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瞪着无辜地大眼问着:“怎么应对啊?咱们打不过皇后啊!”
“打不过也得硬上,拼一下!”玉兰又低眸沉思着:“如雅有没有替我阿玛说情,即使是皇后也有掣(chè)肘的地方,终究是件小事。方子的事情才是个大阴谋,再不查清楚,真的后患无穷。”
玉兰抬起头来看着众人:“真心相待是当面解惑,问个清楚;虚情假意是背后捅刀,盲目臆测。”踌躇道:“我想......我还是要和如雅当面问个清楚比较好,若真是她算计我,此番栽在她手里了,我也认了,死得明白总比死不瞑目好。”
青锦赶忙说道:“主儿实在言重了。”接着道:“奴才们听主儿的,只怕捅破了窗户纸之后,以咱们的力量应对不了皇后。您想啊,揭开她的真面目,再去皇上那里告状,这不把她逼到了绝路上?人一旦走上绝路,便无所不用其极,况且她是只手遮天的皇后,只怕咱们到时毫无还手之力。”
玉兰攥紧了手帕,微微地瞪着眼:“难不成如雅真会要了我的命?我可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我还没有没有害人,没有真正的宫斗呢。”
青锦赶紧安抚着:“奴婢吓着主儿了,却实在是这个理。”
玉兰继续道说道:“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必须和她当面对质,别无他路。我不是什么白莲花,谁若害我,我定不饶她,到底鹿死谁手亦未可知。”
青锦叹着气:“她是皇后啊......奴婢听主儿的。”
玉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量力?”
青锦赶忙摇摇头:“奴婢不敢。”
玉兰苦笑道:“人都欺我到这份上了,我再忍就是个缩头王八,只得硬着头皮上。宁可剑拔弩张、不自量力的奋命一搏,也决不任人刀俎、低声下气的苟延残喘。”
青锦笑着,颇为责备的眼神:“主儿......”
玉兰赶紧找补道:“我又失言了,却是我的心里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总得试一下。”无力地笑笑:“我在这里豪言壮志个什么劲,笑话死了。”
燕儿一脸崇拜地看着玉兰,赞美道:“主儿好美,您从小就这样,一点没变。这样的冲劲与胆量,早晚会出人头地,不是皇后也得是个贵妃。”
青锦责备地看着燕儿,小声地说着:“这话不可乱说啊......”
燕儿赶忙捂着嘴,玉兰笑道:“皇后就罢了,实在拘束,我也不配,当个贵妃就知足了。”
玉兰话还没落音,小太监进来了,颔首道:“主儿,小铃子来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玉兰赶紧收敛笑容,小铃子进来了,她便说道:“公公怎么过来了?”
小铃子应道:“皇上翻了贵人的牌子,今晚上养心殿侍寝。”
玉兰点头应着:“知道了,多谢公公。”
小铃子又说道:“皇上最近忙于朝政,刚刚松泛了一些,贵人可是头一份恩宠。”行礼道:“奴才告退。”
玉兰又点头:“周来宁送送公公。”看见小铃子出去了,赶紧抚着胸口舒气:“他若是听见我刚才的话,不知会不会又引起一番风波。”
燕儿嘟着嘴:“奴婢又闯祸了。”
玉兰站了起来,对着燕儿笑着:“无妨,准备晚膳去吧,吃了要去养心殿。”燕儿去了。
青锦问道:“那主儿打算何时找皇后对质?”
玉兰应道:“招式太多,陷阱太多,我总觉得皇后不至于那么焦急,以至于乱了方寸,再想想。”青锦点头应着。
用了晚膳,玉兰便过去养心殿了,在围房沐浴之后,便过去暖阁里了。咸丰歪在炕上看奏折,见她进来了,便放下奏折,瞅着她:“来了?”
玉兰远远地站着不动,应着:“来了。”
咸丰笑道:“往前一点,朕又不会吃了你。”
玉兰稍微挪动下步子,怯怯地看着咸丰,问道:“皇上......皇上不生臣妾的气吗?”
咸丰有些茫然:“什么气?”
玉兰应道:“前两日臣妾口无遮拦,满嘴胡吣啊。”
咸丰坦然地笑道,摇摇头:“朕都忘了,不生气,从未生气。”又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赶紧忘了。”
玉兰心底坦然了,应道:“多谢皇上。”
咸丰指了指炕的另一边,又道:”坐下说话。“
玉兰见炕桌上散落着奏折,便一一叠放整齐,才坐了下来。一回头发现咸丰正看着她,有些害羞了,赶紧看向一边。咸丰嗔道:“兰儿怎么这样怕朕,朕哪里做的不好吗?”
玉兰赶紧应道:“没有,皇上抬举臣妾了,臣妾不怕。”
咸丰点头着,看着整齐地奏折,笑道:“兰儿也很是细心。”打着哈欠,眼睛一亮道:“兰儿识得汉文,可否帮朕一个忙?”
两人对视着,玉兰一脸茫然:“皇上尽管吩咐。”
咸丰把手里的奏折往炕桌上一推,枕着胳膊靠着垫子,抖着双腿,笑道:“劳烦爱妃把这些个奏折念给朕听听。”
玉兰吓得霍地站了起来:“皇上不可,后宫不得干政......”
咸丰瞅着她笑着:“朕没让你朱批,只是让你念出来,省得朕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不算干政。”
玉兰站着不动,怯懦道:“皇上自己看,臣妾实在不敢。”
咸丰不说话,也不抖腿了,吓得玉兰赶紧唤着:“皇上......”
咸丰哼了一声:“你一点都不贤惠,朕聋了,听不见。”
这又吓了玉兰一跳,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着急了:“臣妾罪孽深重,皇上不可这样说话。”
咸丰仍旧不吱声,玉兰只得说道:“那臣妾念吧。”
咸丰笑了,看向玉兰:“朕让你念得,实在不算干政,念吧。”
玉兰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奏折,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它,看了一眼,便抬头对咸丰说道:“这是丁忧侍郎曾国藩的......”
咸丰闭着眼抖着腿,应着:“曾国藩啊,他又要干什么,念吧。”
玉兰怯懦地念道:“......臣携勇三千离长沙,南下衡州剿匪......拨饷购炮造船,以筹建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