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文书拿到了手,萧震毅自然也是不会再为难陈家的人,只大步走到我与山儿旁,一左一右牵起一大一小的手,便慢慢朝院子口走去。
“等一下!”山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仰头对着萧震毅道:
“萧叔叔,我要去拿回自家的东西!”
说完,这小人儿便朝着王梅花方向走去,只瞧山儿一把抓起放在木盆子里拔好了鸡毛的野鸡,对着陈家人道:
“做贼偷我家野鸡吃,真不要脸!”
陈家两房的大人听着半大的小孩子说出如此一番话,各个气的脸色涨红,王梅花更是直接扑在自家男人的身上,一顿的鬼哭狼嚎:
“老天爷啊,你咋如此不开眼啊,竟让陈家养出了个白眼儿狼,断了关系的女儿还如此厚颜无耻的来娘家拿东西啊!”
“这本就是我萧叔叔上山打猎得来的!”山儿说完,便在王梅花的脚下吐了口唾沫:
“呸,不要脸的是你们陈家人!”说完,就迈着小腿儿回到了我的身边。
三人才刚走了几步,身后母亲罗氏突然喊住了我们:
“锦初,你可不能将这鸡带走啊!”
“为什么?”我听着罗氏的话顿足,一双眼眸直直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声音略带冷漠道:
“我将自家的东西拿回去,有何不可?”
“因……因为……”罗氏听着我的话,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父亲,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开口道:
“你弟弟身子骨差,大夫说,鸡汤最是补身体的,且刚刚你男人又如此对你父亲,也该熬点儿鸡汤让他定定神的!”说完,罗氏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你身为陈家的女儿,不会不愿意吧?”
我听着母亲如此胡扯的话,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丝冷笑,陈金宝那身子骨还差,就凭着刚刚他打小镇的那股子狠劲儿,怕是再补下去就过了。
“不愿意!”在母亲殷切的眼神中,我摇着头,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你!”罗氏没有想到,一向乖顺听她话的我竟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断然拒绝,一时之间,脸上尴尬不已。
“你若是真想要这鸡,那便用银子来换!”
目睹了陈家人的作为,我的一颗心早已经寒的彻底了,在我心中,相公好不容易猎来的鸡,岂能平白无故给了别人。
“陈锦初,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爹和你娘养你这么大,竟连只鸡都不愿意给,大家伙瞧瞧啊,这女人就是个黑心肝儿啊!”大伯娘听着我与母亲的话,立马见缝插针骂道。
“伯母!”就这时,一直黑着脸,不言不语的萧震毅突然朝着罗氏开口道:
“锦初与你那儿子一样,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你为了儿子,不仅不顾及锦初的想法,还想方设法将她的东西夺过来给你儿子,你难道不会觉得愧疚,不会良心过不去?”
“我……”罗氏听着萧震毅的话,眼神闪烁不定,脸上倒也露出了些许的愧意,可再瞧了陈金宝一眼后,又轻声反驳道:
“这养个女儿,本就是为了给儿子做准备的啊~”
“……”
萧震毅原本以为罗氏会有改善,结果,到了最后只换来如此一句话,干脆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紧紧拉着我的手便出去了:
“如此单薄的亲情你也是看明白了,往后你就把我和山儿当你唯一的亲人便够了!”
“嗯!”我听着萧震毅的话,只觉得一股暖流淌过心头,塌下的嘴角也渐渐扬起。
待三人回了家后,时辰已经不早了,萧震毅拾了点儿柴火去灶台边开始做晚饭,我将那文书藏好后,又与山儿则将里屋和堂屋打扫了一下。
如此一番折腾,萧震毅的晚饭便也做好了,瞧着堂屋有些暗,三人干脆直接在篱笆院子外搭了个小桌子,乘着晚风,舒舒服服的吃饱了饭。
山儿白天在城里玩的厉害,吃完饭没多久,就窝在我的怀中哈气连连,萧震毅瞧见如此,便抱着他去了里屋,哄着他睡着后才出来。
今晚的夜色好似格外的美,我坐在小矮凳上,双手撑着下巴,抬头望着满天空的星星看的出声,就连萧震毅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
萧震毅说话时,大手已经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肢,好似还未用力,那粗壮的手臂便将我轻轻提起,待他坐在了我原本坐着的那小矮凳上后,又抱着我让我坐在他的膝盖上。
我有些羞涩的扭动着想要抗拒,谁知道这男人硬是不放手,反而轻轻在我的臀部拍了一下,嘴唇靠近我的耳际,嘶哑着声音道:
“你这小腰若再扭下去,可不保证我还能忍下去!”
“你……你真是不害臊!”听着萧震毅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我的一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怎是我不害臊,是你太怕羞!”萧震毅说着,便低头亲上了我的嘴儿。
男人的嘴儿好似沾了蜜糖一般,竟让我觉得分外甘甜的同时舒服的很,情不自禁间,一双原本低垂的手儿也圈住了萧震毅的脖子,这男人生的高大威猛,我小小的身子在他怀中就如个小娃娃一般。
好一会儿之后,男人才松开了我,彼时我早已经被亲的气喘吁吁,反观这男人,却依旧气定神闲,这两人的差别怎如此大,我有些不服气的伸手捶了捶萧震毅的胸膛:
“怎么了?”男人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是还想再亲一次?”
我听着他如此孟浪的话,干脆不理他,直接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生气了?”萧震毅见我如此,忙伸手环住我的身体,略有些紧张道:
“不过是逗逗你罢了,若是不欢喜,往后我不说了!”
“没……”我低垂着脑袋,轻声轻的如蚊蚁般:
“没有不欢喜……”
萧震毅听完,也“嗯”了一声后,继续带着哄骗般温柔的声音,问道:
“既没有不欢喜,那便是欢喜的吧?”
“……”
待我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将原本背对着他的我打横抱在了怀中,我低呼一声后,便搂住了他的脖子,身体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相公,你让我下……”我的话还未说完,萧震毅已经腾出一只手,将食指贴在我的嘴唇上:
“嘘!”
我瞧着他的动作,便乖乖闭了嘴,只抬起头仰望头顶那一片无数繁星的闪烁夜空。
“锦初,你知道星座吗?”萧震毅顺着我的视线抬头,望着星空问道。
“那是什么?”我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星座,像你是九月份出生,那便是天秤座。”男人说完,便抓起我的一只手,将空中一颗一颗忽闪忽闪的星星慢慢连起来:
“像不像一把秤?”
“嗯!”我望着星空惊喜的点了点头:
“所以,那个星座是我的吗?”
“恩,这是属于锦初的星座。”萧震毅一边说,一边低头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亲:
“我的锦初是十二星座里最温柔的星座!”
安静的篱笆小院里,萧震毅似父亲般将我抱在怀中,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看天上的星星,渐渐的,我泛起了困意。
男人瞧着我揉眼睛的动作,便微微调整了下姿势,一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好似春风拂面般温柔:
“若是困了,便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嗯!”听着他的话,我嘴角带着微笑,安心入睡了。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分外甘甜的梦,梦里的山儿才刚会牙牙学语,便整日的唤着萧震毅叫爹爹,真真是温馨的很。
因着家里有了个男人,这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原本两餐连温饱都有问题,如今却时不时能吃上肉不说,还天天早中晚三餐。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食物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原本可以储藏两天的肉如今只能放上一天了,于是,萧震毅这几日寻思着要在院子里挖个地窖。
所谓的地窖说的通俗些,不过就是在地底下挖出个深洞来,然后,再在上面弄个席子之类的遮着,如此一来,里面便是冬暖夏凉的,那些个容易坏的食物也能保存的长些。
连着挖了两日后,地窖的雏形已经出来了,我瞧着萧震毅光着膀子在下面呼哧呼哧干的起劲儿,于是,将他从山上采摘来,已经晒干的黑骨朵抓了一些放入篮子里道:
“相公,我去梨花婶子家送点儿黑骨朵,待会儿就回来。”
“嗯!”萧震毅挺下手中的动作,擦了额头上的一把汗,点头道:
“这几日一直借她家的器具使也没还回去,你送些东西过去也是应该的!”
得到了萧震毅的同意后,我便挎着篮子出门去了,可刚走到村口的位置,突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我刚要回头望去时,一只握着帕子的手来到我跟前,直接捂住了我的嘴。
“呜呜呜……”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后,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一片,双眸一闭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