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敏锐被鹦鹉师叔花羽教训了几句,竟是哑口无言。
红芷茵看出了蹊跷,斜视那被活活擒住的鹦鹉,捏着敏锐胳膊,道:“他分明是怕你了的,正要弃暗投明呢!”
花羽本就喜欢逞能,外强中干,一旦陷入绝境,便宛如弹簧那般收缩起来,甚至做出不义之事来,苟且偷生。听了红芷茵的离间之言,浑身抽搐不停,再也无心理会敏锐,又急又怕,迭声道:“你让我干什麽?我答应你便是,只要你施不杀之恩。”
正是:
患难之中验真意,屈尊为奴苟延命。
红芷茵撇看了河面上那群腐兽,斩钉截铁道:“只要你把那些腐兽的神魂给灭了,我就饶你不死。”
花羽颤声答应:“我答应你便是。”
由于担心它暗中做手脚,耽误了自己,迫中缓兵之计。红芷茵使了个眼色,添了一句,断然道:“我劝你乖些,若是做了什麽手脚来忽悠我,我可是知道的。我有识谎的本领,你得我小心为好。”
红芷茵自幼,便熟读各种典籍野史,当然也包括《神幻宝典》。此书对死水河有所详载,是以红芷茵说这话的用意并不是忌惮什麽,纯粹是吓唬吓唬它罢了。不过,如何让其神魂俱灭,世间唯有花羽能办到。
花羽本想暗中作弊,听了使唤,心已然落入冰封谷底,此意登时荡然无存,低声应了声“我依你的便是”后,便被抓住它的那两个木偶人猛然拖拽了几下。
花羽心中恐惧不安,再次把之前的那话给重复一遍,以示求饶。
瞧着它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红芷茵心中窃喜,暗忖:这鬼东西不过是软柿子,竟这般禁不起波折。被擒住了,便缩头缩尾的,真没出息。眉目一竖,对着擒住花羽的那两个木偶人打了个“往后退”的手势。
那两个木偶人登时感应,跃下树梢,把花羽擒到了红芷茵跟前。
红芷茵继而给那两个木偶人打了个“让它把那群腐兽的神魂给灭掉”的手势。两个木偶人登时感应,臂力更为遒劲。花羽忽觉浑身再次绷紧,魂不守舍。
花羽由于难以听懂那木偶人究竟在嘀咕什麽,良久良久,仍无动于衷。
红芷茵见状,才知它因心里害怕,又听不懂木偶人的语言,才这般尴尬。眉目一皱,强言相逼,道:“还不快把那些腐兽的魂魄给灭了。”
三皇治世之时,神农氏颁布律法,有五刑之说,其为刺字、割鼻、断足、阉割、杀头。神农逝,天地巨变,山洪暴发,此后不久,又有暴雪飓风,逐鹿中原。万里之内,民不聊生,惶惶不可终日。正是:
坏事接踵至,喜事百挑一。
凡界之外,有那麽一个叫灵界的地方。凡界和灵界之间唯一出口本由女娲所下的封印封住。灵界各族人有着极强繁殖能力,以至水源枯竭,一来为了争夺水源,二来受了有着极力的奸恶之徒所挑拨,从此战祸连连,直至灵界生灵即将尽数灭亡,整个灵界没半点生机,地表十有龟裂,真是到了世界末日。遭遇各种灵力剧烈碰撞,女娲所下封印渐渐支撑不住。残余的灵力渐渐渗透凡界。封印之眼渐渐有松动迹象。凡界有缘人,有幸食了幻灵草,或者受了灵气侵袭,或多或少会些法术。悟性天资极高的人,极容易成为魔法师之类的大师人物。
灵界曾有那麽一个叫鹦鹉的种群,这种群为数不多。在一次激战中,鹦鹉族伤亡惨重,唯有一只鹦鹉幸免战祸,活了下来,正是花羽。当时,花羽正处于横尸遍野中,方圆数十里内,别无活物。当花羽从尸丘中爬起来时,突然间,天地巨变,凭空现出了数千飞禽走兽,也有水里游的。紧接着,山崩地裂,鬼斧神工。随着地缝的不断扩大,不断有水源冒出,形成了道道死一般的河流。随即,那些被河水吸附掉,纷纷落入河,无一幸存。当断气而亡时,花羽感之: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那些施了五刑(刺字、割鼻、断足、阉割、杀头)之后,那些便如活过来一般。这景象为花羽知晓。
这鬼斧神工的景象就如那般,刚现出没多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矗立在眼前的一块石碑,花羽还真以为是幻觉呢。石碑上以文字的方式对那情景做了详细解释。
但那石碑上的文字出现的时间极为短暂。花羽正要把这石碑完好无损带走,早已经来不及。但幸好它记性极好,在那字迹还没开始消失之前,提前把那那些文字给一字不漏刻在脑子里。
时隔了半年,人间也出现了类似的碑文,奇怪的是,唯有那五刑的顺序没有记载,换言之,五刑顺序只有花羽初见的那石碑上有记载,是以世间唯有花羽知晓那五刑顺序。就连可以瞬间捕捉世间各种稀奇古怪景象的《神幻宝典》也是无从所载。
经红芷茵这麽一逼,花羽浑身疙瘩,羽毛抖个不休,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展现了隐藏多年的秘密:五刑顺序。
那两个木偶人牢牢抓住花羽的双翅,留给它活动的空间极为有限。花羽筋酸骨麻,吃力地抬起一爪子,按照刻着五刑之序的石碑诞生之际,自个所看到碑上文字虚画了一番。
花羽爪子刚一落下,那群腐兽登产生了巨大反应,其序为:鼻子纷纷塌落、官破裂、后爪断折、残体上刻着血淋淋的,污言秽语的文字、最后头颅与身体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