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凝现在的状态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做，挂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脑海里一片空白。
等给萧清野开了门，将他让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夏月凝还处在一个类似于幽魂的状态。
“怎么不开灯？”说着话，萧清野一把手拿着蚕丝被，一手便要去开灯。
谁知道手还没等摸到墙上的开关，就已经被夏月凝拦住了，“别开灯。”
她的声音听起来颓废而疲倦，比电话里听起来鼻音更重了。
萧清野犹豫了两秒，放下了要去寻开关的手。
等适应了这屋里的黑暗，萧清野手上将带过来的蚕丝被放在沙发上以后，直起身看着她问：“不开灯，我把窗帘拉开一点吧！一点光也没有，你不闷么？”
夏月凝坐在沙发上，这一次没有拦着萧清野。
由着他将窗帘拉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隙，让窗外的月光还有霓虹都投进了屋里。
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空间里，萧清野的身影还是足够让人心驰神往。
夏月凝心里苦笑，果然，一副好皮囊是多么重要。
即使没了喜欢，还是会对这外表有最原始的渴望。
她没有抬头，只看了一眼放在沙发上的蚕丝被，对萧清野用哭的微肿的喉咙说道：“这么晚过来，是为了给我送被子？”
萧清野淡淡笑了笑道：“总不好空手过来，不是么？”
夏月凝知道他是在跟自己玩笑，但是此刻却没有心情回他些什么。
萧清野从来没有见过夏月凝这么低糜的时候，不由有些心疼。
这种情绪刚一出现，就连萧清野也吓了一跳。
他，原来也还会心疼一个人么？
这，还真是稀奇。
萧清野站在夏月凝身旁轻声问了一句，“我可以坐么？”
夏月凝微微一愣，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萧清野便对她这么客气了么？
这让夏月凝不太习惯，毕竟，他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坐吧！”
萧清野坐在夏月凝身旁，两个人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亲密无间，似乎一瞬间两个人就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可是却又无法到达未来，因为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唯一的牵连是那么脆弱。
夏月凝想，或许昨夜只是序曲，今天才是真正的离别。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哭。”
萧清野转过头看着夏月凝，在仅有的光亮里。
她皮肤白皙，在她回望自己的时候红肿的眼睛即使在此刻也十分明显。
“别看了。”
夏月凝本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听见萧清野这句话以后，便迅速的回头低下不再去看他了。
萧清野的目光却还是停留在她的身上，“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为什么哭？压力太大了？”
夏月凝下意识摇了摇头，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又点了点头。
萧清野看着她这副样子，倒是有些琢磨不透夏月凝在想些什么了。
“你想好怎么办了么？”萧清野看着夏月凝问：“如果没想好，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夏月凝低声道：“不用了，我有头绪了。”
萧清野在看见这件新闻以后，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办法。
员工跳楼自尽，这事发生的蹊跷。
如果他不了解夏月凝，那么他可能还会稍微信一些。
只是他跟夏月凝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虽然夏月凝从怎么不对他提公司的事，但是在之前共同合同的时候，他对夏月凝的管理能力还是佩服的。
严肃却不刻板，严谨却不较真。
公司里的气氛很好，绝不是为了给外人看的。
这种氛围，演是演不出来的。
只是，就是这样一个公司，却有人说是压力大，被逼到跳楼。
不管别人怎么看，萧清野第一个不信。
而且就在前不久，夏月凝公司的一份合同出了问题。
而跟夏月凝合作的公司，是孙家的分公司。
这大概也是夏月凝会同自己说这件事的原因之一吧！
毕竟，自己有多恨孙成远夏月凝比谁都知道。
只有孙雯雯那个傻子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孙家是孙家，她是她。
萧清野在夏月凝说完了那句话以后，也沉默了。
他本以为夏月凝会需要他，却没想到，夏月凝竟然一口回绝了他。
最重要的是，既然不是无迹可寻，夏月凝此刻的状态却像一点的看不见希望似的？
“既然有了头绪，为什么还要哭？”
夏月凝随口找了个理由说道：“今天上午白晨的爸妈一直不肯走，说的话很难听。”
萧清野对这个理由并不相信，“这么久了，你会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小凝，你骗我！”
夏月凝沉默了片刻，对他慢慢道：“清野，你骗我那么多次，我都从来没有拆穿你。”
她的声音浅浅的，听不出快乐，也听不出难过。
就像是已经麻木了一样，让他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对不起。”
萧清野这一句道歉，是真心的。
夏月凝对自己的好，他都知道。
可是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喜欢夏月凝的萧清野了，甚至，他连一个真正的承诺都不能给她。
夏月凝以为他在说今天这个时候才过来的事，只这样回了一句道，“不用对我道歉，毕竟这件事也不是你派人做的。”
萧清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解释什么，只顺着她的话道：“明天你准备做什么，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夏月凝本不想说的，但是一想到萧清野跟孙雯雯的关系，她又妥协了。
本想着明天状态好一点再跟萧清野说这件事，不过既然此刻他来了，倒也算是成全自己了。
正好如今自己这个状态，只要萧清野还有一点良心，也应该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
更何况，自己背后还有夏家。
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夏月凝就确信萧清野不会放弃自己。
果然，只有自身有可利用价值才能得人青眼。
不过也好，这样的关系总比情爱来得可靠。
现在开始，她会慢慢习惯，习惯在萧清野面前利用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