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错误,是无法避免的。
有些遗憾。是终生难忘的。
有些悔恨,是追悔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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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明白简离一时半刻不会离开清风,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就去给简离拿衣服。
他去了一趟厨房,扶晞这个状况,吃不了饭,只能喝粥,而且是最普通的白粥,越清越好。
他要先叫厨房准备着,不管最后醒没醒,饿没饿,总之有备无患。
是他的疏忽,让那个丫头受苦了,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又这么大的反应。
由作的动作一向很快,来来去去不过一刻的功夫,他离开的时候,扶影和扶瑶也在厨房,本来想要叫住他,问问话,可是她们不敢,在她们互相推搡着让对方去的时候,由作已经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扶影泄气,同时她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她可不敢去找由作问话。
扶瑶巴着由作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没走远吧!要不我们追过去,一起去问?”。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她也不敢去问。
“好啦,我们不要乱想了,由仲不是来传过话吗!还是和你说的呢!”。扶影见扶瑶一脸担忧,连手上吃了一半的小米糕掉地上了都浑然不知,她拍拍她的脸蛋。虽然她其实也很担心。
扶瑶想了想,由仲昨天确实是找到她说的话,原本她也不该担心,但是当时她整个人有些发蒙。“可是怎么现在都没回来呀?”。
“都说了,在殿下哪儿,那自然……自然是去办事了吧!”,扶影拉住她的手,“王府这么大,可能,或许是错开了”。
“那今天早上吃饭也该能看见她们两个啊!怎么一整天都……”。
“好了好了,你着急有什么用啊!像扶清说的,有由伽在,扶晞不会有事,扶晞没事,扶暖也就没事啊!”。
扶瑶现在一听到扶清的名字,她心里就不舒服,她冷着眉,“别说她别说她,我听见她就烦!”。
“……额,哈哈……哈哈”,扶影尴尬的笑笑,边笑边扯扶瑶的手。
“别拉我你,我心情坏着呢!”,扶瑶睨了扶影一眼。
扶影无奈苦笑。
“听见我就烦了,那若是看见我呢?”,扶清站在离她们三两步之远,她神色也有些尴尬。
扶瑶看过去,她没有惊慌失措或是变脸,该怎样还是怎样,别过脸不去看她。
扶影拉拉她,低声道,“别这样”。
“我怎么了我,她昨天的话那么难听你忘了?她说扶晞魅惑殿下,占着由伽,又说扶暖被扶晞给带坏了,就差没当着我们的面说你我了!”,扶瑶想起昨天,她就心里大为光火。
扶清脸色发红,昨天她把话说完就后悔了。如今气急,“我怎么说得不对?扶晞不是这样吗?那么殿下为什么要去宝华楼找她,还那样护着她,还有由伽,他难道不是一直都为着扶晞吗!”。
“你够了!别无理取闹!”。若不是扶影及时拉住扶瑶,恐怕她已经冲过去了。
她听着扶清的话也觉着过分了些,憋着嘴,“扶清你不要净说些有的没的,扶晞是怎样的人,大家清楚,何必这样抹黑呢!”。
“好好好!你们也都为着她!知道巴结她是吧!啊!好啊,你们继续,我走了,免得碍着你们的眼了”。扶清气冲冲的对着她们二人哼几句,随后转身离开。
“你再听听!”,扶瑶甩袖。
三人再次不欢而散。
简离在躺椅上靠了一会,看着干在手上的血,动动手指头,裂纹就出来了,那红色印到了他的眼睛里,他起身走到水壶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料子,把水倒在上面,细致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不意间看见了扶晞,她半睁着眼睛看着他。扶晞醒了没多久,她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但是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简离。
简离把手擦干净以后,拿过之前放在窗前的水壶,水的温度刚刚好,他重新拿过一个杯子,倒了大半杯。“喝水吧”。
他的声音又是一贯的清冷不失温和,扶晞恍惚间看到他走过来扶起她。
不知是怎的,扶晞感觉自己使不上一点力,她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她担心简离会误会,苍白的脸上突的就有了一抹红,血色看起来好了些,“殿下……我,我真没力……气,我不是……”。不知几时,口齿也清晰了些,虽然声音沙哑,说话有些许令人着急,但是至少,还是可以听明白。
简离让她好好靠在床头,见她挣扎着说了几句话之后,嘴巴又有裂开的趋势,他忙用手指堵住扶晞的嘴,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即使方才用被热水打湿的料子擦过手。
指腹的温度冰凉,连带着为扶晞也降了温,她突的睁大眼睛看着简离,眼睛珠子圆滚滚的,还转了几番。
“别说话,你嘴上有伤”。简离的眉间又是一道川字,他慢慢的挪开手,见她再没流血,眉间才松下来。
扶晞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梦里梦到的,还有她感受到的痛苦,她似乎全忘了,只知道自己吃过药,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难道又……”,她轻声低喃,他听得清楚,睨了她一眼,“你哪有那么多梦?”。
“真的是梦!”,扶晞一用力,不小心扯开了嘴上的上,痛得抽声。
简离快速的用袖子帮她止住,“不要说话”。他此刻有些心烦,哪有这么多事的人!可是又立马心软,这么多事,不都是自己搞出来的?
“你真是病糊涂了,连一句普通的话都不能明白……”,他轻轻挪开手,看着血仍在外渗,他便再度按上去,动作平缓小心。
扶晞的嘴巴被堵住,她说不来话,就只能细细冥想,“殿下的意思是,不是梦吗?这都是真的……”,她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灯台。
过了一会儿,血不再外流,简离看了看手边的杯子,这水还有些烫,她不能喝,心里又想到,她此刻怕是不能再那样喝水了,否则触动伤口,必然会流血。那么……
两人抱着各自的心思,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