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卿带着苏云若先到了寿康宫拜见太后,太后一见他们就红了眼眶,等谢飞卿和苏云若跪下行礼敬茶之后,一叠声的让人赶紧把他们扶起来,更是把苏云若叫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
“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啊!阿卿是哀家跟先帝老来才得的幼子,他一出事,就跟挖了哀家的心肝没什么两样。幸亏你是个有福气的,一冲喜就把阿卿给冲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好孩子,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哀家做得到,一定答应你!就算哀家做不到,还有皇帝呢,哀家让他赏你!”
苏云若被太后这过分的热情震撼了一下,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啊……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硬要说的话,太后能不能让王爷给我写……”
她刚想说写封休书,没提防却被猛地踩了一脚,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啊!”
苏云若狠狠瞪向这个可恶的男人:你踩我干嘛!
谢飞卿俊美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刚才动脚的不是他。
太后有些诧异,看着两个人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苏云若还没说话,谢飞卿就先她一步开了口:“没什么,只是……若儿素来爱好诗词,所以缠着想让我专门给她写首诗作为定情信物。”
他说着这话,俊美的脸上还微微带上了几分羞赧的薄红,眼帘也低低垂下了几分,仿佛闺房之乐被当众说了出来,十分不好意思一般。
苏云若震惊了,影帝啊这是,要是在现代,这演技怕是妥妥的能拿七八个小金人!
太后就信以为真,笑的更开心了,连忙让人去取前朝诗圣的真迹来送给苏云若,还笑着打趣道:“看来哀家要不了多久就能抱上孙子了!”
众多宫女嬷嬷连声符合,苏云若只有干笑,简直如坐针毡。
幸亏很快谢飞卿就带着她跟太后告辞,因为皇帝还在等着他们。
皇帝虽然比谢飞卿大了接近二十岁,但是却实打实的跟他是兄弟,算不得长辈,按照这时候的风俗是不好多见弟妹的,所以干脆只召见了谢飞卿,苏云若就被放到了御花园,一边看景一边等谢飞卿回来。
苏云若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比起去给人下跪,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欣赏皇家园林。
不过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别人看的是名花异草争奇斗艳,而她看的是:“啊,这株牡丹长得不错,剥下来做丹皮药效应该很好。咦,这里居然种了一棵夹竹桃?要小心不要中毒啊……”
正走着,她忽然看到一丛兰圃里长了一株植物,叶片呈掌状分裂,开着淡黄的小花,在篱笆跟下还长得势头十分旺盛,跟旁边那些打理的精致娇贵的兰花比起来,一看就是不值钱的野草。
里面正在打理花圃的小太监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这株野草,一下子变了脸色:
“老虎脚!我才请假两天,怎么这该死的东西就长出来了!楚王妃您千万别介意,我这就把这杂草给拔了,一定不让它影响到您赏花的兴致!”
说着他就三两步走过来,泄愤般的抬脚就想把那株老虎脚给碾碎。
“等等!”苏云若连忙止住他,说道,“我看这草开的小黄花倒是有几分别致,既然是你们要除掉的野草,不如就摘下来给我玩吧!”
小太监讨喜的笑道:“王妃要这株野草做什么?可别让它脏了您的手。您要是喜欢黄色的花,牡丹园那边有一株姚黄开得正好,你要是不喜欢花房里,还有波斯国波斯国进贡来的郁金香,又漂亮又名贵,哪个都比这野草强上千万倍!”
苏云若笑道:“那那倒是用不着,我只不过是看你们把这野草挖出来也是扔掉,就想着拿来随手把玩把玩罢了,犯不着去糟践那些名花。”
她既然这么说了,小太监也不再多说,就小心翼翼的把那株叫老虎脚的野草挖了出来,交给了苏云若。
苏云若笑着接过来,一边揉着手中的草叶子一边往前走。
小太监不知道,这老虎脚虽然是随处可见的野草,但也是一味中药,而且是带有毒性的毒草。
她在现代的时候习惯了随身带着自己配置的毒药防身,现在刚刚穿越过来,还没来得及准备,就暂时先用这东西顶替吧。
苏云若一边想着一边笑了起来,虽然这老虎脚毒性不致命,但是效果却不小,但愿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找她的麻烦才好。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跟着自己?
苏云若心中诧异,又走了几步,那股视线也跟着移动,不是错觉!
她将揉烂了的老虎脚收紧袖口,猛地回头喝道:“什么人胆敢在这里鬼鬼祟祟?”
那股视线冷不防,被她一下子锁定了目标,当场抓了个正着。
树丛之后传来一声轻笑,一道颀长的男子身影从一丛树后绕了出来。
男子被抓包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依旧一副坦然的模样,甚至直接大咧咧走了出来,笑着对苏云若躬身施礼道:“九王婶勿怪,孤只是恰好赏花路过此处,本不想惊动王婶,没想到还是令王婶受惊了。”
来人身穿杏黄,又口称“孤”,还叫她“九王婶”。
苏云若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道:“你是太子?”
太子谢煊勾唇一笑:“九王婶好眼力。”
他俊眉修目,五官跟谢飞卿有三分相似,十分英俊,再加上皇家贵胄的卓然气度,绝对算得上帅气美男子一枚,只是苏云若总觉得他看似阳光开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对劲,所以下意识的就不想跟这人多有接触,便道:
“既然太子殿下是来赏花的,那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告辞。”
她说着微微低头施了一礼,便准备抬步离开,没想到太子却猛地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九王婶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