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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混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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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木德就要去大学报到了,一笔不小的数目汇进了木德的账户,是妈妈。

木德并没有感到过多的惊异。

事实上他对于母亲的感觉已全然变得麻木起来。很久以前木德还尝试着回忆母亲的模样,但每次只是隐隐的得一个轮廓,只是自顾自的认为那个女人的样子应该还不错,具体的细节,却越来越模糊。开始木德觉得这种境遇是很可悲的,因为不少与母亲离散了多年的人到死仍能记得曾经母子之间相处的很多细节,可木德刚刚19岁,某些记忆深处残留的影像,比如玩闹摔倒后的一次搀扶,临睡前额头上的吻和一声晚安,这一切一切也似乎成了幻象,越加的不真实起来。有时木德甚至会想,母亲只是自己凭空虚构出的一个人,只是他极具颠覆性的人生里的一次既不复杂也不善良的玩笑,这种想象让他想哭,让他怀疑自己是一个精神分裂,但是每每收到从日本汇来的钱的时候,木德对于母亲的思考就又会变得正常一些。他想他的生活是无序的,在某些事发生之前,在某些事发生之后,事与事之间的衔接好像被这些事件的发起者破坏得脆弱不堪,再也连不起现实和回忆,再也区分不开憧憬和绝望。

于是,扯淡一样的生活继续着,那些真正值得去记住的,却被丢在了一边。

木德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中午的饭点儿,路边肯德基招牌上的胖老头仍旧鬼笑着。木德竟然有了些食欲,抬脚迈进店里。他点了一些以前光是看着都会犯恶心的东西,捧到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很专心的吃起来。天气很热,街上的人都在流汗,木德小心的拈着薯条的手指却很凉。

他想起了nana,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管这管那的女孩,她现在在干什么呢?木德想,他否认自己的想念里含有相思的成分,仅仅是对于一个朋友的关心吧,他很确定的想,仅此而已。

打个电话吧,木德掏出手机。半个月了,那个丫头一直没有和自己联系,八拍刚走,这边牵肠挂肚的可别再出什么事。

手里的汉堡吃掉了一半,nana的电话通了,接的却是点炮,开腔就是一句木德“我**!”木德一蒙,点炮继续说:“nana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你他妈死哪去了?”

木德没听完,扔下汉堡和手机往门外跑,跑了两步又转头拿起手机问:“你们在哪呢?”

“在医院,”点炮的语气让木德的手指越发的冰冷,“木德你真对不起八拍。”

木德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到了医院,疯了般的冲进一楼大厅,见到活人就抓住问知不知道nana住在几号病房。就这样冲到二楼,木德看到了走廊里哭泣的婉子,然后是点炮,愤怒的扭曲的脸。

木德觉得自己挨了点炮一耳光,就浑身无力的歪倒下去,点炮好像还不解气似的上来踹木德。几个小护士过来拉架,说这是医院,不能打人。点炮被扯开,仍伸着一根手指指着木德,喊:“nana就在你旁边的房间里,你他妈进去看看她被糟蹋成什么样儿了?她这次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木德,我替八拍灭了你!”木德脑袋嗡了一下,虚弱的爬起来,推开门进了病房。

五分钟后木德跌跌撞撞的出了医院,眼泪不自觉的流过有些麻木的脸孔。

他看着路口模模糊糊的人群和车流,缓缓蹲坐在马路上。一些汽车不安的响了喇叭,轮胎磨蹭地面的声音仿佛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被撕开了,痛彻心肺的尖啸。

木德闭上双眼,nana青肿的脸孔便又浮上了脑海,还有布满了被烟头烫出的伤口的手臂。耳边仍是刚刚婉子的声音,她当时站在浑身颤抖的木德身后,哭着说:“nana和你吵过之后天天到酒吧去喝酒,昨天喝得太多了,让几个流氓盯上了,被灌了药……那帮混蛋把nana扔在了酒吧后面的巷子里,是酒吧老板报的警,医生说nana大出血,再晚些就没命了……”木德的泪水又流下来,他抖着手摸出一根烟,却不小心弄折了。“操”他哑着嗓子骂,终于歇斯底里的哭出声音,把脸埋在双手之间。

整个世界好像顷刻间便成了灰烬,轰然的,天空黑暗的如死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搂住了木德的肩膀。木德抬头,是点炮。

点炮递过来一支烟,木德没接,问:“警察打算怎么办?”

“已经立案了。”点炮把那根烟含在自己的嘴里,点上。

“知道那些弄nana的狗逼是谁吗?”

“就是那个秃子,跟八拍要过债的,还和咱俩干过一回,警察那边说有目击证人。”

木德喘了口粗气,把头偏过去,问:“他现在在哈尔滨?”

点炮说:“你别管,你还有两天就上大学了,你给我消停的。”

“别扯没用的,”木德眼睛血红,瞪得很大,“你帮我打听打听他在哪,多码点人。”

“行,不过你别上手,就交给我,哪个狗逼碰过nana我挑断他手脚筋。”

“操,”木德站起来,手臂上血管暴起,“我要那个秃子的命。”

几个小时后点炮就查到了一间叫“玩具”的酒吧,是秃子的哥哥开的。秃子天天泡在里面,和他的一帮有前科的狐朋狗友。

晚上八点,点炮和木德骑着北来顺的太子到了“玩具”对面的停车场,后面紧跟着三辆大客和一辆轻型。

轻型先停下,东四酒馆的男老板拉开门跳下车,扔给点炮一根包了铁皮的球棒,问:“还行吧?”

点炮点点头,问:“有刀吗?”

老板乐了,特意把脖子上一道二尺多长的疤痕亮给点炮看,说:“你他妈埋汰我呢?咱这刀可都是开了刃的。”说着又从车里摸出了一把亮得可怕的砍刀,递给木德。

木德接过刀就在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一刀,血一股股的冒出来。

点炮抢过刀,把球棒递给木德,说:“你今天省着点儿啊,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前途?”木德痴痴的笑了,用舌头把手臂上的血舔干净,“我的日子都死了,还前途?扯淡。”

三辆大客上一共挤了一百多人,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停车场。

点炮一边把棒子和刀捧出轻型一边喊话,“家伙一人一把,谁也别跟我装双枪老太婆,这都有数的。‘玩具’给我砸了,敢还手的腿打折。找个秃子,往死里给我打,出事儿了我摊。”

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跑过说那帮人要跑。点炮往对面一瞅,说:“**,看见咱了,堵他们!”

马上几十个先拿了家伙的冲过马路。木德在最前面,一棒子把酒吧的落地窗击得粉碎。很多玻璃的碎片溅开,更多的像瀑布一样泻倒在了地上,细亮得如水晶一般。一个穿得很少的女人惊叫着从窗子跑出来,木德看到她没有穿鞋,就那么喀喀嚓嚓的踩在碎玻璃上。一个光着上半身的胖男人也跟在女人身后往外跑,被木德一棍抡倒在地上,很显然那一棍击在了胖子的鼻子上,鼻腔里的血管爆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流满了整张脸。木德抓着胖子打了定型水的头发往上提,再狠狠的按倒铺满了碎玻璃的地上。

“认识这儿的老板吗?”木德问,棒子抵在胖子起了皱的脖子上。

“不认识,大哥,我就是来喝个酒,通通炮儿,别的啥也没干过。”胖子咕哝,血沿着脸的轮廓溢开来。

“操,以后别来这儿。”木德撒开手。

酒吧里已经乱了套,任何能碎的东西都被砸了,十几个“玩具”里的人还在反抗,拿着碎了半截的酒瓶子咋咋呼呼。所有剃秃头的都被打出了酒吧,刀架在脖子上,塞上了对面停车场的大巴。

这时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玩具”里的比较小的孩子立刻扔了家伙跑掉一大半。

木德朝外看了看,没有警车,倒是来了两辆黑色的北京吉普,从上面下来了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亮闪闪的片刀。打头的是个秃头,嚷:“操,敢砸我兄弟场子,全他妈别想走!”

木德突然认出了那个曾经在火车站里把板砖拍到他脑门儿上的人,太阳穴旁的几根青筋**的显出来。

秃头看到了木德,也一愣,骂:“你那个nana昨天没被操够是不是,今天你又来找干?”秃头旁边的一个人突然笑出来,说:“那娘们儿昨天叫得挺好听的,**她的时候就一直叫木德什么的,哎,不会就是这个废物吧?”

木德说:“我**!”人还没冲过去棒子先飞到了秃头的身上。

“玩具”里剩下的十几个人也跟着木德冲了上去,一阵金属磕嵌在一起的乒乓声。突然不知是谁的一抹血溅到了半扇裂了纹的玻璃上,木德用一把椅子抡倒了两个人,然后一把刀挥过来,木德向后撤了一步,闪亮的刃上映出了木德血红的双眼,地上很滑,木德摔倒了,背后一阵剧痛,血顺着袖口滴下来,木德听到点炮的喊声和自己渐渐沉重的呼吸声。一个染了黄头发的孩子捂着自己喷着鲜血的脖子倒在地上,双脚激烈的抽动。木德的肩膀又挨了一刀,好像是用刀背砍的,因为用手摸着感觉伤口并不是太深。点炮仍在喊,一边喊一边把手上的一个酒瓶砸向旁边人的脑袋。马上有人回敬了点炮一瓶子,“嘭”的一声,喊声消失了,木德看到点炮摔倒在地上,被一些人围住,拳打脚踢,酒吧对面的大巴车消失了,有几个拎着球棒的孩子站在路边不敢走近,只是远远的观望着,见到鲜血就唏嘘不已。木德觉得有人在背后砍他,一刀,两刀,他挣扎着想躲,于是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但很快便又跌倒了,瓷砖和鲜血,很滑。那个脖子被砍伤的黄头发的孩子已经不动了,面色惨白,眼睛大睁着,手仍然按在有着可怕伤口的脖颈上,只是血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夸张的喷射了。木德爬到那个男孩身上,闭上双眼,点炮的喊声又响起来,“木德,木德!”又像是爸爸的喊声,那个久违了的懦弱的男人。

木德想起自己小学时的那次经历。

当时学校不到放学的时间不会让家长进入大门,木德提前放学,还有同班的一个痞气很重的有多动症嫌疑的男孩。木德看到爸爸在冲他笑,于是木德也笑。然后是一些嘈杂声,一些笑声,木德回头,那个挤眉眨眼的男孩正说书般的唇飞舌舞,“木德是个杂种,他妈跑日本去了,当日本鬼子去了。木德将来也得当日本鬼子,杀王二晓,杀刘胡兰,说不定先杀了他那个胖爸爸。”又一阵笑声,木德的太阳穴隐隐发热,有根筋在跳动,咚咚的响。他想爸爸也听见了,因为爸爸正隔着栅栏冲他喊,“木德,木德,不要啊,出来,咱们回家。”木德瞪大了眼睛去看自己的父亲,那个胖男人仍在不停的喊着,表情紧张。木德突然笑了一下,朝校门走。当他的爸爸刚刚缓出一口气的时候,木德在校门口拎了一块砖头拍到了那个猴子似的孩子的后脑上。栅栏外的家长一阵惊呼,猴子的家长大骂木德的爸爸,扯着那个胖男人的脖领往学校里冲。木德仍没停手,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那个男孩的身体不再动弹,直到自己的胸前溅满鲜血,直到周围的孩子都吓得大哭,木德才扔掉砖头,搓了搓手上的血,笑了。

那个孩子住了院,开颅。爸爸忙着应付官司,好像赔了人家很多钱。但那些天到了很晚爸爸仍旧会回家给木德做饭,满脸疲惫的笑容。即使这样木德仍没有原谅父亲,他一直认为一个男人如果懦弱就是不应该被原谅的。胆子小是最大的罪过,他想,面对父亲的笑脸他觉得恶心至极,无数次生硬的推开那双想要拥抱的厚实的大手。后来那双手就再没有让木德感到温暖过。在把木德从工读学校里弄出来没多久父亲就自杀了,那双手垫在绳结的下面勒的冰凉。然后木德被铁青着脸色的爷爷奶奶接了去,混吃等死。

想到死,木德的心里一阵惊动,手指因为疼痛也有了些力气。

这一生总是在经历别人的死亡,木德有些讽刺的微笑,透透,透透,你该知道,这次是不是轮到我了。

“跑!”点炮满脸鲜血的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拽同样满脸鲜血的木德。“起来,跑,跑!”木德看到很多人在跑,脚步杂乱,警车蓝红相间的灯光映在那个黄头发的死了的男孩脸上。“你不能坐牢,跑啊。”点炮哭了,被泪水稀释了的血滴溅在木德脸上,那些早已经凝固了的咸涩的液体像是重又流动起来,翻江倒海,泛红一般的冲入木德的大脑。

“放开我!”木德冲点炮喊,同在地上摸起了一把血迹斑斑的刀。

“别打了,”点炮哭着哀求,相个无助的孩子,“你还要上大学,你不能这么毁了你自己……”

木德终于找到了正拖着一条残腿往酒吧后门跑的秃头,于是猛的挣脱了点炮的手,把浑身所剩不多的鲜血全部追到了自己的一双脚上。只是几步,木德追上了惊慌的秃头,一刀把他砍倒在地。

点炮已经站不起来了,喊:“木德,别杀他,不要杀他。”哭嚎得像一摊瀑沸的烂泥一般。

木德没有停手,一刀,两刀,四溅的鲜血已经模糊了木德的视线,满眼的可怕的伤口仿佛是立着参差牙齿的恶魔的嘴。

尸体,死亡,火在熄灭,木德很想搬开这具分割肉一般的尸体看看下面的地砖上留了多深的刀痕。

放下刀,双手举起来。

木德转头,看到了透透的爸爸,还有许多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在对着自己。透透的爸爸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木德扔下刀,注视着这个一向公事公办的男人,然后笑了起来,很歇斯底里的笑。四周警察的身体都向后撤了撤,很尽力的平端着手枪指向这个杀了人的疯子。透透的爸爸放下枪,想要靠近木德,木德笑,一边笑一边仰倒在地上。笑声变弱了,透透的爸爸惊慌的喊,“嫌犯受了刀伤,需要急救,需要急救!”声音变弱了,一切的声音都如同正在融化的雪花一样从窸窣到静谧,不断的下降,最终坠入一片祥和的温暖之中。

点炮远远的哭声变成了笑声,爸爸的笑声,nana的笑声,透透的笑声。木德想着他们的笑脸,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同时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保持了一个干净的微笑,浸在暗红色的血中的,却灿烂无比。

透透,这就是我想要的,什么生活,都不及死亡来的真实。

透透,等着我,站在一个醒目的街口,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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