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弗笙君与靳玄璟进了兰溪镇。
一大早,杜桥有些紧张的守在客栈的厅下,见靳玄璟缓缓走下了楼,莫名间,心底更是心虚了起来。
不知为何,杜桥也总觉得,虽说皇上的身子诊治出羸弱,可的确丝毫不见羸弱的模样,再者,杜桥也不知为何,瞧着眼前的皇上,莫名心底便会升起恐惧,多少觉得甚是危险。
“公子……”
在外,杜桥也只好恭敬的看向靳玄璟,行礼道。
而不想,靳玄璟并未询问弗笙君去了哪儿,而是徐徐落座,看着眼前早已准备好的菜膳,慢条斯理的动筷。
“公子……今日,我家主子说,先不动身前去西江了。”
杜桥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知,靳玄璟便只是轻声应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垂着的幽邃眸子一如沉墨,不带任何温度,“若是你家主子交代你什么事,便先去准备就好。”
“是。”
杜桥点头如捣药,随后立马转身离开了,不敢再在这个压抑的气氛呆下去了。
而不久,靳玄璟却是拿起一侧崇天递过的锦帕擦拭过嘴角,起身走向了外头。
直至坐在了车厢之内,靳玄璟便徐徐低沉道,“兰溪,可有什么地方,会与皇城之人有牵连?”
“兰溪离这西北边境倒是近,当初……当初扶将军似就是在这做了个衣冠冢。”
崇天想起当初先帝同先帝之父做的事,到现在都忍不住心尖肉跳。
扶家,英雄辈出,却是被皇权忌惮功高盖主,最后沦落到此。
“在何处?”
靳玄璟眸底一暗,接着出声问道。
“应该就在兰溪的北郊,那时候,扶将军战死,最后被一名官兵最后扛着扶将军的尸首,走过了千里之外,来到了兰溪的北郊。”崇天接着说道,心底也很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关心这样的事。
“去北郊。”
靳玄璟的话淡淡落下,崇天还有些许不明白,尔后等回神只好点了点头。
“是。”
半个时辰后,靳玄璟的马车便来到了北郊之外。
“主子,属下……”
“不必同我一道,你便在下头等着就好,拿把油纸伞来。”靳玄璟淡淡说道,看这天,倒是要晴变了。
“是。”
崇天点了点头,尔后拿起马车上的油纸伞,递给了靳玄璟。
只见靳玄璟一身素白长袍如玉,执着未曾撑开的油纸伞,步步走在青石路上,渐行渐远,没了踪影。
按照崇天说的,靳玄璟亦是在山上寻了不久,这才寻着一处远处的素白,隐约找到了人迹。
徐徐几步,近了那处。
看着不远处的弗笙君,单膝微曲,燃燃火光照映在她的脸庞,却比往日更是显得温凉。
而那手上慢慢递向燃火之中的,正是早已准备的纸钱。
简陋墓碑的一侧,搁置着未曾拆封的两坛美酒,些许祭品。
“今年,来看爹的时间,似乎晚些,还望恕笙儿不孝。”
弗笙君嘴角挑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眸底却是划过了一抹温色,声音似云端缥缈,触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