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处严冬,雪过天晴,永春潭依然碧波荡漾,花草斗艳。青紫交映,一阵狂风席卷而过,漫山摇曳。
黄帝只佩一兵一卒,换上布衣,身子两侧,是红芷茵姐妹,雨师,苏影颖,隽遗雏五人,还有名天师派弟子。
行到雨师所设的寒冰洞,众人一并停下脚步。不远处,一人见状,狂奔上前,红芷雪身子微微倾斜,撞倒到他怀中。他身后紧跟着个满身鳞片的蛇人,手中捧满野果,吱吱有声。
黄帝见眼前山坡上长满各色花草,道:“待我上山采采花草。”说着,双脚齐肩,左手贴膝,抡出右臂,足尖急点,涌泉穴一阵气流直向肩井穴涌去,身子高高跃起,落到百丈高的山坡,手脚轻灵似猴,石磴间,上下攀爬。
苏影颖惊道:“原来君上身手也如此了得。”
隽遗雏道:“哪国的帝王将相不是文武全才,治国重要,龙体更是重中之重,身子与胆识相补相成,才能日理万机,从容应对各种复杂局面。”正说着,黄帝已从半空中降下,手中握着一束白艳艳的野花,一阵清风袭过,清香扑鼻泌心。
红芷茵见雨师神色木呐,轻砸她左胸,道:“快把你的太极雨镜解除。”
雨师皓腕微抖,拂尘对准太极雨镜正中,就在众人脚步即将踏进洞中一瞬间,雨镜裂成两半,朝两边敞开。初进洞中,地面,洞壁皆被厚厚冰层覆盖。雨师手中拂尘拂须高扬,一阵热力袭来,洞正中露出一张石床,上边躺着一人,浑身僵硬,身上布满渐渐融化的雪花。
红芷雪见状,心中大痛,泣不成声,奔到石床边,扑倒到师父怀里。
黄帝,默默将手中的野花放入石床一角,恭敬鞠了个躬,道:“若非贵人在龙国危难之际,一棋定干坤,此时的龙国早就役于异邦。放心,我定会厚待你唯一徒儿,并且设法让您的游魂归身。”
红芷茵等人伫立在一旁,默然流泪。黄帝再次鞠个躬,道:“贵人爱徒曾对我说过,贵人至死仍没知道自己何姓何名。待我反回京城之后,以烈焰为庙号,兴师动众为您设庙堂,供国人尊崇。至于您爱徒和爱徒的朋友,朕定不吝啬,赏赐金银宅舍,玉帛。”良久之后,黄帝方缓缓转过身,红芷雪仍趴在师父怀里,掩面抽泣。
红芷茵等人见状,上前劝慰。红芷雪给人三拉四扯,许久后才颤巍巍站起身子,随众人一同行出洞外。
红芷茵使出个鹤嘴式,手肘弯曲,五指微张,一道红光油然而生,一颗血红宝珠现于掌心。在真气频频催动下,洞内的热气尽数被吸到宝珠内,融冰复坚。雨师再次挥动拂尘,太极雨镜缓缓合上。
黄帝返回军中时,红芷雪身后蛇人一跃上前,挡住红芷茵去路,支支吾吾。红芷茵看着蛇人手指的方向,黛眉微竖,道:“若不是你提醒,我早把答应为你哥哥输血的事给忘了。”
身旁一名天师派弟子抓耳挠腮,不停哀嚎,道:“自战场上,狂吸精血后,头昏脑胀,浑身麻木发痒,难以自控,身子似乎不属于自己。只需将精血转移,方可神清气爽。”
众人听得满头雾水,见他越发粗壮的身子,各有所思。
众人随蛇人行入洞中,进入内洞。天师派那弟子在躺石床上蟒蛇身上开了道口子,舌头暴涨,蓝光血光交映,朝着伤口输进。
蛇人紧张得双脚发软直颤,额上冒出豆大汗珠。直到日落西山,洞外花景明一片,暗一半。蛇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哥哥终于醒了过来,向着那弟子连连道谢,随后将那蛇紧紧抱住。那蛇盘身将他卷住,不断问他话,他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来。巨蟒摇身一变,竟是名玉树庭风的俏俊男子,仪容高雅,细眉白面。
男子关切问道:“弟弟,你怎么说不了话了?是不是得了口疾?”
红芷茵见那蛇人目光闪避,心中有愧,上前两步,道:“他自毁舌头,这事因我而起,你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男子面带微笑,稍整衣襟,道:“这位姑娘,此话怎说?”
红芷茵道:“那一日,我和朋友们四处游玩散心,永春潭忽然下起暴雪,心中有异,到处茅屋避雪,巧遇一巨蟒用宝珠似蛇头不断吸附潭中火岩石热量。我因不知蛇人哥哥急需救助,鲁莽出手,将蛇人打成重伤。蛇人知所剩时日不多,自毁舌头。”
一旁的蛇人摇头似鼓,不断指着自己。男子道:“看样子,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其实你根本没错。”
红芷茵道:“既然如此,实不相瞒。是你蛇兄心甘情愿将舌头送给我当宝珠……”
男子见蛇人对着红芷茵呲牙裂嘴,堆满笑容,哪如她之前所说的“将蛇人打成重伤”,截然道:“要么是你在撒谎,要么你将蛇兄打伤后,为他疗伤,现在伤势已痊愈。”
红芷茵低眉点头,道:“算是如你所说的吧!”心中有愧,不便将为蛇人疗伤的真相说出来,故此应付。
男子双腿忽软,跌到在地,再次便会条巨蟒。蛇人见状,摇身一变,也变成了条巨蟒。红芷雪似乎把红芷茵等人当成了空气,发步狂奔,对着两条蛇又是亲又是抚。
一男子面无表情,走上前去,一手将她揽入怀中,一手触入她眼角,轻拭泪痕。
天师派那弟子浑身轻松,忍不住吸气纳气,扭动胫骨,道:“若非精血吸入那蛇体内,这身肌肉和混沌意识定会让我难受好长一阵,无法解脱。”
苏影颖见他长得有几分魁梧英俊,笑道:“怨灵所幻化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肌肉若继续暴涨,担心把地上踩踏出深坑来。”
红芷茵等人淡淡一笑,一同反身出洞,正在驻步猜想苏影颖话里意思的那弟子忽然抬起头来,见到众人已走远,发步狂奔,追上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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