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时,还差一个时辰,就过了一整天。红芷茵将敏锐和隽遗雏安排到同个房间入睡。隽遗雏心中有着无数的幻想,把敏锐当成好伙伴,不断和他闲聊。可聊了一个多时辰,大多时候,都是隽遗雏自言自语,敏锐爱理不理的,只是聊到精彩之处,敏锐才画龙点睛地说些自己见解。此时,两人已昏昏欲睡,不再言谈,解衣入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清早的阳关从窗扉斜斜照射了进来,两人揉揉朦胧双眼,伸了个懒腰,穿好衣裤。其余人等,为了趁早赶到魔法学苑报名,有几个有恋床毛病的人见众人都纷纷起床,下了决心,也纷纷起了床。隽遗雏和敏锐刚洗刷完毕,正巧和众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间敷衍几句,问了早安之后,没过多久,语稀已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早点。众人用了早餐,便与红芷茵一同到魔法学苑报名入学。
初到魔法苑,但见整个学苑如同一只鸿雁摆放在地上,大有展翅高飞之势。楼阁错落有致,隐藏在茂密的花树丛中,如不细看,当真发现不了。凉亭数座,时不时有灵猴数只,毫无忌惮地从身旁走过,风景如画。此外,更显眼的要算那由两条阴阳鱼拼成的场地,足可以容纳一千多人。
报名之后,隽遗雏邀了敏锐,两人一同在学苑中参观游览。两人时不时走到草地间的羊肠小道上,时不时和灵猴作乐,时不时坐在石凳上,享受着花香气息。虽时处秋季,但这学苑中却另有一番滋味,处处春暖花开。原来,积羽国中的季节并非是按照春夏秋冬来划分,而是根据周围所处的环境,以及在魔法的作用下来划分的。比如这魔法学苑中,之所以春意盎然,那是因为苑有一口水井,水井深处的火焰石将热量都集中到了中进口中,因此,到了秋冬的季节,小范围内的寒意将被驱散了不少。反观炎夏,水井深处的火焰石的热量将会通过魔法转移到别处,取而代之的却是河流之水集中到井中而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气。因此,自是四季如春了。
第二天,是正式上课的时候了。伴随着一阵洪锺声响起,魔法学徒们有的回到了教室,而有的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捧着魔法书籍,耐心斟酌。原来这锺声对学徒们并非强制性,学徒们可以根据喜好,随意选择学堂,或者在室外自学,但锺声一旦响起,魔法导师们必将走进学堂,给学徒们讲课。
这节课,隽遗雏和敏锐走进了同一间学堂。导师是名矮瘦的老头,紧闭着看似瞎了的双眼,染着一头看似刺猬的金黄色头发。
他大摇大摆,如同鸭子走路,走进学堂。这学堂全是些乳臭未干的孩子,虽然苑中老少不拒,由于有共同语言,小孩子们还喜欢凑到一起。学徒们,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更有甚者,窃窃私语。
谁料,导师凝神细听之下,手持戒尺,忽然猛拍了一下长几,大怒:“那个王八蛋说我是老妖怪的,请自觉地站出来。”
说老妖怪三个字的不是别人,而是隽遗雏。隽遗雏见他铁着脸,瞥了敏锐一眼,低声对他道:“师兄,看在你比我年纪大的面子上,求你,你就干脆帮我承认了吧!日后,我定会补偿你。”他虽未知敏锐真实年纪,但他比自己高了个头,何况自己与他已成了未正式洗礼的红芷茵徒弟,将他称呼为师兄,也不为过。
敏锐和他相比,还没被红芷茵收留,常常被师兄妹凌辱,为此,深感人情冷暖,心里自是成熟许多。他虽然性格内敛,但也知隽遗雏并无恶意。要不然昨晚怎麽会和自己同睡一张床?当下站起身来,自告奋勇道:“老师,那话正是从学生口中说出的。”
导师点点头面无表情,冷冷道:“是麽?”
敏锐斩钉截铁道:“正是从学生口中说出的,老师尽管责罚。”
导师不理会他,面朝隽遗雏,道:“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竟然出言不敬。”
隽遗雏见他是个瞎子,猜这话是对着敏锐说的。敏锐自也认为如此,神色却波澜不起,镇定道:“正是学生。”
谁知,导师却哼了声,面朝隽遗雏,又将之前那话重说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
隽遗雏心中大惊,见他两次面向自己,不再怀疑,犹豫了一会,心想若不尽快坦白,事后将会更糟,便吞吞吐吐站了起来,低低地道:“老师,对不起,正是学生。”
隽遗雏本想他因此狠狠责罚自己一番,谁料,导师听了自己的话,脸上已阴雨转晴,哈哈一笑,挥挥手掌,道:“你俩都坐下吧。”
隽遗雏和敏锐此时正站着,听他这麽说,不知他双眼是不是真瞎,还是假瞎,或者有什麽奇异之处。他俩倒吸了一口冷气,依依坐下。
导师咽了口口水,道:“同学们,知道我为何大怒?”
学徒们都是摇了摇头,心中都是不知。
导师的双耳竟然无风自动,自我介绍后,道:“其实,刚才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们,为之后的见解做铺垫。”导师双姓欧吉,双名泰康,蚩尤联盟部落人士,以放牧为生,最近从万里之外,迁至积羽国,得知魔法学苑招收导师,便打算来这混口饭吃。
学徒们张大着嘴巴,双眼自瞪他的双耳,似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导师蠕蠕喉咙,转入正题,道:“当我从两胎中生下来时,双眼竟失明了,好在我双耳很是灵敏,能辨八方。虽然双眼看不到东西,但这并不碍事,自有了这通灵明耳之后,对我的来说,可方便多了,胜似眼睛。”
敏锐听他道了“通灵明耳”四字,料想老师刚才定是通过这通灵明耳察觉到了自己举动,便举起左手。果然,导师早料到全场只有他举起了手,道:“举手的同学有话要说吗,请站起来回答。”
敏锐虽然性格内向,但却生性聪慧,遇到表现自己的机会,绝不甘心错过。他直立而起,道:“老师,你所说的通灵明耳不会就是借着灵气,通过耳朵,然后在脑海中成像吧!”
这时,同学们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知他聪敏,羡慕不已,尤其坐在一旁的隽遗雏,恨不得,日后凡有不懂之处,把他问得个焦头烂额,不然,决不罢休,真替新结交的这伙伴高兴。他虽有推卸责任的毛病,但本质并不坏。
老师大喜,举起大麽指,道:“很好,不错,正如你说的。”
敏锐说完,坐了下来。老师面容在同学们身上晃了晃,问道:“同学们,那麽你们知道灵气从哪来的麽?”
同学们一阵疑惑,交头接耳,嘀咕了一会,始终没半点头绪。便在此时,隽遗雏刚才说老师是老妖怪,就怕老师对自己没好脸色,为了挽回老师对自己的印象,举起单手,道:“老师我知道是为什麽。”
老师让他站起来回到。他心中大喜,站了起来,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主宰灵性的便是相应的灵主。而灵气是永恒不灭的,本来就存在的。”
老师微微一笑,对全班同学道:“正是如这同学所说的,灵气在时间上无始无终。”其实,这本不是通过自己脑子想出来的,而是敏锐告诉他的。他虽然和敏锐一样心性聪慧,但因遇到红芷茵之前,见识不广,也没读过什麽书。可敏锐不一样,他之前的师父白眉道长白逸可是个博览群书的人,可谓大师出高徒,敏锐自是不一般。不过,他听了敏锐的话后,很快的悟出了其中道理,并非照本宣科,盲人摸象,不明其理。
老师用试探的语气问道:“那麽主宰灵气的灵主究竟长得怎麽样的?有哪位同学知道的麽?”他之所以如此问着,便是让同学们陷入沉思,让同学们误认为灵主是特指的,并非泛指的。
敏锐师父白逸本是道士出身,他自然知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的奥妙,便在隽遗雏耳边嘀咕嘀咕了几句。隽遗雏见众人无一举手,而敏锐又让他抢占风头,飞快的举起手臂,道:“老师我知道。”
老师犹豫了半会,因考虑到别的同学,道:“你已经回答了一次,这次就把机会让给其余同学吧。”
隽遗雏心中没好气地哼了声,不甘心将手缓缓放下,打了个哈欠。
邻桌一名同学狠狠瞪了隽遗雏和敏锐一眼,闻言举手手来,还未经老师同意,豁然站起身来,道:“所谓的灵主就是擅于控制火的火神,因为火会发光发热,而光又充满着灵性,万物灵感之源,可以驱逐黑暗。因此,灵主就是火神。”
导师闻温言道:“这同学只说对了一半,请其它同学来补充说明。”
隽遗雏见他怒眼相瞪,心中却不气,反倒给他回了个笑脸。学徒们再次彼此交流,过了许久,仍无人举手。隽遗雏见机不可失,再次将手举起。这次他可不是从敏锐口中得知的,而是根据前边两个提问,推出次节。
老师发呆了片刻,见除了隽遗雏之外,没别的人举手,只好再次将机会让给他了。隽遗雏大喜,立起身子,道:“所谓的灵主并非是什麽神,而是处于世间的灵气,灵气无处不在。比如,老师的通灵明耳刚才正是通过学生身上的灵气,感知到学生动作的。如此说来,老师便是灵主了。而擅于用火的火神只不过是灵主中的其中之一,并非所有灵主。”说道最后一句话时,他声音故意拉得好长。
老师听后,带头鼓掌。同学们也跟着鼓掌。听着热烈的掌声,隽遗雏和敏锐两人知获得同学们的认同,相视一笑,心中偷喜。
邻桌的同学知他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打算下课的时候,教训教训他一番,让他尝尝自己雄鹰连爪的厉害。
掌声缓缓慢了下来,终归无声,老师道:“这正是学习魔法的关键所在。一名优秀的魔法师,将会利用万物灵气,人灵合一,化为己用。”说完,恰好传来洪锺的响声。伴着洪锺之声,老师已走出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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