走上前,玉空灵皱了皱眉,忍不住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慕容野笑得邪气,“我说亲爱的嫂子,你说,如果他知道他所爱之人却跟了我,你觉得他会如何?”
“所爱之人?”玉空灵突然笑了,“你是说,他所爱之人是我?慕容野,你别忘记了,人家的美娇娘可在他的怀中,我不过只是他的一个过客而已。”
“是吗?要不来赌一赌?”
玉空灵一听到赌,而且还是赌他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会输。
和南宫风赌了两次,两次都是惨败而归,而这一次,和慕容野赌,赌得竟然是他爱的是她?
玉空灵觉得可笑,“事实如何,你我一清二楚,如何赌?”
“就赌……君长决真正在乎的人是谁,如何?”
玉空灵嗤笑一声,慕容野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再次伸出手去,准备抓住玉空灵,好好和那君长决谈谈心。
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玉空灵本能地后退,却跌倒在楼梯上,而这个时候,突然有什么破风而来,慕容野突然收回手,退了一步,然后抬头看向楼梯口。
玉空灵被救,惊魂未定,却也反应过来,连忙回头看向楼梯口。
只见赤鹞正慢慢地走下楼梯,然后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轻声道,“来,先起来。”
玉空灵点头,拉住他的手,然后缓缓起身。
赤鹞抽回手,然后下了楼梯,将玉空灵挡在身后,端着面容看着慕容野。
看到赤鹞,慕容野笑了,笑得邪气万分,“想不到你还活着?这情蛊,竟然没折腾死你。”
赤鹞淡淡一笑,“情蛊虽厉害,但我还是命大了些。或者说,运气好了些,不是吗?”
慕容野看向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们脸的玉空灵,然后邪气地问道,“嫂子,你这处子之身,可还在?”
玉空灵顿时面色红透,她咬牙瞪了他一眼,“不劳费心。”
慕容野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玉空灵,又看向赤鹞,“我和她有些恩怨,不如,我给你解药,你让我带走她?”
赤鹞回头看了一眼咬唇不语的玉空灵,然后回头,对着慕容野摇了摇头,“小桃花,交给你我可不放心,毕竟她救了我,做人还是应该知恩图报的为好。不管是我们的恩怨还是你们的恩怨,我都不会让你带走她。”
慕容野垂下眼,笑着点头,“好,好,好,好一个知恩图报,赤鹞,你不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些可笑吗?”
赤鹞面色淡然,“可笑吗?我倒是不觉得?怎么,小野觉得我是忘恩负义之人吗?”
“不要这么叫我!”慕容野暴怒,他伸手抓住赤鹞的衣襟,因为怒气,使他的额头的青筋,微微弹跳,“你没资格!听到了没有,你没资格。”
赤鹞对他的暴怒,一点也没觉得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温和,“小野,不要这样,你不是一个喜欢生气的孩子。”
慕容野气得发抖,他挥出一拳直接打向赤鹞,赤鹞退后一步,然后笑容依旧温和,“小野,我们的恩怨,我们自己来了,放她走吧!”
“她不可以走!她……”
赤鹞回头对着瞪大一双不明所以的眼的玉空灵轻声笑道,“还不快走?”
“可是,你的情蛊……”
“没关系。”赤鹞对她安心的一笑,然后回头对着双眼不满杀意的慕容野,微笑,“小野,毕竟还是很听我话的。”
“赤鹞,你……”
“小野不是一向叫我赤鹞哥哥吗?”
玉空灵,“……”
玉空灵拔腿就往楼上跑,收拾包袱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赤鹞和慕容野的关系,感觉就那么不同寻常呢?
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玉空灵甩了甩头,抱着包袱,跳下栏杆,跑到马厩,牵起马就走,完全没有一丝犹豫之色。
而客栈的两人四目相对,一个面露寒意,充满杀气,一个笑容温和,目光宠溺。
“小野……”赤鹞轻声一叹,“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得那样简单的。”
“那是怎么样的?”慕容野别过头,怒容满面却依然敛着怒气,“你该死!”
“那你为何不杀了我?”赤鹞走过去坐下,轻声叹道,“你折磨我,不就是想看我痛苦吗?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好受一些,那么我随你折腾,可以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慕容野双眼微微泛红,杀气腾腾道,“你负了她,而且杀了她,纵然让你几次生不如死,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和你姐姐之间……”赤鹞低下头,轻轻抚着袖口,轻轻道,“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
“我不清楚?”慕容野走过来,再次抓住他的衣襟,咬牙道,“我不清楚什么?我哪里不清楚?你背叛她,杀了她,这是我亲眼所见,你说我不清楚?赤鹞,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一直被你纯善的外表欺骗的孩子吗?”
“如果真的如此,那我为何不连你也一块杀了?反而帮你逃脱火冥教的追捕,帮你善后,让你彻底和火冥教断了干系?”赤鹞迎上他质问的眸,浅笑着反问。
慕容野呼吸一窒,他放开手,别过脸道,“你不过是觉得我还有用?”
“我利用过你吗?”
慕容野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这话,半晌,他突然又回头怒喝,“那你为什么杀了姐姐?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你为何……”
“为何杀了她?”赤鹞垂下头轻轻喃喃,“我为何会杀了她?小野,有些事情,你还不能知道。”
“为什么?”慕容野紧握着手,“难道姐姐非死不可吗?”
赤鹞抬头看他,然后温和一笑,“是,她非死不可。”
——
玉空灵出了客栈之后,便在街上备好了水粮,然后奔驰出了飞鹰城,一路奔行了好久,直到日头偏西之后,她这才停了下来。
玉空灵抹了把汗,觉得今天还真不是个好日子。
这慕容野竟然和君长决决裂了?
这慕容野竟然和赤鹞是旧识?
这慕容野竟然和赤鹞有恩怨?
赤鹞的情蛊,竟然是慕容野下的?
慕容野下什么蛊,什么毒不好,偏偏下情蛊,这很让人误会的好吗?而且,两人的对话也很让人误会。
玉空灵叹了一口气,然后下马,看着这烈日炎炎,忍不住叹了一声,“这茫茫沙漠,何时才能走到尽头?中原也不知道往那边走,现在根本就像瞎子探路一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玉空灵看着前面的沙堆较高,然后牵着马上去,站在沙堆之上,玉空灵眺望了一下远方,金黄一片,满眼的黄沙。
玉空灵从马上拿了水囊,喝了一口水,准备上马再走,却突然听到几声马蹄声。
玉空灵上马的动作顿时一停,他回头一看,却看到身后的不远处,几匹马正向这边接近。
“咦?”玉空灵轻咦一声,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些人。
也怪不得玉空灵会惊疑,毕竟玉空灵一路走来,在沙漠中碰到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于是,出于好奇心,她站在沙堆上看了好一阵子,知道那远处的几匹马渐渐接近,她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会是他们?
玉空灵咬了咬牙,她看着突突打着响鼻的马儿,轻轻拍了拍马首,“马儿马儿,你也让我尽快离开这里吗?”
玉空灵淡淡一笑,“我自然是想的,如果可以,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可是,有时候,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你越想避开,就越避不开,既然避不开,那就坦然面对吧!”
玉空灵回头,那几匹马已经到了前面不远处,她能清楚地看清,他青衣飘绝,青色的披风,随风猎猎飞扬,一头黑发,如锻一般在烈日下闪着黑光。
他停下马,似乎也很惊讶能看见玉空灵,而他身边的寒碧更加惊讶了,她玉面一寒,却微笑着打起招呼,“玉姑娘,别来无恙?”
玉空灵也笑着打招呼,“让寒小姐挂心了。我很好。”
寒碧却笑得得意,“玉姑娘这是去哪?回中原吗?就一个人?”
玉空灵拍了拍马首,然后看向她,“是啊,一个人。我能一人在西域,自然也可以一人回中原。”
寒碧挑挑眉,然后回头对一直抿着唇默不作声的君长决道,“君大哥,我累了,既然玉姑娘在这,我们就下马休息一下,也好与她聊聊天,解解闷。”
君长决微微皱了皱眉,“我们还要赶路。”
“君大哥。”寒碧一脸不赞同地道,“不管怎么说,玉姑娘毕竟是你的前妻,你这么做,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吗?”
说完,寒碧又看向玉空灵,玉空灵不以为意地一笑,“也好,来聊聊天,解解闷,正好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我的前夫。”
君长决抬头,看向玉空灵的眼眸,闪着莫名的光。
此时的她,笑得多么不以为意,哪里还有那夜抓着他的衣领问他有没有爱过她的时候的失控模样?
她向来是坚强的,不管遇到什么,她总是能露出最坚强最完美的笑容面对别人,让人误以为,她真的毫不在意。
可是,你真的毫不在意?你若是毫不在意,又怎么会清减到如此?你若是毫不在意,又怎么会笑得如此坦然。
你的坚强,不过就是伪装的外衣而已。
寒碧下了马,然后微笑着走过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玉空灵,“似乎消瘦了不少呢?玉姑娘这是食不下咽吗?”
“哪里?玉空灵笑,”回中原的路途遥远,“我就是想吃大餐,也没地方可去啊!”
“对了,上次在我和君大哥婚礼上出现的那个男子呢?听南宫说,他和你一起回去,怎么不见他?”
玉空灵眨了眨眼,很是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不知道吗?”
寒碧愣了一下,“知道什么?”
玉空灵眨眼问着君长决,“前夫,你也不知道?”布杂估亡。
君长决呼吸一窒,然后摇了摇头。
“唉……”玉空灵摇头叹气道,“果然是夫妻太过恩爱了,连这种大事都不知道。”
玉空灵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寒碧有点不对劲,玉空灵却好似没有感觉地说道,“这大半个月前,木葛公主燕庭召开比武招亲,宁白去做驸马了。”
“……”
“宁白成为了木葛驸马?”这时候,君长决突然出声问道,他俊眉微皱,“他把你丢下了?”
玉空灵一顿,笑了,“非也非也,不是他把我丢下了,而是我把他丢下了。人家小两口正要燕尔新婚,我去凑什么热闹啊!”
说到这里,玉空灵问道,“对了,白南衣是不是去找你了?他人呢?回雁回城了吗?如果回去了,兴许还能赶上燕庭和宁白的喜酒。”
“他……回去了。”
“哦。”玉空灵笑,“那正好。”
玉空灵看向寒碧脸色不怎么好,玉空灵暗笑一声,然后一脸可惜地看着君长决道,“前夫,你不应该娶这位寒小姐,你应该娶的是燕庭公主。人家不仅是一国公主,还是西域第一美人,这权势美色都能占足了。你瞧瞧你,着什么急啊,看把这段好姻缘错过的,后悔莫及了吧!”
这话说得,君长决俊眉莫名一皱,而寒碧直接沉下脸,“玉空灵,你不要挑拨我和君大哥之间的关系,我和君大哥是情投意合,这才走到一起,君大哥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哦,是吗?”玉空灵笑,“那抱歉,我还真把他想成那种人了。”
“你……”寒碧气得玉面发白,“玉空灵,你不就是恨我得到君大哥,而你失去君大哥吗?你以为就凭你三言两语,我们感情就能破裂?”寒碧突然笑得得意,伸手抚上了小腹,“我已经怀了君大哥的孩子……”
说到这里,寒碧看着玉空灵脸色微微一变,笑得越发得意,“我听君大哥说,他从来没有碰过你。”寒碧掩唇一笑,眸中含着讥讽,“如果,君大哥对你是真心,那又怎么会不碰你呢?”
“说到这个……”玉空灵却不以为意地笑了,“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你的君大哥,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去寻找真爱呢?嫁给你家君大哥,可是我一辈子最痛苦的事情,要不是他用我家人威胁我,我早就逃婚了,指不定现在找到我的真爱,生了一堆娃娃呢。”
说到这里,玉空灵对着垂下眼不说话的君长决,拱了拱手,非常愉快道,“多谢王爷终于想通,放我离开,不然咱们互相折磨,可是痛苦得很。”
玉空灵收了手,然后对着咬牙切齿的寒碧笑了笑,“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两夫妻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好好玩吧,免得到时候,想玩都没得玩了。”
说完,玉空灵拍了拍马首,准备上马。
明明感觉只是昨天,今天却告诉我,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呵呵……原来,他不曾变心,只是一直爱的不是自己。
寒碧说的没错,若是真的爱过她,她又怎么可能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他曾经说过,要找一处幽静之地,过着在宁白家那样的生活,然后生几个小娃娃,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
他曾经说过,等到孩子们长大之后,就将他们赶走,然后两人便在那个小屋中,看着对方的容颜渐渐苍老,看着对方的黑发渐渐花白,然后便是同棺而葬。
生愿同衾死亦同**……誓言犹言在耳,却早已变成过去。
如今的君长决,再也不是那个在花神树下,浅笑着对她说,‘与娘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愿同衾死亦同**’的君长决了。
也不是那个在宁白村子的那条河边,一起放着花灯,握紧她的手,微笑说,‘卿之所愿,固吾之所愿也!’的君长决了。
他现在不过是她的前夫,他现在不过是寒碧的丈夫,是寒碧腹中孩子的父亲。
玉空灵爬上马背的那一刻,轻声问道,“你当初这段南玉流水簪的那一刻,可曾有过一丝犹豫?”
君长决突然抬起头,他想开口,却始终没有开口。
“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什么?”
君长决别过头,握紧了拢在袖中的拳头。
“有些话,可以不必要说的,但是说了便成了记忆,若是你早知有今日,你可还会说?”
玉空灵深吸一口气,笑着回头看他,“我嫁给你是因为你爹曾经对我们玉家有宽恕之恩,既然悔婚的不是我,那我们恩怨两清。今日之后,希望,后会无期。”
玉空灵对着他灿烂一笑,然后脚踩马镫,这个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而君长决也突然叫她,“等一下。”
玉空灵顿了一下,然后收回脚,回头笑道,“忘记一件事情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玉空灵这话,惹得寒碧目光一寒——刚才玉空灵的话,它明显感觉到君长决的不对劲了,难不成君长决对她还有情?
“什么事?”
玉空灵低头一笑,“我遇到慕容野了。”
君长决瞳孔一缩,忍不住问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君长决这话问出来,让寒碧寒着脸回头看他,而君长决却没看寒碧,只看着玉空灵。
玉空灵无所谓地笑了笑,“到也没怎么样?毕竟也算是有过交情的。”玉空灵停了一停,问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决裂?”
“为什么?”寒碧扬起唇角,冷冷一笑,“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慕容野色胆包天,竟然趁着君大哥外出之际,调戏我,难不成还要君大哥忍气吞声,当做不知?如此下作之人,怎么能留在君大哥身边?”
“调戏?”玉空灵突然笑了一声,“调戏?寒小姐,谁让寒小姐天生丽质,慕容野起了色心,也是理所应当。”
玉空灵看向沉默不语的君长决,突然一笑,“你真的相信他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君长决,该不会娶了寒大小姐之后,脑子也不灵光了吧?难不成是大喜冲的?”
“玉空灵!”寒碧上前一步,凝着寒眸看着她,“我告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在这里跟你好言说话,是看在你曾经是君大哥的妻子的份上,这才与你说上几句,你别不知好歹。”
“好了。”君长决拉着寒碧的手道,“我们走吧。不用理她。”
不用理她?
玉空灵自嘲一笑——她从未想过,君长决有一天也会对别人说这种话。
不用理她?是啊,何必理她?她不过是被人遗弃的可怜虫,何必理?
“君大哥,你忘记了,她可是要回中原的。”寒碧反手握住君长决的手,然后瞥眼看着玉空灵,冷笑轻轻扬起,“你和她恩断义绝,如果她为了泄愤而去将你的事情告诉马征……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被马征知道,那么天临军还能让你掌管吗?”
君长决面色一寒,寒碧以为君长决是赞同她的话,更加得意地看着玉空灵,“世界上有一种人,永远也不会开口说话,那便是死人。”
君长决缓缓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寒碧,然后又缓缓看向玉空灵,眸中含着的是惊恐。
他看着玉空灵,然后轻微摇着头,那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玉空灵却笑得清浅,“那寒小姐的意思是……要杀了我?”
“在杀了你之前,我想纠正你一个错误。”寒碧手指轻提,拢了拢鬓角的发,笑得恣意盎然,“我已经是君大哥的妻子了,请叫我君夫人。”
玉空灵身子一怔,突然想起那日在水冥教的时候,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首先在你得意之前,我想纠正你几个错误。第一,请你不要叫我玉姑娘,我已经嫁人了,所以,你应该称我为夫人。第二,既然你口口声声叫我相公是君大哥,那么你喊我一句君大嫂,我也是受得起的’。明明熟悉的如同昨日,又怎知,天亮了,梦醒了,一切都变了。
玉空灵低头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君夫人?还真是一个好称呼……那君夫人的意思是……要我这个活人闭嘴?”
寒碧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然后摊开君长决微凉的手,将剑交给他,然后一脸郑重地看着他,“君大哥,碧儿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玉空灵对你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妻子,要你亲手杀了他,你一定很难过,但是,君大哥,我们所谋之事,必须心狠,必须断情绝义,君大哥,还望你大局为重,不要顾及曾经的一点情谊。”
“不要顾及?”寒碧将长剑交于君长决的手之时,君长决的手微微轻颤,却缓缓握住,明明曾经如此轻盈的长剑,今日握起来,却犹如千金,差点将她一口药一口药喂好起来的手臂,压得不能动弹。
君长决缓缓回头看向她,而玉空灵也怔然地看向他,眸光清亮,毫无惧色。
“君大哥。”寒碧回头看向玉空灵,“她若是不死,我们的计划就有危险,宁可错杀一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啊!”
“杀了我,你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君长决,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爱着我?”
君长决的手臂,轻微颤抖,他缓步走上几步,凤眼轻眯,薄唇蠕动。
而玉空灵始终挺着脊背,昂首挺胸看着他,等待着他,“既然君王妃一定要如此,那君王爷可要刺准了,偏差一分,我都可能爬回中原,将此事告诉马征,让你成为逆国叛贼,君王爷,可要想仔细了。”
君长决闭上眼,薄唇蠕动,几不可闻地叹气声轻轻响起,“为何你总要如此逞强?”
话音轻轻,早就飘散在漫天的风沙里。
“君大哥,你还在等什么?”寒碧看着君长决的背影,心中突兀地一紧,于是,开口继续放了一剂猛药,“你忘记了老王爷要你娶玉空灵的真正目的了吗?”
君长决豁然回头,一双满含怒气的眸瞪着寒碧,寒碧被他这么一瞪,寒碧心下一颤,却依然硬着头皮道,“老王爷虽然含冤而死,但是他深谋远虑,给你铺好了路,你不能功亏一篑啊,别忘记了,东西还在玉家。”
“寒碧……”
“君大哥。”寒碧似乎没听到他的警告,继续不赞同地担忧道,“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你难不成还想回头?”
“东西?”玉空灵在寒碧开口的时候,就忍不住颤了一颤,她轻轻呢喃,“什么东西……会在我们玉家?我们玉家虽说珍宝无数,但是,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委屈娶我呢?”
君长决回头,看着玉空灵失落的模样,他真想抱起她,转身离去,不管什么恩怨,不管什么仇恨,只要能让她不再痛苦,他什么都不管……可是,不能!!!
他不能!若是真的顾念她,不能莽撞,不能意气用事,只能看着她,受伤,看着她,难过,而自己却不能拥她入怀,不能让她将眼泪流在他胸口。
为何你不走?为何不论我怎么要你走,你都不走?
现在,你的心,又是如何得痛,我又该怎么做,让你不痛?
玉空灵对上他充满痛苦的眸,笑得苍白,“我家有什么东西,让君老王爷不惜和我爹让我和你定下婚约?我家有什么东西,让你明媒正娶与我?我家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对着我,演了这么久的戏?”
不是的,不是的——君长决望着捂住眼睛的玉空灵,忍不住心中咆哮,可是又能如何,他现在只能克制住自己,无动于衷,克制自己,冷眼旁观,但是心中的苦,又有谁人知?
“什么东西?”寒碧走上前,站在君长决身边,看着他手中握着的长剑,“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家族世代守护的东西?”
玉空灵狠狠地抹了把脸和眼,然后深吸一口气,笑看着他们,“我家里有什么东西我自己不知道,倒是让君夫人知道了,不如君夫人说一说,我家有什么东西,让你们如此感兴趣?”
寒碧唇角笑意点染,语气轻悠,“太祖皇帝的丹书铁劵。曾有人传言,丹书铁劵是天下兵马之兵符,得丹书铁劵者,能号令天下兵马,指挥天下群雄,乃是至尊无上之物。”
“丹书铁劵?”玉空灵喃喃自语一番,然后抬头可笑地看着两人,“我家族是偷盗世家,我想即便不是太祖皇帝,就是普通人做这皇帝,也不会将这种东西放在我们玉家吧?这种东西,放在我们家,真的安全,他也不怕我们家会拿着他的东西,胡作非为吗?”
“这就是太祖爷的睿智之处。谁能想到丹书铁劵会在江湖?又有谁能想到丹书铁劵会在你们偷盗世家?不是吗?你们玉家虽说是偷盗世家,但是你的祖师爷,却是太祖爷曾经昔日好友,只是这件事,鲜少有人知晓,所以,到了你们这一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原来你们也曾经也和皇家有过亲密关系。若不是为了给太祖爷保护丹书铁劵,想必你们玉家也是达官显赫了。”
“既然鲜少有人知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玉空灵看着一脸得意的寒碧道,“爷爷从未和我说过有什么丹书铁劵,我们玉家到我这一代,就我一个孙辈,难不成还不告诉我?”
“那只能怪你太过孩子气,若不是你不够成熟,你爷爷又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玉空灵冷笑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微微僵白着脸的君长决,“所以,这就是你娶我的目的?所谓尽孝道,不过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是吗?你从头至尾,不过是在利用我是吗?不过,我真的想问,当初你是以什么心情陪我跳下悬崖的?”
君长决抬眼,语气淡淡,“本想救你,但是抓不住,就跳下去了。”
“可你明明说……”
“我想,下面应该不是必死之地。”
玉空灵抿了抿唇,笑了,“这场赌,是你赢了。”
玉空灵抬头望天,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那半边天鲜艳一片,似云霞如朱墨,以天为布帛,将那天地描绘地通透红艳,鲜血淋漓。
“不知为何,我在赌场赌钱时,从来都是赢的,可是,每当和你有关的赌,我总是输。因为你,我输给南宫两次。第一次,南宫说你一直在骗我,他赢了。第二次,南宫说你要和寒碧成亲,还是他赢了。”
玉空灵自嘲地笑了笑,“你看,十赌九输,在赌场中,没有必赢的赢家。这一场以人为局,以情为注的赌,我输得彻底。”
君长决抿唇看着他,紧握着长剑的手,轻微地颤抖。
寒碧眼尾扫了君长决一眼,咬牙抢过剑,然后猛地往玉空灵的胸前刺去。
君长决的面容,骤然一白,他大步上前,一把抢过寒碧手上的长剑,在寒碧瞪大双眸的瞬间,他看着寒碧,而那剑尖抵上了玉空灵的喉咙。
寒碧瞬间一愣,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君长决对寒碧温柔一笑,语气轻柔,“你怀了孕,这见血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得好。让我来。”
寒碧怔了一下,然后灿烂一笑,退后一步,看向玉空灵。
君长决缓缓回头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玉空灵,声音轻轻,带着一丝冷漠,“只怪你,运气不好。我本不想杀你,是你自己要撞上来的。”
“你,真的要杀我?”玉空灵不看那抵在喉咙的剑,看着君长决,“真的下得了手?”
君长决低低一笑,“为何下不了手?毕竟,我从未爱过你。”
玉空灵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她脊背靠着马身,定定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君长决的面容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微冷,“我从未爱过你。玉空灵,你说的没错,至始至终,我都在利用你,然后让你一点点地爱上我。我和你说过无数假话,对你一点真情也无。虽说在悬崖之下,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动,但是,始终,你不过是让我复仇的棋子而已。玉空灵,你听清楚了吗?”
玉空灵眨了眨酸疼的眼眶,忍不住笑了笑,“真的……是这样?所以……所以你现在,要杀了我?灭口,是吗?”
“对。杀人灭口!”
君长决手腕提起,剑身如电,银光闪烁,剑尖锐利,破风之声尖锐地呼啸而过,然后没入玉空灵不曾闪开的胸膛。
玉空灵身子一怔,靠在马身上,双腿发软,却抓住缰绳不让自己瘫软下去。
她脸色苍白如纸,红着眼眶看着面无表情的君长决,素手抓住了君长决手中的剑,低低呢喃,“相公,我疼……”
君长决身子微颤,立马拔出长剑,鲜血洒了一地,残留在剑身的鲜血,慢慢滑落,然后低在黄沙之中。
君长决绷着脸,看着她,“就算你死,也要记住我刺你的这一剑。在黄泉路上,不要忘记我的名字。”è?ììì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