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棠怔怔盯着自己的微拢胸口呆住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白梅见她没了声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立即发现了沈筠棠身体的微小变化。
她由忧转喜,一把握住沈筠棠的手,惊喜道:“侯爷,你身子在转好!可真是谢天谢地!”
之前沈筠棠为了抑制女性身体的变化一直在喝一种特殊的汤药,虽然不得已,但身边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白梅咏春都心疼的不行。
因为那药,沈筠棠到了十七岁身子仍与未发育的少女一般。
后来总算是停了药,虽然葵水是来了,可身子终究和普通少女不一样,如今胸口在慢慢变化,怎么能叫白梅不高兴。
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侯爷能恢复成普通女孩模样,日后她才好寻个良人,生儿育女,顺遂一声。
沈筠棠被她这么兴奋的一念叨,也反应了过来。
舒展了眉头,她还当是自己突然得了什么病,原来是停药后,重新开始发育了……
虽然白日里在外面扮男人,可到底内里是个女人,当然也不喜欢一辈子是这般平板的毫无起伏的身材。
之前不知道那药的副作用,也没多想,现在能重新慢慢恢复成正常少女的样子,当然值得高兴。
沈筠棠也被白梅的喜悦感染,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抑着声音低哼了一声,刚刚她只是好奇自己的胸口发育的如何了,所以伸手捏了捏,差点痛的她倒在地上打滚。
等胸口那阵疼痛过去,沈筠棠这才敢直起腰来,长吁出口气。
“白梅,怎么这么痛!”
白梅拿了帕子给她擦了额头渗出的冷汗,又给她号了号脉,这才蹙眉道:“侯爷因为之前一直用药,身体比普通女子本就虚弱些。现虽停了药,但身体亏空不是一日能将补回来的,如今失了药物抑制,身体也开始缓缓恢复。女子胸前变化本就是要吃些苦头的,侯爷又是失了常序,延迟了变化,自会比常人多受些苦处。您别碰,日后白日里穿衣也要多注意些了。这几日,奴婢和咏春给您新制几件宽衣,那胸甲也需要改一改了。”
白梅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沈筠棠的脸顿时就僵了。
敢情她这都十七了还要承受女孩子的发育之苦……这还不如一马平川呢!
还有摄政王那个阎王,现在她身子越发不便,可更要远离他,不然受苦只是她!
沈筠棠揉着额头,小心着不碰到自己的胸口,白梅扶着她坐到了书桌后,又给她挑了挑灯烛,这才福了福身出了书房寻咏春商量去了。
沈筠棠将白梅放在桌上的匣子打开。
这木匣子比食盒小些,打开后里面放了一摞整理好的信封,信封下压着薄薄一本册子。
沈筠棠伸手将信封和册子取了出来翻开,这才知道这是御史台的各色人物关系记录。既是卜叔送来的,肯定是之前祖父交代过的。
离沈筠棠去御史台报道的日子也不远了,这些东西是该看看了。
沈筠棠仔细将信封和册子看了,并且记在脑中。
当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阿棠,御史台若是有任何不便,带着卜福去穆家。
穆家?沈筠棠拼命在原主的脑海里搜寻,可却没有一点穆家人的印象。
不过这也正常,永兴侯在过世时,沈筠棠还在国子监读书,并未进入朝堂,父亲祖父平日里与哪些官员来往他自然也是不知晓的。
穆家!若单单指御史台,她凭借着最近打听到的倒还是有些印象,姓穆的,御史台就只有一位,名叫穆修己!
此人年轻俊才,年少时神童的名声就已经在燕京传开,后不知为何未参加科举,而是蒙荫进了御史台,做了御史中丞。
穆修己仪表堂堂,二十有一,却未婚,在燕京已算是大龄未婚男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是燕京媒婆眼里的香饽饽,许多燕京未嫁少女的春闺梦中人。
沈筠棠提了笔,在一旁空白宣纸上写下了“穆修己”三个字,随后将信封和册子整理好,给匣子上了锁放到了一旁,桌案旁边还有一摞账册和公文等着她看,她也不敢多耽搁,继续挑灯夜战。
也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白梅轻轻推开。
她拎着食盒进来,先是悄声将灯烛剪去了多余的芯儿,而后才温声道:“侯爷,已经快子时了,吃些宵夜垫垫吧!”
沈筠棠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接过白梅递过来的白瓷玉碗,顿时一股清甜淡香飘向鼻尖。
沈筠棠拿勺的手一顿,“今日的燕窝换了?”
白梅笑的开心,“可不,侯爷挣钱了,这滋补的补品可得换了最好的。侯爷,你身子弱,现下又亏空,最是需要滋养身子的时候,这极品血燕正好。”
沈筠棠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白梅却接着就道:“侯爷,您快些用吧,熬夜最是伤身,喝完去泡泡,咏春服侍您睡下。至于老夫人和小姐她们那,奴婢傍晚已叫人送了这血燕窝过去,您不必操心。”
沈筠棠听她叽里呱啦快速说了这么一通,又感动又好笑,用手点了点白梅,就安心用起补品来。
白梅见侯爷吃的香也高兴,伸手又给她倒了小小一杯参茶。
参茶是用沈筠棠给的新方子熬制的,添了几根尖尖的龙井绿茶,带着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又醒口又安神又滋补,就连老夫人这常年胃口不好的都爱喝。
小小一碗血燕窝很快用完,沈筠棠顺手端了参茶喝了一口,在这寒冬深夜吃上一碗燕窝再喝上半盏参茶,当真是舒服又享受,一口参茶入肚,觉得之前冰凉的胃和手脚都暖和了起来,浑身也因为饱足暖洋洋的。
沈筠棠饮下参茶,刚放下茶盏,突然眉心蹙了起来。
一旁侍候的白梅吓了一跳,“侯爷,怎么了,可是今天的参茶味道不对。”
沈筠棠松了眉头,摇头苦笑,“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我在这吃燕窝喝参茶,他住的地方也不知暖不暖。”
上次见那小皇帝,喝的茶都是发霉的陈茶,也不知他现在在皇宫中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