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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失去的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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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木德到大学报到的日子还有两个星期,八拍去了美国。

那是一个不错的日子,满天的扬沙滤过阳光衬得天色极其诡异。

木德和nana在逛街,买一些住宿的用品。在一家大商场里,nana不顾木德的激烈反对,强行把他拖入了内衣专柜,并且相中了一条绣有小熊维尼的男式内裤执意要他试一下。

“哪有试内裤的?”木德一脸羞涩。

nana说:“怕别人看就套裤子外面试,买大买小了都不好。”

木德说:“改天我自己来买吧。”然后拉起nana往外走。

这时nana的手机响了,八拍的声音在nana按下接听键后隐隐约约的飘出来。可以听出八拍那边所处的环境也是相当吵闹的,所以八拍的声音拔高了许多,但仍听不太清楚。站在一旁的木德并没有在意八拍对nana讲了什么,但nana的表情却越来越奇怪。

挂了电话,nana瞪瞪眼睛,说:“哥哥搞什么啊,他说他现在在机场呢,要咱俩过去找他。”

木德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八拍这次莫名的举动的意义。事实上当他知道了八拍是要去美国的时候仍旧不以为然。就像老师在高考前宣布透透得了重病一样,当时的木德也是出奇的平静。看着哭泣的婉子,木德甚至觉得荒唐,不就是死嘛,谁不会经历呢?每个人所走的道路都不同,但终点无一例外的都是死亡,或者说是道路的出口,一种解脱。透透只是过早的到达了出口,看到了死亡,她也会因此明白许多我们此时不可能明白的事。日子尾巴上的出口是华丽又实在的矛盾,不同于生命的出口,出口后的出口,像场宴会,旋转的姿态是骇人的虚伪,是以摧毁任何一个信任爱情与时光的人的灵魂。

像是谁说的,死亡是场盛宴,我们都应盛装出席。

就在木德极力的思考这个“谁”到底是谁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开上了机场售票大厅外的专用车道。

玻璃与钢板所构成的庞大的建筑在扬沙的天气里显得出奇的透亮。

木德离着很远就看到八拍正站在候机厅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冲浪服,身后的行李支支棱棱的堆在淡绿色的大理石地面上。nana先下了车,木德在付了车钱之后也跑到八拍的面前。

nana正在吼,说:“你跟我商量了吗?早上我出家门的时候你都不吱一声儿,去美国?你站在了飞机的肚子底下才想起来告诉我,你还把我当妹妹吗?”

nana开始哭了,更加的歇斯底里起来。“不许走!”她嗓音嘶哑的喊,许多人看向她。“你不许走!”她伸手去抢八拍的行李。

八拍很无奈的抓住她的手,说:“这次的机会对我很重要,nana,我们的公司会扩大效益,会在海外上市……”

“那你就丢下我不管了,为了钱。”nana垂下头,好像耗尽了力气。

“我没有丢下你,”八拍似乎有些词穷,“我只是——”

nana没容得八拍说完,挣开他的手跑开去。

“哎你。”一直站在旁边的木德想去追nana,却被八拍拉住。

“不用,她不会有事的,”八拍的表情很突兀的由阴转晴。“其实今天我是想和你唠唠。一点半的飞机,我们到那边的咖啡店坐会儿。”

机场里的星巴克很大,清一色墨绿的桌椅。乳白色的灯光映在装奶精的透明的大玻璃罐上,在四射出许多明亮的点,晃晃的。咖啡厅里的服务生都是女孩,很年轻很漂亮很爱微笑,其中一个正蹲在门口摆弄一台装了扩音器的音箱,高高的辫子吊在脑后,stArBuker墨绿色的围裙叠在腰间好像百褶裙一样。

木德偏了偏头,对面的八拍还在说着什么,侧脸上布满了明亮的点,看起来很灿烂。

“好了好了。”刚刚在修理音箱的女孩吁了口气,站起来。她那么矮,墨绿色的围裙舒展下来差点着了地。

“哎你在听我说吗?”八拍提高了声音。

“在听。”木德正了正自己的目光,咽下一口工业糖精般的卡布奇诺。

突然一阵音乐响起来,开始的音符有些陌生和凌乱,慢慢的,连贯的吉他声构出了熟悉的轮廓,一个男人嘶哑尖锐的和声游动在仿佛间隔着梦境的鼓点之中。“don’tcrytonight,thereisaheavenaboveyoubaby.”rosesandeguns的《don’tcry》,木德看着对面的八拍微笑,嘴角茫然的牵起来,余光里的回忆惨白一片。

半个小时之后木德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看到八拍乘坐的那架飞机从跑道上腾起,发出仿佛马的嘶鸣似的啸声。咖啡早就凉了,肉桂粉和炼乳正在缓缓的铺散开。《don’tcry》结束了,那个矮矮的女孩换上了一张班德瑞的cd,《yoursmile》,一首听着会让人难过的曲子。木德下意识的摸了摸桌上的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有十万块钱。

他想刚刚八拍对他说的话,“木德你要用这钱好好的上学,将来年薪赚到50万的时候连本代利还给我。”

木德想起自己的妈妈,他原本还期待着在大学开学之前能见到那个逼着父亲上吊的女人。十年了,木德真的很想再见到她。于是在某个喝大了的晚上,他发了一封e-mail去日本,他说他考上了大学,他说他需要钱。那封信自动折好变小翻转着飞出显示器的边缘,却没了回应,一如往常。第二天木德去银行,他的账户里仍然只是每月的几千块生活费。木德苦笑着把钱提空,想那个女人可能没看到e-mail。

或者,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考上了大学。

木德觉得奇怪,因为刚刚八拍与他谈话时他并没有很认真的去听,但八拍所说的每个字却在自己的脑海中异常清晰,和着那个修音箱的矮个子女孩的形象不断的倒放在木德的耳边和眼前。八拍说nana还是个孩子,但也要学会照顾自己了。然后又说出国也不完全是为了公司的业绩。八拍觉得nana应该学会独处,学会爱上另一个人。木德觉得这只是八拍在为自己突兀的行为寻找借口。nana爱她的哥哥,并打算一辈子接受哥哥的照顾和爱,现在这依靠离开了,日子就会变得难过。

“所以你要让nana爱上你,”最后八拍总结似的说,“她会信赖你就像信赖我一样,往后的日子里,她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木德没听懂似的问,“那你多久才回来?”

八拍看看表,一脸轻松的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下辈子。”

走出飞机场的时候木德仍在思考八拍临走前的那脸轻松意味着什么。是一种解脱吗?或者是另一个苦难开始前的故作姿态。木德想不明白,也不愿想明白,他绝不想揭示出这其中隐藏的什么。因为这是让人痛苦的过程,是人类思维的悬崖,如果多想一步跌了下去,也许会较以前变得聪明些,但心里却多出一处永远新鲜的伤口。

坐进了等在机场外专用车道上的出租车里,木德才又想到了nana。他往nana家里打了通电话,没人接。又往南四酒馆打了通电话,老板说今天没有营业。木德正准备回自己家看看,手机响了,是点炮。

“nana那丫头咋了?”点炮的声音有些莫名其妙。“她刚才到我的影音工作室来了,把我的观众赶了个干净,非要我给她自己放个专场,这是受啥刺激了?”

木德说:“你给她放,别让她走,我马上过去。”

点炮的影音工作室在背街的一间车库房里,两层,楼下是摆了几条横板凳的观映室,楼上是处理影像资料的剪接室。木德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和拉门出来的点炮撞个满怀。

“妈的,那丫头跟疯子似的,屋子里一个人不许留,这不把我也给剔出来了。”

木德擦过身子要进去,点炮说:“你小心,她好像喝大了,刚才抽了我哥们儿一个大耳刮子,拷贝也摔了几卷。你进去劝劝,赶紧给我领走。”

木德说:“行了,请你包烟赔不是。”说着扔过去一包装了两根中南海的中华铁盒,也没管点炮接没接住就径直进了车库。

车库里黑漆漆的,nana正坐在第一排的中间,带着一副大耳麦专注的盯着巨大的白幕上流动的雪亮的光影。木德坐在了nana的后面,俯身趴在nana座位的靠背上。nana淡淡的呼息揉进了发香抽离的木德的鼻翼四周。木德抬头看电影,是点炮很早的时候拍的《魂断松花江》。和维斯康提的《魂断威尼斯》差不多,只是那个绝世美少年塔齐奥换成了被点炮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婉子。落魄作曲家的角色变成了一个女诗人,也是由婉子扮演的。仍旧是同性之间暧昧的情愫,在点炮带死不活的长镜头里显得色情有余而典雅不足。但这的确是木德最喜欢的片子之一,因为每当木德看到婉子空荡紧张的面孔出现在分镜头里时,一种想要和婉子说话的冲动就会让木德的嘴巴张开,而后又不知所以的闭合。事实上一人分饰两角的婉子是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的,所以每出现两个角色偶遇时的表情或是神态的镜头就必须让婉子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里拍摄两帧画面。这种迫不得已的拍摄手法在木德看来却是这部片子唯一的亮点。木德曾经对点炮说这种一人分饰两角且对白不多的片子让他想起了一些存在主义荒诞文学,比如萨特的《恶心》,贝克特的《等待戈多》。

点炮一脸不快的说:“怎么是这种效果啊?我这片子是向费里尼的《罗马风情画》致敬的,你看那些横拉的长镜头,你看那个大胸脯的红发女人,你看……”

“你看那些呓语,自言自语般的,你说给你,我说给我,只看不听,捂着双眼离开的**与激情,淡淡的爱人的味道,却隔了生死。”木德没头没脑的说出声来。

nana的头偏了偏,把耳麦摘了下来,说:“你来了。”

耳麦中隐隐传出水浪拍打岸头的声音,白幕上漂亮的婉子正在江边跳舞。

“第一次看这个片子?”木德把头挪离了nana的耳边,靠回椅子上。

“嗯,”nana仍盯着屏幕,“挺好的。”

木德问:“你看过《魂断威尼斯》吗?”

nana说:“看过,很让人难过的一个片子,就像是你刚才说,只能看的呓语,自言自语,你和我互相看着不说话,**在躲激情在熄灭,隔着生死的淡淡的爱人的味道。”

木德一愣,他没想到nana会重复出他刚刚随口说出的句子。

“那些话是关于电影的吗?”nana问,偏过头来。

“是,是吧,我瞎说的。”木德不知为何有些发慌。

nana不说话,把头转过去。

这时电影演到一个男妓勾引婉子的情节,在江边的沙滩上。这个男妓是木德扮演的,表情淫荡衣衫不整。当时炮导在木德面前示范了数次男妓的基本神态和动作要领,可练了几遍也就只有笑还像那么回事,轻轻浮浮的。于是炮导让木德始终保持这种笑容,且开低领口,走路靠腰腹力量猫成蛇形迂回前进。现场看着可能还凑合,一放到屏幕上看就别扭了,远看跟一左右脑发育不健全的弱智儿童似的,大特写一推就更坚定了观众们在看远镜头时的猜测了。那笑容要多傻逼有多傻逼,试映的时候哥几个全乐屁了。

木德看到这里也笑了,他想nana也会笑吧,这样他还能轻松一点。

可nana一点反应也没有,却低下了头,仿佛厌恶般的不想再看到木德的笑脸。

“你还爱透透是吗?”nana突然开口问,声音不大,但却清晰有力。

“什么?”木德的胸口像是挨了一锤子,闷得心跳加快却激不起血液的流动。

“我哥走了,我觉得难受。”nana继续说,“透透死了,你难受吗?”

“你吃错药了?”木德突然凶狠起来,一把扯下nana耳朵上的耳麦,“提她干什么?”

“婉子和我说过你跟透透之间的事,”nana语气很平静,“同样都是爱,同样都是失去,我想知道你的感觉。”

“你错了,我没爱过透透。”木德的语调有些颤抖。

“你扯谎,你失去了你爱的人,就像我现在一样。”nana仍然不愠不火的说。

“透透根本就不属于我!”木德站起来,脸色煞白,“我什么也没失去!”

点炮推门进来,问:“你俩咋了?吵吵什么?”

木德看了一眼点炮,又看了一眼仍盯着屏幕的nana,逃一般的除了车库房。

白幕上的电影演到了结尾,婉子扮演的女诗人得了绝症,弥留之际她看着婉子扮演的少女在波光间起舞,闪亮的手指指向哪,生命的挣扎就在哪。最后少女走进了水中,希望也入了死去的波流。喘息暗藏在喘息着的阴天里,哀伤也似乎与不知深浅的日子无法可比,于是nana记住了木德的话,像是诗句一样偶然的音节,不深刻也不美丽。

“你看那些呓语,自言自语般的,你说给你,我说给我,只看不听,捂着双眼离开的**与激情,淡淡的爱人的味道,却隔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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