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相挥舞着长剑迎战寒浇,毫不畏惧。“擦擦擦擦”,数声急剧的撞击,很脆的声音,易碎的感觉。
寒浇的力是有震撼力的!他把所有激射出来的剑意,向着姒相一瞬间割裂开来。他的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厉喝,狠狠的一剑刺在了姒相的肩膀,鲜血登时横溢出来。
姒相心知不妙,也瞬间一声厉啸,体内的真气急剧涌入剑身。他极其熟练地拧身,转腕,想要把寒浇手中的长剑绞飞出去。
“噗”的一声,寒浇长剑上附着的真气撞开,剑势像爆开一蓬夹杂着无数细霜的气浪,他的长剑紧紧压在姒相的剑上。而就在剑压的一瞬,寒浇再上一步,他紧绷着身体,死死握住姒相的剑柄,并将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姒相只觉得自己的剑身上好像压了块巨石,根本反转不动。“嗤啦”一声,就如刨冰一般,寒浇的长剑瞬间刺入了他的小腹。姒相一阵剧痛,一阵眩晕,他拼命抽剑往后飞跃。
一声厉喝,寒浇挥着冰冷的剑意步步紧逼,像一道阴影无声无息地在空气中前行,疯狂的长剑已经刺进了姒相的左肋。姒相的心中寒意顿生。
“投降吧!放你一条生路!”寒浇威胁着。因为寒浞告诉他,活着的姒相比战死的姒相更有用。
姒相知道自己的王朝即将陨落,自己有何面目苟活人世?他眼睛一闭,从心底里喊着:
“缗儿,快跑!保住我们的孩子!报——仇!”
终于,姒相把宝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横,倒在血泊中……
寒浞对帝丘以及王宫进行了清洗,血流成河……
寒浞自以为已经把夏王朝的子孙斩尽杀绝!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一战中,有一位神奇的武士——姒相的侍卫官姒木秀,决意到王宫,去挽救王室的最后一点血脉。
姒木秀杀进宫里,进得寝宫,仔细查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惊恐万状的后湣王妃。她正怀着身孕,身边只有侍女旭儿。姒木秀把她们从床底拉出来,急切地说:
“王妃!快走!”
“大王呢?”后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自杀了!”姒木秀悲伤地说。
“那我岂能独活?姒木秀,你领着旭儿走吧!”旭儿泪如泉涌。
“王妃,大王让我务必保住你们的血脉!为了孩子,你也得活下去!”姒木秀的眼里也含着泪水。
“大王——”后缗将头埋在枕头里,痛心彻肺地哭喊着,“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王妃,跟我来!”姒木秀护着后缗和旭儿向准备向偏门撤退。
就在这时,寒军向他们冲了过来。姒木秀护着她们一边撤退一边与寒军对战。他不断地用剑挥舞着,敌人一个个倒下。
从姒木秀身上喷涌而出的“三元凝气”,和这长剑承载着的“三皇神功”,迸发出强大的冲击力,阻止了一波又一波敌人的进攻。
终于,他们艰难地撤退到了后宫的偏门。可是他们的行踪很快被寒军的大将寒冰发现,他带着大批的寒军追了过来。
出了偏门,姒木秀嘱咐侍女旭儿领着后湣往城墙的东北方向跑;而他自己,则要面对就要涌上来的寒军。
寒军叫喊着,扑了过来,姒木秀挥剑向寒军的头上砍去。顷刻间,剑光闪闪,鲜血四溅。姒木秀眸若冷电,挥剑狂舞。七彩剑芒不断激射而出,寒军中一个接一个的人头滚落,尸横偏门。这一刹那的厮杀是可怕的!寒军中有的士兵猝不及防;有的士兵惊慌失措;还有的,面目狰狞,大吼一声,杀将过来——
吼!!
寒光一闪,却又是一剑砍倒。姒木秀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用脚踢了踢身边的尸体,用舌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抬眼看了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又一个寒兵杀上来了,姒木秀用澎湃的生命元气给他有力的还击,凌厉的剑气瞬间让其惨叫一声。
这便是战争,要维护夏朝的最后的一点尊严,有多少人想过这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姒木秀挥着剑,仿佛在用鲜血作画一般。他那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夏人的希望,像一面旗帜。
姒木秀的面容很英俊,尤其是鼻梁很挺,五官有着刀刻般的线条分明的美感。他的身子很挺拔,显得很是威武。
大将寒冰怀着最直接的杀意向他挥剑砍来。两道剑光同时在姒木秀的身体两侧闪现,接着如孔雀开屏般散开,散开成千万片银色翎毛般的剑片;千万片剑片在空中发出恐怖的声音,形成巨大的光瀑,轰向姒木秀。
姒木秀的胸口和背后凉意透出,他体内的气血流动越来越快,渐渐沸腾。他那坚韧到极点的剑气开始蔓延,绽放出撕裂般的力量,迎战寒冰。他愤怒地叫着,不断挥舞着长剑,倔强不屈地向寒冰击刺,朝着那些剑光砸去。
噗噗噗噗……
姒木秀的长剑在自身真元的流淌下,有韵律地飞舞着,带着一种自然神圣的味道。寒冰的气息十分自然,就像细柔的雨丝。可是他出手的剑意,却是无法捕捉的杀气。
姒木秀用凝重的眼光看了寒冰一眼。只是一眼,“刷”的一声,寒冰的身前便出现了一道难以捉摸的、比闪电还要耀眼的剑光,这是“三合奇剑”!直接与寒冰的剑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剑气四溢,割裂了寒冰和他的衣衫。寒冰的剑开始颤抖。抓住时机,姒木秀快速出剑。剑气中带着风雷,直入寒冰的心脉。寒冰发出一声低吼,身体痛苦地抖动起来。姒木秀用力一穿,寒冰倒在地上,献血染红了偏门……
姒木秀转身跑向后湣和旭儿……
他领着她们来到东北角下的水洞旁,那个洞只有狗才能进出。而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钻狗洞?哪里有什么尊严?哪里还有什么威仪?后缗毫不犹豫地决定:钻,但是真要钻的时候,就不容易了,洞太小了。她尝试了各种姿势……
姒木秀与敌人的厮杀愈演愈烈。寒军的大刀含着暴戾,拥着骄横,带着浓重的寒流。姒木秀的长剑随之活跃起来,带着刺骨的凛冽,发出尖利的叫声。在寒军的眉宇间尽情地宣泄……
紧张之下,旭儿想出一个办法:躺着穿过去,先过脚,后过身子。后湣的脚出洞了,可身子还是不好过。旭儿让后缗把两只手举过头顶,她用劲推着后缗的手,后缗脚一发力,终于过去了。旭儿过的时候,也是这个办法。不过,任她怎么发力,就是使不上劲……
姒木秀与敌人的刀剑声磨砺着她们的心!姒木秀虽很勇猛,寒军在他的割裂下纷纷倒下;而他自己,却也是遍体鳞伤。寒军的大刀在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姒木秀的长剑纵横交错,象海水一般汹涌,有着淹没一切的气势……
旭儿正焦急地不知怎么办时,后缗使劲在洞后拽她的脚。她一使力,也出去了。
姒木秀还在与追来的寒军交锋,他冰冷的双眸似乎有火焰燃烧。他身体里的真元迅速地膨胀起来,剑气顺着体内的经络澎涌而出,重创着一个又一个敌人。他看到王妃和旭儿都钻出了洞,姒木秀也靠近洞口……
只见他的长剑散发出凌厉的光锋,追到跟前的敌人一口血污,倒在地上。一大波追兵眼看又要到了。姒木秀气一沉,心一横,身子一跃,跳上城墙,又跳下。他们便一路逃奔……快……快……
快用劲!
再使劲!
随着婴儿的啼哭,旭儿惊喜地叫道:“生了!”
当旭儿把刚出生的婴儿抱在后缗的眼前,后缗喜极而泣。看着后缗水淋淋的头发,旭儿很是心疼。她看着后缗迫切的眼神,高兴地告诉她:“王妃,是个男孩儿!”
后缗用手取掉嘴里的毛巾,脸上的笑容,像山上的杜鹃花在绽放:“太好了!放在我这里上。”她伸长了她的胳膊。
旭儿把婴儿放在后缗臂弯里,轻声地问:“王妃,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容我想一想!”后缗幸福地说。
“那我给您熬粥去,一并把消息告诉木秀,他一定很着急。”旭儿请示道。
“好!你出去吧!”后湣平静地说。
一出正房,看到立在满口满脸的焦急的姒木秀,旭儿兴奋地告诉他:“生了!是个男孩儿!”
“太好了!”姒木秀双手握紧拳头,在院子里尽情挥舞。
“看把你高兴的!我熬粥去了!”旭儿轻盈地飘进了厨房。
“我那会儿在山上打了一只野鸡,已经炖成鸡汤了!你端进去吧!粥,我来熬吧!你照顾好王妃!”姒木秀停止了挥拳,认真地说。随后又补充一句,“也照顾好自己!”
“你真是个细心的人!”旭儿禁不住有几分甜蜜。
旭儿一勺一勺地给后缗喂着鸡汤,喝毕,后缗感激地看着旭儿:“多亏你和木秀,才有我们母子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