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巧路过的春花咧齿一笑,迅速的略过上空,回禀事情。
萧腾安足不出户,却也知天下事。一手握着另一只手尾端的关节来回摩擦,目光飘散。
“没有一处不知吗?”
外面说话不方便,等方便时已经到了将军府,萧巧巧的房间那是与众不同,刀枪棍棒。
“别这样看我,你的房间还不是一样毒物满天飞。”被郡主说的关雎笑笑,坐下来准备谈谈正事。
“时间紧迫,来不及详说,只能大概告诉你一个怎么回事。”
关雎等她继续说下去。
而春花也是头一次触及萧腾安的伤口,“王爷,你恨吗?”
“原本是恨的,只是后来慢慢无感。”
三年前。萧腾安的大名久仰,响彻云霄云外,震慑四海八国,凡战神所到之地无人敢轻举妄动。年年朝奉以求一席之地安生。
当所有人都在仰望战神时,没人看到他一身黑衣战袍下的血液,没人看到他的脸已经不会笑。
所有人睡下后,他得抱着剑睡,防止有人偷袭。
所有人高兴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高兴,只能回到军营继续看兵书,做战略。
他的亲身母亲早亡,养母身份是个宫女,在这冰冷的皇宫,没人能看到他。而成长到十岁的他武艺超群,头脑灵活,多亏了皇后娘娘当时就入选了新兵。
而当他以最年轻的副将身份回来时,那个母妃已经畏罪服毒自杀。
皇上为了奖励萧腾安的功绩,修建王府,赐官王爷。又一次成为最年轻的王爷,受万民景仰。
没人记得,王爷是永不能成为皇帝的。
每一年萧腾安都会回京一月,在这一月里办事。名声越来越响,皇上决得不能养虎为患,终于在三年前放心了。
因为,他中了一种毒性极强的毒。
烽火连天,他没有选择去解毒而且继续奋战,终于成功把自己拖进了死路。
关雎看着缓缓说来的郡主,那么详细那么清楚,他的成功她十分欣慰,他的努力只是片言带过。那毒虽然没提是谁所下,但跟皇上有分不开的关系。
所以武功尽丧的萧腾安回到王府,享受王爷的待遇,让天下万民觉得皇上心地仁慈。又将洛家大小姐下嫁于他,谁也不会料到这背后真正的意图。
“你在他身边那么久,就没有看出来他中的什么毒吗?”
关雎苦笑,“从没碰到他手怎么看出来他中了什么毒?”
本来十分寂寥的气氛被郡主的哈哈大笑破坏掉,“手都没摸到。”
关雎反击,“那你能摸到手怎么也没看到查出是什么毒。”
郡主的笑尬在半空,默默的缩回来,“本来想你告诉我一些事情,结果你什么都不知,浪费我口水。我还是嫁进王府就什么都知道了。”
关雎笑着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希望你能说服你爹。”
轻松的语气在走出将军府后就变得一塌糊涂,萧腾安是为了医毒所以才娶郡主,而她他不放心。
一个人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到了相府,只是在门口时停留了下来。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也不知道进去以后又做什么。
“去看看祖母好了。”
洛府难得的一派生机,气氛活跃,早春后百花渐渐开放,树木茂盛。
里面欢聚一堂,关雎站在门口就像是个外人。
还不如在王府呢……
这样的想法让关雎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只是觉得……觉得什么呢?
“关雎你可算回来了让人去请你,结果你都不在,来来来,就坐。”
大夫人照顾着关雎,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大概是许多事情都得亲自去办,练成的吧。唯独她这老爹还是装作没看见,一句话都不想说。
“大娘,我吃过了,别客气。”
“哦,老祖宗醒了,就在后面散步,你去看看吧。”
关雎几乎是神速就没了人影,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让人想逃离。
找了一大圈才找到祖母,仍旧风华灼灼。“祖母。”关雎冲老祖宗喊了一声,朝那跑去。
老祖宗扶起关雎,皱了皱眉“怎么瘦成这样”
“没事,就是累了。祖母,别说那些了,我今天就想跟你坐下来聊聊天,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那小模样,老祖宗一眼就瞧出不对劲。“说说吧,又是什么事不高兴。”
关雎诧异,“哎,祖母怎么知道的?”
“你呀,从前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现在全写在了脸上。什么都不在乎的你有了在乎的人,自然会变。又是萧腾安惹你生气了?他可不像会生气的人,你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
关雎憋着嘴,撒着娇,满腹的委屈?“什么叫我惹他生气,你都不知道那个骗子骗了你,骗了我,骗的天下人团团转,你还帮他说话。”
“关雎啊~”老祖宗语气骤变,“你还记得你娘生前的遗憾吗?”
娘?关雎摇头。
“她就是死也后悔没有把话说清楚,留下了遗憾。你又要步它后路吗?有话不去说清楚,不去问一个人独自猜测。你说萧腾安骗你,他是亲口承认了还是他就是个满嘴谎言的人?”
一提到萧腾安就忍不住瑟缩,人的一生会遇到无数选择,无数坎坷。所有的坎坷她都会抬腿迈过,所有的选择她都会负责,唯独萧腾安这个选择这个劫真的是不敢迈过。
“祖母……”
老祖宗怜惜的摸着关雎的脑袋,那慈祥的眼神绝不是在看关雎。
“祖母,我娘为什么死?他们说是为天下大义为保全洛家,可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
老祖宗幽幽的笑,“此事你能透过表象看本质,为什么萧腾安不愿意花时间去看看呢?上辈子的事你们后辈就不要再问,过去了。”
“祖母!”
“关雎!如果萧腾安看到你这幅样子一定会后悔死。行了,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看自己去找答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告诉你你信吗?”
这话什么意思?关雎被下人架出相府,还是一脸茫然。更加的困惑,她们看自己总是在看娘亲。而个个都不肯说娘亲的事,自己又基本上忘了。
烦躁的烦躁,祖母究竟什么意思?后悔!萧腾安为什么要后悔。
于是……
刘老三的老窝,关雎像个老大一样坐着,底下躺倒一片,“刘老三,你再躲,信不信你兄弟真的会阵亡。”
被吓的躲在菜篮子的刘老三那是死不出来,此时出去那不是找死。
肚子疼的一塌糊涂的人,蜷缩着,“大小姐,刘老三那贪生怕死的,你这样吓他他那里敢出来,求解药,我们去帮你抓他出来。”
关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根牙签,“靠,这种没义气的人你们还听他们话。”见折磨的时间也够长了,关雎一人给拍一拍解毒。
“赶紧的,抓出来打一顿再说。”
刘老三一屁股从菜篮子钻出,“嘿嘿,王妃都是误会我刚睡着了。”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不如我帮你一把。”关雎笑的邪恶,手里的针准备扎人。刚刚解毒的人那是手脚麻利把刘老三捆在地上,逃不了。
那表情,分明就是狠狠的折磨,好好的折磨,折磨剩一口气才好。
关雎满意的向他们竖起大拇指,“你说你都骗我几回了。金叶子还我!”
刘老三捂住口袋,“不行,头可断,血可流,钱不能少。”
“那就让你见阎王。”银针都碰到刘老三脖颈刘老三当真不肯撒手,关雎收起针坐回椅子上,享受着捶背按肩。“哪,还想要金叶子吗?”
刘老三露出小狗一样的表情,舌头伸了出来,哈哈吹气。
“原来你这么好使。”
关雎捏着片金叶子,“早几个月那么多人刺杀我为什么没来禀告我?还有天机阁的消息,怎么没了!”
刘老三跪趴在地,“第一个问题,我是这样想的反正那么多人刺杀你,也不用禀报了。第二个问题,我忘了。”
关雎气的正想拿银子砸死他。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货肯定是高兴到死。“还想合作吗?前两次我既往不咎,但是这次你一定得把事情办好。我要进天机阁。”
刘老三双眼泛星光,盯着那片金叶子。“你要查什么跟我说,说不定我知道。”
“还是那件事。”
刘老三张大了嘴巴,“那个啊~那个人你还是放弃算了,没什么必要找他。”
关雎半眯起眼,一把拽住刘老三衣领,即声说道,“怎么你知道?”
刘老三挥挥手,让他们无关人退开,十分严肃认真。从关雎手上拿过金叶子,悄悄的说起他所知道的事。“最近江湖上许多武林人士失踪你可知晓。”
“不知道。”
欲大放厥词的刘老三吃了个瘪,对方如此坦率他这个逼装不下去。“他们都死了。”
关雎皱着眉头,摸着下巴,那表情十分难猜。刘老三以为她猜到来龙去脉,正准备抽身离开,结果就听见一句。
“他们死了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