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血液迸溅到了我的身上,腥的让人发晕,因为血腥的场面我见过太多,所以这时候才会强忍着自己没有叫出来。霍二爷拄着拐杖,连看都不看何友一眼,就朝客厅里面走了进去,那模样让我第一次,从心灵深处产生了对这个人的恐惧。
二十万块钱……二十万块钱就换了别人两只手,还让人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果真是那个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霍二爷,这也让我第一次庆幸霍二爷古板的为人,更加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如果我是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霍二爷在心狠起来的时候令人发指,在关键的时候知道杀一儆百,更印证了那句话,人不狠,站不稳!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真的是景然干的,原本只是猜测,何友的话不可能有假。没想到她表面上一副与世无争,孑然孤立的模样,背地里却是个这么狠的角色,连杀人灭口都用上了,真的何其凶险!
我没有立刻跟着霍二爷进去,而是出去给刘姿琳打了电话,让她先回去,然后告诉她,这件事就是景然干的。
“这个贱人!”她咒骂了一声,然后说她会继续盯着景然这边,让我不要分心,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时候,不要让她钻了空子。
“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我先挂了,霍二爷这边现在对景然的意见很大,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我三句并作两句的匆匆小声交代完,就和刘姿琳挂完电话。我走了进去,和霍二爷坐在一起等景然。霍二爷办事雷厉风行,说要景然现在来,就必须现在来,都不用我说什么明天再处理之类的客套话。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景然在干什么,总之霍二爷手底下的人一个电话,她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
当时气氛特别的尴尬,霍二爷坐在沙发上,双手扶住拐杖,脸上的肉都垂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吓人,我很有眼色的坐在一边,没有出声,像是他的小丫鬟一样。也不知道霍启盛现在被关在了哪,什么时候会放出来。
霍二爷把自己身旁的瓷杯捏的咯咯作响,景然进来的时候,直接啪的一声把杯子摔到了景然脚下,给她来了一个摔杯礼。也甭管你是什么大官的女儿了,这事博了霍二爷的面子,看得出来霍二爷也是个有原则之人。这要是放在一个寻常丫头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哪里还能得到霍二爷的这般待见,早就不知所踪了。
景然的脚步顿了一下,茶水溅了她一腿,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到我就坐在霍二爷一旁的时候,脸色都绿了,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一直冷冰冰的盯着,估计是被霍二爷这一摔给整蒙了,怀疑是我在其中捣鬼。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景然竟然会大半夜的这么听话的赶过来,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可以看的出来她对霍家其实是很尊重的,估计是因为问心有愧吧。
霍二爷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景然也一声不吭的,最后还是霍二爷先开口,对景然说:“是不是你去指使的何友,冒充我的名义去做坏事!”
景然一听,眼睛立马瞪得浑圆,不解的看着霍二爷说:“二伯,你在说什么,何友是谁,我又让他去做什么坏事了?”
“还敢不承认!何友都亲口招了,说是你指使的他,让他去把这个陈桑给杀了。你跟这个小姑娘有什么过节我不过问,但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冒充我的名义去做!”霍二爷桌子一拍大喝道,把景然吓的几乎灵魂出窍。
“二伯!这肯定是你旁边的那个女人搞的鬼,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做过,就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是什么样的人二伯您还不清楚么,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害怕,又怎么可能去杀人?这一切一定都是陈桑这个贱人捏造出来的!”景然手指着我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就坐在一边不说话,我越安静,就会越显得景然无理取闹,没有教养。
以前我没有那么聪明,但是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所以,有的时候需要感谢那些生命里遇见过的讨厌的人,因为是她们教会了你,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以前清楚,但是现在不清楚了。”霍二爷严肃的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别有深意,让景然哑口无言,他继续说:“景丫头,以前的事情我老头子就不跟你提了,过去就过去了,哪个人还没有个过去?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我绝对不能容忍!”
景然被霍二爷说的脸色发白,一边卑躬屈膝,一边暗暗的咬牙,像是特别不服霍二爷说她,毕竟霍二爷还得仰仗她们景家的势力。
霍二爷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话说的是硬中带软,我倒是也看出来了。谁亲谁疏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现在不过是做做场面给我看,所以到最后他肯定不会帮我,对景然撒撒气也就完了。这个霍二爷!
景然咬着嘴唇,说:“二伯,你要是一定要去相信一个外人,我也没办法,你那天说了永远不让她近霍家的门,可你却说话不算数!您这是在拆散我和启盛,您明白么?难道我默默吞下的委屈还不够多么?二伯您一个电话,我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如果不是因为敬重您,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霍二爷被说的无言以对,一时间有些下不了台,不知道怎么收场,这种时候,我的作用就来了,我站起身子,对霍二爷说:“二爷,既然景然小姐说不是她,我想何友可能是记错人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碍,何友也被二爷惩罚过了,二爷已经给足了我面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时间不早了,二爷年纪大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霍二爷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些,然后沉沉的嗯了一声,我抿嘴笑了一下,才提脚离开,和景然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眼角愤恨的直视着我,手腕上抓的死死的。
我心下不禁有些奇怪,心想这个景然还真的是做戏做全套,直到现在还一副我诬赖她的模样,霍二爷见状,咳了一声说:“景丫头,你留下来,去看看启盛。”
景然闻言,这才缓缓的勾起嘴角,用眼睛尾巴狠狠剜了我一眼,用力的把我手甩开,然后才霍二爷走去,我揉揉手腕,没有多言,走出去之后,才发现外面早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回家躺了一夜,想起景然的态度,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景然的演技再好按理说也不会丝毫没有露出破绽,那模样怎么看都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难道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专业演员吗?不知道是疑心病发作,还是好人病发作,我打听到了何友住的医院,第二天下班之后,一个人偷偷的跑去了何友所在的医院。
当时已经很晚了,医院没有几个人,连走廊的灯都暗了,我找到何友的病房,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我没有立刻推开,而是从门上的小窗望了进去。
借着门外的光线,我看到床上坐着一个黑影,长发披肩,身形消瘦,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背影,不是别人,正是……
夏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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