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你听我讲完，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些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认同，但我必须告诉你，生命的意义就是我还能感觉到仇恨，我还能体验到我胸腔里的怒火，我还能知道我的身体正在流血！”
苍劲，
每一句话都充斥着无奈，因为这样的生命他也不知道是否存在意义！
“后来，我和他彻底步入了风口浪尖，当然，这也正是你们所熟知的，军方与江湖的那一场血战！”
“那不是一场胜仗吗？”
“是，但很遗憾，我们破坏了很多次人的利益，所以那一场仗即便胜利我们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哀叹，顾乐北眸中一黯，毕竟这看似光明的战场已被一种肮脏的阴谋囊括，而这，也正是所有英雄所不耻的事情……
“投机主义？”
“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
“当然，这也是始终都是我的一块心病，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陌生的季节，因为那个冬天万物凋零……”
沉吟，
现在的顾乐北仿佛老了十年，他的眼眸之下闪烁泪珠，仿佛那一段历史就应该沉睡在心底，不该让别人知道……
……
寒雪，
如他所言，
那一年的雪很大，万物凋零，灌木丛的上侧漂浮着雪花，地面一片寒刃，那时候的车辆不如现在这般拥挤，所以雪地依旧是当时的一种最简单的游乐场……
因为没有太多顾虑，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可以放心的让孩子玩耍……
可是这一年对于顾乐北来说却不平静……
“将军，请！”
“谢谢！”
没有任何情绪，那一年的雪很大，而他也很惬意，因为那一场大幅度的剿匪活动让他的名声大振，虽然仅存的那位盟友和他彻底的决裂，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仕途，甚至这一次表彰就是一次洗礼，也是他在仕途上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
因为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心爱的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虽然是一个恋爱自由的时代，但是他一个军人又怎么可能有恋爱的机会？
终于，
他猜对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上级决定，让他担任剿灭江湖行动的总指挥，甚至隐含的一点提到，如果这一次剿灭江湖，他将成为国安部中的新统帅……
而他的婚礼也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
终于，
在白雪的欢送下他走向了江湖，这是一个万物凋零的冬季，但对于他而言，却是一个真切的暖冬……
皑皑之雪，
雪花又一次的飘落在他的肩头，他甚至在想，大自然是怎样创造的它们？
雪，竟如此的动人！
他不禁伸出手，想看看这六瓣的晶莹花朵是怎样的姿态，却不料它在掌心瞬间消逝，从指间滑落，用人生的一句嗟叹，即使它们曾经是的那么的绚烂，可是他们终究还是逃不过死神的魔掌……
而他，也在不经意间走向了光明的殊途……
是的，这是一条看似光明，但却蕴含着无线黑暗的路，用他前辈的一句话，这一场战争不过是一群利于心计的人在寻找最后的曙光……
……
终于，那一句话得到了认可，他到了战场才发现，所谓的江湖已经和如今的社会融合，而他们的存在也符合着太多人的利益！
如果贸然打破这份平衡，恐怕他也会万劫不复的等待死亡……
……
雪夜，
灯火微熏，
这是一个家徒四壁的农民的一间小舍，而现在，这却成了这个剿灭江湖势力的指挥所，至于他对面的那个人，却也正是抛弃过他的救命恩人，支君尘！
“你跟我说过，你是一个很不喜欢赌博的人！”
“不，我现在很喜欢！”
“那是这样认为的吗，我的朋友！”
这是支君尘的秉性，
至少在顾乐北的记忆中，支君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喜欢翘着二郎腿，然后玩弄着一根奄奄一息的灯芯……
现在，他阴沉着脸，仿佛是因为他也不喜欢这个搭档……
“难道不是吗？”
“也许，顾先生，我想提醒你的一点就是，江湖的势力很诡异，我们能消灭的恰恰都不是我们可以消灭的！”
“这一点我认同，因为现在的处境很诡异！”
“不，至少对于你而言，这不是一件诡异的事情，因为这正你顾家所需要的平衡，当然，这跟我无关！”
平静，
这是两人所有的对话，可是顾乐北在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还是有些怆然，因为这就是他所陷入的那一个漩涡……
“江湖的势力很诡异，我们能消灭的恰恰都不是我们可以消灭的！”
“……”
……
犀利，
这一个分析始终都压抑在顾乐北的心头，因为这个问题看似矛盾，但在政治上存在矛盾吗？
首先，江湖与军方是存在利益瓜葛的，所以从这一个方面分析，江湖也是一个利益的纽带，如果有人破坏了这一条纽带，纽带的双方都会将破坏者恨之入骨……
而这，也是就顾乐北所说的投机主义，当然，身为国安部军方巨头的顾家也同样是这一种投机主义的参与者，所以没人会允许他破坏纽带，即便是他的家人也不可能……
而这对一个国家的领袖来说却是不可饶恕的，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眠，所以这一次行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领袖还是很机智的避免了大规模的战争，所以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消灭他们不该消灭的那部分江湖势力！
所以才有了支君尘的那一句结论，他们可以消灭的恰恰不是他们可以消灭的。
从利弊上讲，顾家是不希望如此的，因为这是领袖的一个阴谋，因为领袖的本意不仅仅是想破坏这条纽带，本心的意图却是想让顾家彻底的得罪利益双方，从而孤立顾家，随后顾家可以得到一个司令，但他损失的却不仅仅是一个司令！
因为从一刻开始，在顾家对立面上也会存在一个司令，那个人就是支君尘，所以顾家若动，必玩火自焚……
……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就好像是一个相对立的两个集团的一场合作，而顾家就是某一个集团的一个小组长，当然，这一个小组长存在着凌驾于所有小组长的权利……
时间在推移，所有的小组长都可以得到足够的利润，但是总部却失去了权势，所以总部让这一个小组长切断这一条利润的道路，而且任命一个和这个小组长关系不太好的人协助完成，如果任务完成，这一个小组长和那一个人都可以晋升为大组长，但是，这对于顾家那个小组长有必要吗？
他本来就是所有小组长的领袖，为什么还要那一个虚名呢？
既然他已经是领袖了，为什么还会无聊的为自己创造一个可以制约到自己的人呢？
既然所有人都服从于他，他为什么要赶着一种叛变别人的事情，所以股价不管从哪一个方面上讲，都只会阴奉阳违，不侵犯那一个他明明可以消灭却恰恰不去消灭的敌人！
所以，任何矛盾的事情，都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
寒雪，
这是一个丰年，因为顾乐北可以猜测得到，按照这场大雪的影响，明年必定是个丰年，因为有一句老话，今年卖盖三层被，明年枕着馒头睡……
所以雪依旧在下，但是顾乐北却悠闲得很，至少他现在过得很有趣，因为他的心里始终都在逃避，逃避那一场大战……
可是有一些东西总是逃避不了的，那就是支君尘的sao扰，暂且叫它sao扰吧，因为支君尘始终都在促成那一场大战……
最后，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同意了，随后他如愿的成为顾家的第一个大将，第一个司令，而且应取自自己心爱的女人，但在顾家人的眼中，这就是一个白痴，所以没有人服从他，而他也因此成为了顾家最碌碌无为的一任家主，甚至很多后人都不知道，这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资格成为顾家家主……
“我亲爱的孩子，你是顾家的子嗣，现在，你必须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顾家历来伟大的家主在这一任居然是一个白痴，他出来家族所有的利益，他为了一句冲动的话让顾家几乎衰败，他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把自己的面子丢光了，相信我，那时股价的耻辱，而你，如果有机会的话，杀了他！”
根据顾乐北的诉说，这是顾家的一个子嗣在成人礼上听到的一句话，当然，这也几乎是所有的顾家子嗣在成人礼上所听到的一句话……
“之后，之后我就渐渐地失去了权力，因为我最信任的表弟，顾乐西，他‘协助’我管理了一切，包括针对支君尘的一系列计划，虽然我告诉过他‘那是一个最白痴的计划’，但是他依旧执迷不悟！”
“所以……”
“不，这只是一个开始！”
沉吟，
顾乐北眸中闪烁一丝无奈，也许是英雄陌路，因为他也是在手足无措的情况下面对那一场难以言明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