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帝闻言大骇,忙道:“誉儿,我教你导气归虚的法门。”当下连比带说将法门传授了他。大理段氏的内功法要果是精妙绝伦,段誉一经照做,便将四外流窜的真气逐一收入脏腑。我也按照保定帝所教的法门修炼了一会,感觉体内的热气竟有大半被纳入脏腑之中,整个身体暖洋洋的无比舒畅。其实我也没什么事,那莽牯朱蛤进入我的腹中便已化成脓水,只不过这莽牯朱蛤修为颇深,我的身体一时无法承受如此多的毒质,这就好象让一个孩子一口气吞下整整一脸盆的麻辣烫,不被撑死已算是万幸。大理段家的运功方式与众不同,原先在我体内各处经脉拥挤不堪无处宣泄的热气经过此番修炼之后顿觉道路畅通了许多,真气运行起来也更加快捷,也不知过了多久,竟将那股热气系数化解。
睁开眼时已是转天清晨,段誉似乎也已经将体内寒气及各种真气化解开了,一个人正神清气爽地左顾右盼,见我醒了便朝我笑笑,然后又去看众僧人的剑谱去了。昨日我已将六张图形上所绘的各处穴道尽数打通,但觉精神爽利,反正左右无事,便又逐一去看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六路剑法的图形。只见红线黑线纵横交错,头绪纷繁之极,一路路习练下来,感觉这套剑法博大精深,纵横开盍间气势磅礴雄健兼又小巧灵活,绝非寻常南派武功可以比拟的。
鼻端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大轮明王鸠摩智到了。大轮明王外表看上去十分谦和,佛法也确实比较精通,不过一心却想要得到段家的六脉神剑,这居心可就有些那个了。只是这个鸠摩智到舍得下本,居然拿出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修炼及破解之法来交换,并且当众示范了拈花指、多罗叶指和无相劫指三种指法。不过我总感觉他所施展的并不是佛家的功夫,毕竟我以前也学过拈花指和无相劫指,鸠摩智所施展的从表面上看确实很像,但所运用的内劲却似乎是道家的路子。
无论鸠摩智如何花言巧语,枯荣大师就是不给,再加上舅舅领着风雨门的高手在一旁跟着搅局,结果鸠摩智最后只得决定和天龙寺众僧比剑了。鸠摩智用的是火焰刀法,他将六株藏香插于木屑上点燃,用内力催动六股青烟与六位高僧来回激斗,这可是印证刚才所学的六脉神剑剑法的好机会,我哪能错过。段誉坐在枯荣大师的另一侧亦是看得津津有味,这小子不是不爱学武么?难道说他终于开窍了?最终鸠摩智还是稍逊一筹,被枯荣大师打退,但他并不服气,居然还要接着比,害得枯荣大师无奈之下把剑谱都给烧了。
舅舅原本因为双方斗剑不好插手,如今见枯荣大师连剑谱都烧了,担心鸠摩智恼羞成怒再做出什么对天龙寺不利的事情出来,于是便出来打圆场。偏巧这时鸠摩智接到吐蕃国王的调令,于是急匆匆赶了回去,一场虚惊总算是过去了,众人不禁都抹了一把冷汗。接下来几位高僧开始为我俩疗毒,可是我俩体内毒素基本上都已被化解,众僧人找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最后还是枯荣大师仔细问明经过后想通了其中的原由。事情都解决了,保定帝还俗继续处理国事,段誉被枯荣大师留在天龙寺静心修习内功运气法门以及一阳指法,我则被舅舅带回高家。离开天龙寺前枯荣大师特意再让我发誓不可将所学会的段家武功传于他人,舅舅一听就不耐烦了:“我说大师啊,我这外甥虽说天资聪颖,打小就在少林寺学得少林十三门绝艺,但如今他连高家自己的武功还学不过来呢,那有闲心将贵派武学传授他人!要不这样,让翔儿也留下一套精深的武功供各位高僧参详参详,咱两家也算是‘传枪递锏’两不相欠,如何?”
舅舅边说边朝我使眼色,我立时明白了舅舅的意思,连忙当着段家众高僧的面将那套倚天屠龙笔法施展出来,起初天龙寺众僧及段誉见我反复空临着“武林至尊”二十四个字还十分不解,直到我开始将笔画慢慢拉长,架子逐渐拉开,各种精妙招式便纷至沓来,段家众人无不看得入了迷,连舅舅何时把我领走的都不知道了。
离开天龙寺后,我便被舅舅带回高家继续苦练武功,直到三个月后我过完了16岁生日才在大哥高飞以及兄弟雷鸣的陪伴下赶赴少林去见老和尚。这次出门要不是因为少林有不接待女客的规矩,雷婷那丫头肯定也会跟来。老和尚见到我十分高兴,尤其是等他亲手为我把过脉之后惊异之情溢于言表,等到我和他诉说了这些年的经历,特别是当我说到自己误吞了那只巨毒大蛤蟆后不但没死反而增长了不少内力时,老和尚居然高兴得一个劲地念佛。
原来我小时候所中的寒毒源自极北深海中的一种巨毒生物,这种毒极富灵性,一旦侵如人体就会想方设法将之变成自己的毒蛊。当年救我性命的那青年利用自己体内一种同样十分具有灵性的热血压制住了这种寒毒,却没能将它彻底根除。早些年老和尚一直把我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观察我体内这股寒毒的动向,以防止其再度发作,后来因为越女宫的人跑来捣乱才不得不放我回高家。没成想我居然因此吞食了万毒之王,结果蛤蟆身上的热毒与我体内的寒毒斗了个旗鼓相当,最终被我体内的那股热血坐收鱼翁之利,将两种毒质小部分被血液吸收后,余者悉数转化为内力存于经脉之中。
“原来如此!”我暗自庆幸,“我说怎么最近运功时总会有一寒一热两股真气缠绕相随呢!”
关于当年我的救命恩人的身世老和尚也不甚了解,他给了我一串晶莹剔透的七彩佛珠和一枚戒指,说这些都是那人的遗物。那枚戒指其实是一个存储物品的法器,里面藏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老和尚后来教给我的那部心法就是从那戒指里找到的;至于那串佛珠则是用那青年光解后留下的舍利做的。说到这里老和尚又亮出挂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同样晶莹剔透的佛珠,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师父光解后留下的。令老和尚困惑的是,他的师傅光解后留下的七颗舍利都是淡淡的琥珀色,而且大小一般,而那青年留下的舍利不仅大小不一而且颜色也各不相同,最大的一颗足有核桃大小,颜色红艳如火,最小的那颗只有拇指盖大,颜色漆黑如墨。此外我还发现那颗火红的舍利散发出巨大的热量,如果握在手中整个人都会感到温暖无比;而那颗海蓝的舍利入手则冰凉无比……
陪老和尚说了半天话之后,我又被空性大和尚拉到达摩堂检查武功进展。还好这些年我始终在刻苦练功,一身修为已经十分了得,空性大和尚对此十分高兴,特别是我真气里夹杂的那一冷一热两股暗劲让他大为惊异。近些年江湖上涌现出不少年轻新秀,在****上以快刀戚长征、红枪风行烈与浪子韩柏三人名头最大,其中鬼王厉若海的传人红枪风行烈便以令人防不胜防的三交劲独步武林,我的真气虽与风行烈性质不同但殊途同归,达到的效果甚至要更好一些。
空性大和尚是个武痴,对新奇的武学总爱琢磨一翻,这回他甚至拉来正在清修的空见、空闻与空智三位高僧与他一起研究。最后还是见识最渊博的空见大和尚总结了两种劲力的不同之处,风行烈的三交劲是由于他将体内的三股内力拧在一起在经脉中缠绕行进,因此在与敌交手时三股交替行进的内力在对同一点的打击上就出现了时间差,这才会出现这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效果;而我的真气是以一股真气为主做直线进攻,另外两股暗劲缠绕随行,这样的真气在攻击上更具有隐蔽性。
一旁聆听的我自然受益非浅,自己体内本来就拥有一股强大而充沛的天星气劲,自小又学会了佛门最高深的九阳神功真气,到了高家后有学得道家正宗的玄天罡气,如果能像风行烈那样把体内的这三股真气交缠在一起拧成一股更加厉害的气劲岂不更好?想到做到,就当一旁四个大和尚还在比较两种气劲的性质之时我已经打坐入定,缓缓调动体内的三股真气将他们逐渐融合在一起,等到四个大和尚猛然发觉的时候我已将原先在体内井水不犯河水的各种真气凝聚到一起并按照一定的线路在体内缓缓运行起来。
我所采用的这条运气线路正是几个月前段誉的伯父段正明教给他和段誉的段家内功心法,之所以用这种心法主要是因为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琢磨它,结果今天运功之时便自然而然地用了出来。四个大和尚都是行家,他们见我体内真气的运行路线虽然奇特却十分稳定,并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因此就没有出手干预,只是坐在周围为我护法。
等到我功行圆满以后,一种比“三交劲”更加强大的气劲也随之诞生,这种气劲以九阳神功的雄浑内劲为主心被玄天罡气包裹成直线运行,七道天星气劲在外缘承螺旋状跟踪交替,那一冷一热两股暗劲则在最外面缠绕相随。空智大和尚在稍微体会了一下这种气劲的威力后便将其命名为“冰火风雷劲”,空闻大和尚更是夸张地认为这种气劲无论是威力还是破坏程度都远远超过了崆峒派的七伤拳,教我轻易不要使用,最高兴的还是空性大和尚,毕竟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子嘛,因为几个大和尚要将新研究出来的成果记录下来,因此他们夸奖了我几句后便放他出去找慧慈师兄了。
慧慈正陪着大哥高飞与雷鸣聊天,见到我回来自是十分高兴,哥俩从小长到大感情自然比亲兄弟还亲。兄弟三人在慧慈那里盘亘数日,期间我又把自己莫名其妙学会的倚天屠龙笔法教给了慧慈,刚好路过的老和尚看过我的这套笔法后大为惊奇,他对我说当年把他带到少林的那个青年就是用这套武功击退了试图阻拦他的护寺武僧的。闻讯赶来的空性大和尚他们看过后也是惊叹不已,这套武功在少林寺虽有记载却只是寥寥三四个招式,而且这些招式都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任凭少林寺里的大和尚们如何琢磨也没有结果。
四年前武当张翠山携带妻儿自海外归来后也曾在江湖上使出与之神似的招式,只可惜这些年他们小两口因为不愿透露金毛狮王谢逊下落而隐居武当山里不肯出来,因此少林诸位高僧虽知道武当有这么一套高深的武学却始终无法得窥全豹,更无法将两种武功相互比较印证。如今这套让少林众高僧神往已久的高深武学竟被我施展出来,在场的老和尚和几个大和尚具是感慨良多。
一番感叹过后,老和尚亦如舅舅那般仔细向我询问学得此神功的经过,特别是那身影的细节特征,待到我把脑海中的那个背影详细描述出来后,几位高僧不由面面相觑。老和尚口颂佛号连说因果报应,空见、空性等也跟着唏嘘不已,最后还是空闻大和尚对我们这些依然在一旁莫名其妙的小字辈们解说了原由。
无论是武林门派还是普通的寺庙,哪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世家,只要他的香火始终能够传承下去,他就一定会有一个辈分的问题。少林寺自创建至今已近千年,寺里的和尚也自然按照各自的师承而有着相应的辈分,这一点仅从大家的法号上便可了解。不过作为一个闻名天下的大寺,少林始终没有停止吸收非少林出身却佛法精深的高僧加入,比如老和尚就是典型的例子。
处于对这些佛法精深的高僧表示尊敬,他们进入少林之后不但可以保留自己原有的法号,而且自己的嫡传弟子也可以根据师承取得相应的法号而不是参考少林寺的法号规定,比如慧慈以及我的法号就与少林寺上下几代弟子不同,这种特权可以一直保持到第三代弟子。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的少林寺中经常出现不少拥有特殊法号的和尚,尽管数量不多,但他们个个佛学精深,实属少林的精华所在,据空闻大和尚讲,他们“见闻性智”四位空字辈的和尚也是后来才跟自己的师父一起加入少林的。
不过少林的这一吸纳外来高僧的举措却是最近一百年内才开始的,一百年前的少林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地方,不仅不让外人进来,连本寺僧人在未经师父许可的情况下偷学武艺都不被允许。武当派鼻祖张三丰张真人当年本是少林藏经阁一扫地和尚身边的小童,后来为解少林之危而显露了几手自学的少林功夫,结果被逐出少林。而我方才所描述的身影,正是那武当张真人!
想当年张三丰因为无师自通地学会少林武学而被逐出少林,后来双方虽然因为九阳神功重返少林而和解,但在四年前张翠山夫妇携子回武当的路上其子张无忌遭人暗算身中玄冥神掌寒毒,张真人亲自带着无忌来到少林求治之时,少林方丈玄慈大师仍以少林武学不外传为由拒绝了张三丰的请求。如今这套令少林诸高僧魂牵梦绕只为一窥全豹的高深武学却是张三丰自创的,当真造化弄人,报应不爽!
此事事关重大,老和尚留下空性与空智二僧记录倚天屠龙笔法精要,自己亲自领着我在空见与空闻的陪同下前去拜见方丈。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年纪比老和尚略轻一些,看上去显得十分端庄肃穆。方丈听完老和尚的讲述十分吃惊,等他看过我施展倚天屠龙笔法后更是沉吟良久,最后不由长叹一声,口颂佛号到:“既然慧能已经破了只有少林弟子放可习练本寺武学的规矩,我等今日又有幸得窥张真人自创高深武学,老衲若再死守规矩不放,未免太过不通情理了。”
老和尚接到:“善哉,规矩乃是人定,是非自在人心,武当派这些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实乃武林之楷模,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大师所言正是,只可惜寺中修得九阳神功者寥寥,且具无甚火候。说不得,还得有劳慧能出马了。”在方丈的心中,我始终是那个调皮却十分好学的慧能。
“使命所至,义不容辞。”我答到。
离开少林后,我在老和尚的陪同下与慧慈师兄、高飞雷鸣等人一同赶往武当。慧慈师兄是第一次出远门,难免对江湖有些好奇,我回想起自己当初被舅舅带回大理时一路上的样子与如今的慧慈师兄一般无二,心中不由感慨一番。一路上老和尚看看慧慈再看看我,接着又看看高飞与雷鸣,忽然用手拍着自己的脑门连喊罪过。
原来老和尚见十几年来始终跟在自己身边埋头练武的慧慈此次出门的表现反不如其他三个早就在江湖上行走过的孩子沉稳,联想到自己这一身佛法修为虽是师父指引及自己刻苦精研所至,但同样有那些年在江湖行走时与众多高僧交流的功劳,自己的武学修为就更不用说了,那纯粹是从江湖的腥风血雨中磨练出来的。可自己却把弟子关在身边闭门造车,现在想来实在好笑。
路上我不断研究指环里的东西,那指环里的空间极大,贮存的东西既多且杂,好在摆放得很有条理,因此翻看起来并不费劲。令我费解的是很多东西自己明明没见过,但拿到手上的时候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武当出来接待老和尚的是武当七侠的老大宋远桥,听老和尚说明来意后宋远桥不敢怠慢,立刻将大家引到后山张三丰静修之所。张真人正在与五爷张翠山闲聊,见到老和尚来了到挺客气,等听老和尚说明来意后却感到十分惊讶,特别是当我亲自下场为其演示了学来的倚天屠龙笔法后张三丰居然飞身上前一把扣住我的脉门仔细检查起来。尽管我体内的内劲很多但并不杂,张三丰很快就发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真气,找到这道真气后张三丰不由长叹一声,然后对在场众人缓缓说起当年的经过。
十六年前武当七侠的老三俞岱严行走江湖时无意中发现了屠龙刀,为避免江湖再起腥风血雨他决定将其带回武当,岂料半路被天鹰教主之女殷素素暗算中毒昏迷,幸好殷素素当时看在张翠山的面上不但没下毒手反而雇人将其送回武当。但就在武当山脚下,殷素素他们还是着了邪派高手的道,俞岱严被那邪派高手施重手捏断四肢骨节。张三丰见到弟子如此下场心中一时难过这才有了这倚天屠龙笔法。
据说他空临这套笔法时刚好被两人看见,一是自己的弟子张翠山,另一人便是救我性命的那位少年。那少年不是龙江人,但龙江语说得十分流利,而且天资聪颖,张真人即兴创出的这套倚天屠龙笔法他竟然只用一个晚上便完全领悟,比张老头最得意的弟子张翠山还要快上不少。后来又是这青年仗义出手治好了俞岱严的四肢,使其不至成为残废。
“治好了岱严的伤后那少年非但不图报答反而要他等翠山回来后不要难为他妻子,当时大家也都没在意,直到四年前翠山携妻带子返回武当,岱严才明白那少年的用意。当时江湖各大门派的人纷纷赶到武当逼迫翠山夫妇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若非那少年当初及时出手治好岱严的伤的话,在床上像废人一样一摊就是十二年的岱严一见到让自己中毒的殷素素岂有不激动的道理?而翠山一旦得知害岱严落得如此下场的元凶竟然是自己的爱妻,恐怕翠山只有当众自裁以谢罪了……”张三丰说道这里不由感慨万千,一旁的众人亦是唏嘘不已。
“善哉,善哉,老衲与那少年亦有一段奇缘,只可惜不知那少年姓字名谁……”
“那少年自称是一名精灵,名叫穆恩,大家都叫他阿穆”宋远桥一旁说到,“在武当时那少年身旁还有一条金色巨狼,极通灵性,后来却不知所踪。”
众人在武当盘亘了一段日子,期间老和尚每日都与张三丰探讨佛道精要,宋远桥与张翠山等人则轮流指导我们小哥四个的武功。我在此期间学会了武当绝学神门十三剑、梯云纵和虎爪绝户手,尤其是这虎爪绝户手与少林的虎爪手各有所长,相互印证间另我受益非浅。高飞、雷鸣还有慧慈他们虽未能学得武当绝学,却通过与武当七侠的过招在出手的角度与时机的拿捏上得以更上一层楼,特别是他们对武当心法中避实就虚、四两拨千斤的思想有了深一步的了解,这对他们将来行走江湖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由于张无忌被送到蝴蝶谷正接受医仙胡青牛的医治,老和尚将九阳真经完整地传给张三丰并与之交流了几天佛道心得后便带着慧慈师兄返回少林寺,我们哥仨也随着老和尚一起离开武当。本来我还打算去江淮一带拜访那里曾经出手帮助过杨家的武林世家,结果被大哥高飞拦住了。原来外公与舅舅认为我满十八岁才可以踏入江湖,要不是我当年答应老和尚十六岁的时候去少林看他,舅舅才不会同意我出远门呢。如今因为武当的事情已经耽误了一些时日,大哥和雷鸣都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便紧着催我回家。回家就回家!一路上我们哥仨十分低调,毕竟我还不算正式行走江湖,没必要招惹是非。
即便如此还是出事了。
先是在翻大巴山时遇上一个疯道士,他说他姓顾,见他一把年纪了,我们都以为他是巴山老顾,于是便礼貌地称呼他顾道人。可他却不承认,还口口声声说顾道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江湖上无论是巴山老顾还是巴山小顾都是名号极响亮的人物,他们爷俩靠着四十九路回风舞柳剑打遍天下,连万梅山庄的一代剑神西门吹雪都不敢小瞧。可那疯道士偏说他们爷俩盗世欺名,自己的八八六十四路“舞柳回风剑”才是正宗的巴山嫡传功夫。
我一时好奇心起便下场与他切磋了一下,没想到他的剑法果然精妙绝伦,一上来就将我逼得手忙脚乱。武当的神门十三剑虽然精妙,但我毕竟初学乍练,还没有完全领悟其精髓。无奈之下我只得改施倚天屠龙笔法,这回总算稳住了阵脚,那疯道人似乎对我的功夫很感兴趣,进攻的节奏也加快了很多。大哥看出那疯道人是想看明白我所施展的武功,便在一旁喊到:“阿翔,别藏着掖着了,把你那打苍蝇的功夫露两手!”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趁早将此人打发走大家好赶路,于是只得施出段家的六脉神剑,刹那间山上剑气纵横,那疯道人被凌厉的剑气撵得到处乱蹿,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哎呀呀,小娃娃使暗器啦,不好玩,不好玩……”说话间便跑得无影无踪。总算撵跑了疯道士,我们哥仨便继续赶路。
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那疯道人横卧在一块巨石上任由一名背剑的年轻道士为其推拿筋骨,而在巨石一侧,一身背一柄碧绿长剑的年长道士必恭必敬地问到:“师兄,那孩子还成么?”
那疯道人在年轻道士的推拿下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翻开眼皮,懒洋洋地答到:“不错,是块练武的料,就是不太懂礼貌,那帮少林秃子也忒不会教孩子了……哎呦——小顾你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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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我们正走在蜀中的一条大道上,前方路边现出一个茶摊,哥几个不由加快了脚步。道旁的树林中忽然闪出一人拦住去路,只见此人头扎逍遥巾,身穿蜀锦长袍,腰系丝带,手摇折扇,一副儒生打扮。可下面却穿着墩裆绲裤,脚穿抓地虎快靴,原来还是个武生。那武生面貌俊朗,身行挺拔,往大道中间一站,身前身后透着不尽的威风,但听他口中吟到:“……盘古开天我占地,九州四海任横行。我乃人中龙、鸟中凤,十三死肖的老大——人杀手,有人花大价钱买你高翔的人头,拿命来吧!”
“唐门大弟子何时改行当戏子了?”没等那武生说完,大哥高飞已经笑了起来。
那武生闻言不由大奇,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然后抬头问到:“我哪里露陷了?”
“杀手改行当强盗,失败;未动手先自报名号,失败;你那最后两句诗一会儿当阎王一会儿做小鬼,失败中的失败!”我含笑说到。
“人杀手使长剑,你却用折扇,失败;人杀手从来只在夜间动手,你大白天跑出来招摇,失败;人杀手向来最后一个动手,你搞错了顺序,失败中的失败!”大哥高飞接到。
“身上没有半分杀气,失败;衣着光鲜,惹人注目,失败;我离老远就闻到你们唐家的药酒味了,失败中的失败!”雷鸣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呵呵笑到。
“唉,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想我火若寒学艺二十载,却连个杀手都装不像,还真够失败的……”火若寒摇头叹到。火若寒出身书香世家,儿时因为体弱多病而被送到唐家求医。当时的唐家大少爷唐龙见这孩子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有心将他收为弟子,便吓唬若寒的父母说这孩子若不习武便无法根治,爱子心切的火大爷便将他留在唐家。从此,火若寒便成了唐家小字辈弟子的大师兄,连唐刚、唐柔哥俩都对他十分尊敬。
四人重新见过礼,火若寒便将我们哥仨请进茶摊,一面吩咐老板娘上茶,一面招呼我们就座。
“家师前些日子飞鸽传书,说洛阳金龙镖局的大当家金百霸重金悬赏买你的人头。本来江湖人碍着杨家与高家的面子无人问津,可前些日子这份悬红却被杀手界新崛起的十三死肖拿了去,家师担心几位路上有事,这才命在下出来迎接。”说话间老板娘已将热茶端了上来,火若寒举起茶碗敬了大家一碗,茶碗快送到嘴边时脸色忽然一变,大吼一声“有毒!”同时抖手将碗中的茶水泼到尚未走远的老板娘身上。
那茶摊老板娘来不及躲闪,身上被茶水泼中处霎时冒出青烟,倒在地上翻滚哀号了一阵便不再动弹。这边大哥高飞与雷鸣茶碗刚挨上嘴唇便听见火若寒示警,因此都没有喝到毒茶,反到是我让他一咋呼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反将半碗茶水倒入嘴中。毒茶才入肚,体内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就如同看见了咸鱼的饿猫一般扑了上来,不消半刻便将茶中的剧毒消化干净。
眼见老板娘丧命,茶摊负责烧水的伙计拎起菜刀冲了出来:“老马,你死得好惨,兄弟我一定为你报仇!”
“原来这位老板娘就是十三死肖的马杀手,都说‘牛马同行’,那么阁下便是牛杀手了?”火若寒也站了起来,冷冷问到。
“不错,我就是牛杀手!我们十三死肖杀高家的人,你们唐门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牛杀手恶狠狠地说到。牛马两杀手本打算施毒害死我,因为担心用寻常毒药会被我们认出来,故而使用了一种极特殊的植物毒素,放在生水里烧开,再用茶香盖住原有的异味,满以为我们不会察觉,哪知半路杀出火若寒这个唐门施毒行家,茶碗还没到嘴边便根据茶香微弱的变化发现了不妥。
“这里是唐门的地盘,岂能容你们放肆!今天这桩闲事我们唐门的人管定了!”
“杀了老马,今日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牛杀手举起菜刀。
江湖传言牛杀手擅长牛皮横功,因此没等他近身,火若寒已然出手,手中折扇旋转着打向牛杀手的面门,与此同时,两点寒芒直奔牛杀手双目射去。牛杀手伸出菜刀方要拍落折扇,不想那两枚银针后发先至,无奈之下,也只好侧身让开。由于行动仓促,原本前伸的菜刀被牛杀手硬生生地拉到身侧,刚好碰上一枚飞过的银针,那枚银针碰到菜刀后立刻改变了方向,顺着牛杀手的右耳孔狠狠地钉入牛杀手的脑中。牛杀手如遭雷击一般,带着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处理完了牛杀手,火若寒立刻赶到我面前。
“没事,这茶不错,可惜你们不能喝……”我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毒茶,把体内那一冷一热两股真气喂了个饱,此刻那两股真气正在七经八脉中来回游走,弄的我浑身通泰无比,头上居然还冒起了热气。
“怪事,怎么你小子喝毒药跟喝水似的?”火若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边给我把脉一边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阿翔小时侯曾经身中奇寒剧毒,半年前又吞下一只莽牯朱蛤,他现在根本就是天下第一毒物。”大哥对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火若寒一时还没从接踵而至的刺激中回过神来,最后还是雷鸣帮了他一把。总算反应正常了的唐门大师兄一边揉着被砸得生疼的脑袋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两只水蛭,看来是打算找我借点血液拿回去研究了。只是那水蛭颇具灵性,见了我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怕得要死,无论火若寒如何催促,就是不肯吸我的血。无奈之下,若寒只得用银针从我的耳垂上取了几滴血收好。
大家正要离开茶摊,却发现四周出现大量毒蛇,蛇杀手到了!江湖传闻蛇杀手艳若桃李、狠若蛇蝎且生性****,惨死在她胯下的男人不计其数。没想到这个贱货这么快就出动了。蛇杀手全身柔若无骨,滑溜难缠,而对付她最有效的功夫就是青竹杖法。雷鸣挥起水火烟云棍迎了上去,战不到十合那蛇杀手身子忽然一拧,转向火若寒攻去。若寒刚要迎战,忽见一团粉红毒雾迎面扑来,心道不好,连忙一个鹞子大翻身躲开。与此同时,大哥与雷鸣也被蛇杀手掷出的暗器击退,她的真正目标只有一个——我。
面对比泥鳅还滑溜的蛇杀手,我忽然想起小时侯空性大和尚教我学少林大摔碑手时的情景。当年空性大和尚先把我带到江边,随手从江里抓出一条鱼放到我手里,可那鱼身体滑溜无比,三两下便挣脱了我的双手重新回到江中。之后,大和尚又把一个布袋外面涂满油,要我以此练习大摔碑手法。想到这里,我已找到了对付蛇杀手的办法,等她从我身边掠过时,猛然伸手抓住她的脚踝,没等她来得及挣脱,便手腕一翻,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雷鸣刚好赶到,手中水火烟云棍一挥,将其全身骨节尽数击碎。
因为担心再被其他死肖纠缠,若寒驱散了毒蛇后便带着我们仨往唐家堡赶。路上我还在纳闷洛阳金龙镖局为什么要杀我,雷鸣说还不是因为当年我在少林寺外出重手打残了金百霸的两个儿子的事情么。说话间前面又闪出一人拦住去路,来人身长九尺挂零,长得甚是威猛,正是十三死肖中的虎杀手。
虎杀手本是湘西郝家庄人士,因为生于虎年虎月虎日虎时,因此一生偏爱老虎。湘西郝家名扬江湖的便是五形拳,蛇、鹤、虎、豹、龙五种拳法相辅相成,威力巨大。虎杀手一开始学虎形拳进步神速,就在家人以为他能将五形拳发扬光大时却发现他只爱练虎形拳,对其他四形不屑一顾,无论家人如何教导他都不听,为此他没少挨打。后来便偷偷离开湘西闯荡江湖,竟单靠一套虎形拳闯出了些名气。再后来加入十三死肖,自此便在江湖中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