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直接往一面倒!那赵先生看到秦筝此时的模样,此时的语气!此时这凌厉又慵懒的模样,又怎么会能认为这就是密报里说的失去了记忆,武功尽失的七殿下?
谋士的另一面就是能快速的功成身退,即使是功不成!也要努力的让自己身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对是一流!
所以赵先生只是最开始怔仲,震惊之后,便快速的敛去眸子里的现在不该有的情绪,对秦筝微微弯腰,抱拳。
“原来是七殿下!草民不过是奉五殿下命令来料理一个前几日惹了殿下之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恰巧的叨扰了七殿下,草民知罪!请殿下责罚。”这张先生言词诚恳,语气真挚!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或许还真的会以为这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不过秦筝已经把人都看到了骨子里,这话是真是假他又不傻,自然能分辨得出来!
这人是在用五皇子压他么?说他不过是奉了五殿下的命令前来滋事,最后还说是一场误会?
可笑!
“既然张先生知罪了,并且要求本殿给予处罚,本殿素来是心善之人,勉为其难的就应了你吧!”秦筝轻描淡写的说着,明明声音听上去全部都是漫不经心的语调,但是听在张先生的耳中,顿时全身起了一层颤沭!
他怎么忘记了,这七殿下并不是软柿子!也不是那种随意被人欺压之人,相反,这七殿下则是爱记仇的很!
“殿下……”直觉的便要开口告罪,求秦筝网开一面,却不想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秦筝轻轻的煽动衣袖,一掌击飞!
“噗……”身子不受控制的撞在过堂之上的柱子上,随即翻滚掉在了地上,胸口一疼,忍不住的喷出了一口血!
“可惜了……这地面。”秦筝丝毫没有一点的同情心,看着倒在外面过道之上的男人,惋惜的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很心疼这地面被鲜血染脏一般。
躲在被子里的田甜把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自然包括了物体落下的声音,刀剑掉在地上的声音!本来还在害怕是秦筝遭受到危险了,几次都要忍不住的掀开被子跑出去!但是一想自己出去也不过是给秦筝白白添了累赘,只能紧紧的摇着唇瓣,心中暗自祈祷秦筝千万不要有事情!
也在听见了秦筝平波无澜的声音之后,才渐渐的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张先生,回去之后,劳烦告诉一声五皇兄,皇弟很好,不劳他时时刻刻的惦记!”秦筝淡漠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张先生,没有一丝怜悯。
转头看了一眼还窝在被窝里的田甜,秦筝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
那张先生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对床上拱起的那一个大包更是好奇,既然能让冷面冷心的七皇子展露笑颜,那么一定是重要的东西!
出现在床上的,除了人……还能有什么?
张先生的眼神顿时眯了起来,心里盘算着不应该让他惦记的事情。
“张先生这是要打算惦记我身边的人么?”不经意的一个侧身,就瞧见了张先生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算计,秦筝不屑的冷笑,自己几斤几量重都不知道,竟然还敢算计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张先生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冰冷,无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张先生脸色褪尽,尽显惨白!这七皇子虽然长的一副谪仙模样,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些年在皇宫之中,一个没有娘家家族支撑的孤苦皇子,单凭皇帝对他的宠爱,却无疑是把他推向了悬崖边上,众人本来就一直以为这七皇子殿下绝对活不长,毕竟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存活一位皇子,甚至可以说存活一条生命,那都是难上之难的事情!如果身后没有家族支撑,如果自己没有谋略,那么能活多长时间?
而眼前这位,不禁活着,还活的很好!
眼下皇位争夺的日益惨烈,而七殿下秦筝则是依旧屹立不倒,尽管在人前他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势力,但是背后呢?哪个亲王国权的没有一点暗中培养的势力?就连一直以酒囊饭袋著称的五殿下不也是在暗中培养势力么?所以如果是七殿下秦筝暗中没有什么势力相助的话,他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虽然他跟了一个不中用的皇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脑子也一样不中用!
“草民知罪,殿下息怒……”实在是起不来身子,张先生只得低头表示诚意。
“哼。”这个时候也不是跟这人计较的时候,秦筝挥挥手,跟挥掉一只苍蝇没有什么两样!“你可以滚了,回去告诉五皇兄,七皇子府,本殿恭候他的光临!”
说完负手而立,等着趴在地上之人自己滚。
他秦筝可不管你能不能起来!
张先生知道秦筝这话已经是撵人了!他是绝对不会好心的过来搀扶你一把,善心,怜悯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皇家之人所缺少的!所以,张先生只得紧紧咬着牙关,满头大汗的支撑起自己已经被秦筝打的重伤的身子,微微抱拳,便转身走掉了。
听见人已经走远,秦筝淡淡的撂下眼眸,嘴角勾起冷笑,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还真是好啊!虽然漏洞百出,却也与之前的事情顺理成章,他兄弟这心机……
“秦筝?没事了么?”
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很小,也很闷,秦筝大步走向床边,拍了拍上方鼓着的哪一包,柔声道:“没事了,不过你先别出来,我们去别的房间。”
说完,不等田甜回答,便直接抱起还在蒙着被子的她,直接起身,跨过那些条尸体,迈过一地的鲜血,也不管其他的房间是否有人,直接踹门进去,然后动作轻柔的把田甜放在床上,掀开了她头上的被子。
“是不是很闷?”
田甜被掀开被子就直接看向外面,却见房间里一切都很整齐!知道刚刚秦筝抱着自己是离开了他们之前住的那间房子,抿唇看着秦筝,等他的解释,对他的问话视而不见。
秦筝低低一笑,手指轻触她的眉梢,有些无奈的解释道:“那间屋子太脏了,怕你见了害怕而已。”
“你杀人了?”
“……嗯。”秦筝点头,看着田甜此时蹙着的没有,认真的看着!
他并不认为自己杀人有什么不对,怕的不过是田甜厌恶满手血腥的自己,所以小心翼翼的问:“你讨厌?”
田甜闻言,轻撇了他一眼。“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杀人的。”
“可是我满手血腥……”可是我满手血腥,满身的人命!你可还会喜欢?
“可是,不喜欢杀人,也不代表喜欢被人杀!秦筝,我明白你。”心思聪颖的她,自然是知道秦筝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伸出细白的手指扯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手心里的纹路说道:“我明白,其实你也不喜欢杀人的!可是没有办法,有些人即使是你不想招惹,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与其让自己不好过,我倒是很赞同你的看法,让他们不好过去吧。”
与其让自己不好过,倒不如让他们不好过去吧。
秦筝听闻,微微一笑,脸上就好似寒梅被阳光照耀,融化冰霜与忐忑,展现出心底里最细腻的温柔!
“谢谢你。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筝就不再直呼她的名字,而是取之最后的那一个字,亲昵,温柔的叫她甜。
田甜其实对古人动不动就这个儿,那个儿的有些无感,本来还以为秦筝也会像历史看齐,叫她甜儿呢!却不想他只是唤她甜。
很简单的一个字,谁都能喊出来,但是这一个字被秦筝说出来,却有着不一样的柔情蜜意,真的是甜到了心里。
全客栈的人无一幸免,全部都一觉睡到天亮,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就一无所知!
在之前的那间房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尸体,此时当田甜下楼路过的时候,却都不见了,房间很整齐,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房门被砸的细碎,也根本就修复不上,索性整个淮阳县的人都知道秦筝是当朝七皇子,这七皇子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心情不顺,砸碎了一道门,也无可厚非。
秦筝让白七付了银子赔偿,一行人吃完早饭之后,便继续上路。
秦牧的脸色很不好,惨白的就像是随时会晕过去一样,秦筝骑在马上,看到秦牧此时的模样,眸光微闪,有些关心的问道:“八弟这是怎么了?”
秦牧摇了摇头,因为这一摇头,整个身子不稳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小心!”幸亏秦筝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这才免去秦牧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次自由落体!
“八弟,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看秦牧的样子,真的跟要快挂了没有什么差别!秦筝皱着眉头看着他,有些担心。
秦牧微微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的七哥,待会就会好了!我对迷药有些过敏,这些年也没有接触过所以并没有说,却没有想到眼下竟然这么巧的遇见这种事情。”说完,又有些头晕恶心的捏了捏太阳穴,眉梢的位置,来缓解这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秦筝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眯了眯眼睛,思索了半响才对秦牧说:“八弟,身体吃不消的话就去马车上吧,咱们已经出了淮阳,再回去也不可能了,还是先到马车里歇息一下吧。”
秦牧急忙摆手,就连头晕的这毛病都好似是好了一点,急忙回绝。
“七哥不用了!没有什么大事情,待会就会好的,这毛病我也知道,放心吧。”
“还是去休息一下的好,这总是在马背上颠簸,什么人都会吃不消的,更何况你现在身体还不好,去吧!”秦筝拍了拍秦牧的肩膀,两兄弟就好似亲生一般!
秦牧还在拒绝,一再的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大碍!看那模样,明显的是在强撑!
“好了,咱们兄弟一场,你去马车上休息一下,我让田甜下来,这样你就不用不自在了!”
秦筝说完这话,明显的感觉到身边之人身体瞬间的僵硬,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也没管秦牧在身后的呼喊,直接走到马车旁,把田甜叫了出来。
从下属那里拿过一件披风,他亲自为田甜把披风穿上,胳膊也不知怎么的用力,明明之前还半蹲在车厢之上的田甜,下一秒已经伴随着一声惊呼,直接落在了秦筝的怀中,安稳的坐落在了马背上!
“秦筝!”
田甜顿时后怕的大喊了一声!眼神恼怒的看着他。
秦筝无所顾忌的哈哈一笑!双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肢,唇凑到田甜的耳边,暧昧且轻柔的说:“做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秦筝便松开揽着田甜腰间的一只手,拽着前面的缰绳,双腿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腹,那马就跟加了马达一样的冲了出去!
“啊——!秦筝你混蛋啊你!”田甜吓的根本就不知道把手放在那里好了!根本就不知道究竟能抓住什么东西才能让自己心安!双手胡乱的挥舞着,下一秒狠狠的抓住了马的鬃毛,使劲儿的捏在手心之中!
“嘶——”
那马匹显然是被田甜这样下狠手给弄疼了!嚎叫一声之后,不用秦筝驱赶,更是快速的向前跑去!
“哈哈哈哈哈……”秦筝笑的很是开怀!似乎,像这样纵情的欢笑这辈子好像还从未发生过在他的世界里!今日一体会,不得不说,真的是身心巨爽啊!
“秦筝!秦筝你混蛋!秦筝你赶紧的让马停下!我害怕!秦筝我害怕!”
一片白雪的官道上,一批红色马匹飞舞狂奔!银白色与墨色披风交织在一起,尽管颜色不同,却异常的和谐!
秦牧最终是支撑不住,缓缓的下了马,钻进了马车之中,没有人看到他衣袖内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而低垂着的眸子,在那一瞬间阴霾的吓人!
马车之中只有田亮一个人坐在那里,手中捧着秦筝在淮阳县为他买的书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秦筝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么心去应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进了马车之内便直接歪倒在一边,闭上眼睛养神!
田亮见人进来,本来是要说话打招呼的,但是见秦牧一副谁都别理我,因为我不会理你的样子,便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巴,但是感觉到很奇怪!这个秦大哥的弟弟,跟昨天晚上简直是判若两人!现在跟自己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的这个人,浑身都充满了暴虐的分子,让田亮有些害怕!害怕的往后挪了挪身子,提心吊胆的继续看书。
可是,他还那里看的下去?心惊胆战还差不多!
京城。二皇子府。
秦荣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景色,淡漠的眉眼之中让人猜不出任何究竟。
他的身后,站着几名心腹。
柳城见主子已经站在那里有半个时辰了,却依旧是没有一丝要动身的缘故,心中不禁暗暗着急,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急忙上前一步,对秦荣微微躬身抱拳。“殿下,陛下招您速速进宫,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
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大概的意思就是,眼下时间就要到了,您如果不去。怕是惹怒了陛下,又该治罪了。
听见柳城说话,秦荣微微侧目,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柳城,最后点了点头,终于动了他一直都未曾挪动半分的脚步,从容的走出书房。
“速去七皇子府查看一番,回来禀报。”声音落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话自然不是对那些文人墨客说的,暗处走出来一位少年,在听了秦荣的话之后,微微弯腰抱拳承遵命!
书房里,柳城以及其他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人神出鬼没的场景,冲那人淡淡的点了点头,全部都鱼龙贯穿的走出书房,回到二皇子府为他们各自布置的小院子里。
而之前的少年在这时却抬起头来,紧蹙的眉头显示他现在的心情很纠结!
这人,赫然便是几个月以前曾经在高草坡看到过的小林子!
原来,他是二皇子秦荣的人。
秦筝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进宫面圣了,此时不过是跟着那些所谓的兄弟们闲唠家常而已。
这种客套的,还绵里藏针的对话他也是真心的厌恶,自从回来之时与父皇说了几句话算是真心之外,其他人他也不过是在敷衍。
众位兄弟也自然看出来秦筝的敷衍之意,并无多少意外,因为秦筝以前就是这般之人,那个时候甚至连说一句话都嫌麻烦,这次回来还好上很多,最起码能跟他们对上两句!
即使是敷衍!
敷衍才好!敷衍才说明这人真的是秦筝,如果太过的热情,他们怕是还真的不习惯呢!
其实这一代的皇帝的儿子并不多,成年的只有五个,未成年的也不过只有两个十三皇子与十七皇子,两个孩子一个才六岁,一个也不过是才四岁而已。
成年的也不过就是二皇子秦荣,五皇子秦浩,七皇子秦筝,八皇子秦牧与十一皇子秦武。
二皇子与十一皇子算是一党,五皇子不想争夺皇位,他有一个势力尚可的娘家,他也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整日的游手好闲,遛鸟钓鱼,好不闲情逸致。而七皇子与八皇子算是一党。
现在,朝廷也不过是分成了三派,支持以二皇子为首的二皇子党,支持七皇子的七皇子党,还有就是保持中立的一对。
不算是混乱,但是身处其中却能感觉到一团的乱麻。
五皇子秦浩其实就是一和稀泥的!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却还喜欢掺和别人的事情!前几日晚上秦筝被人夜袭在客栈,明显就是这位皇子的杰作!
秦筝坐在朝沅殿正厅的座位上,冷眼的看着这群兄弟,各位亲王世子爷们寒暄客套,他现在没有一点的心思跟这些人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现在每天都对付一个就已经够累的了,他不想再给自己找虐!
可惜,他不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他。
五皇子秦浩晃晃悠悠跟没有骨头一样的走了过来,看着秦筝的眼神带着不屑,带着轻视。
他一贯自我!从来不肯听别人劝说的话,就连上次去暗杀秦筝也不过是接到了一条不知道是不是可靠的消息,就派人兴致冲冲,杀气腾腾的过去了!最后自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心里不甘心,他并不认为一切都是他的错!怪只怪秦筝太狡猾了!他甚至还在怀疑,这放出消息给自己,说秦筝失去记忆,武功尽失的这种流言,一定是秦筝做的!目的吗……不就是想要让父皇狠狠的批他一顿么?
不过可惜了,父皇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关心!甚至都没有问起,他也没有受什么惩罚!哼哼!
“呦呵……七弟这是在干什么?在这里坐着蛮舒服的嘛!”秦浩走上前,手中甚至还捏着一串的葡萄,一边吃一边说,吐的满厅地上都是葡萄皮!
秦筝只是淡淡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是秦浩,压根就没有理他,继续闭目养神!
秦浩心里不乐意了!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不?老子主动跟你打招呼,你竟然还一声不吭?真是不识好歹!
这么想着,手中吃生的半串葡萄已经直直的飞了过去……
“诶呀!我的葡萄!”秦浩表情夸张的叫唤着,就这么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那葡萄直直的冲着秦筝的头顶上砸下去!心里想着,这也就是串葡萄,要是一盆热水,活着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该有多好啊!只能能一下子弄死他!
周围大家被秦浩的声音吸引,都看向这边,那半串黑黝黝的葡萄被众人紧紧的盯着!
“七哥!小心!”秦牧在一边紧张的喊了一句。
秦筝嘴角勾起冷笑,要不要这么紧张?不就是一串葡萄么。别说自己不会让这东西进了自己的身,就算是砸着了又能如何?左右砸不死人,又砸不伤人的!
手臂轻轻的一挥……穿着月白色的金丝勾边长袍袖子便跟着轻微一摆动,在空中摆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一串即将要沾染上墨发的葡萄顿时汁液纷飞!就跟爆炸了一样!
首先遭殃的,就是站在身边看笑话的秦浩!
秦浩今天穿着的是一件嫩绿色的织锦长袍,虽然人比较不靠谱,但是长的好看啊!所以穿什么都好看,这会葡萄爆炸!他第一个遭殃,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呆愣的秦浩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大大小小的紫色点子,顿时让这件衣服掉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筝!”秦浩怒吼,因为这一声喊,脸上的葡萄汁直接滴落在了嘴中!平时吃着美味多汁无比的葡萄,这一颗竟然感觉恶心至极!
“呕……秦筝你这个王八蛋!你眼睛瞎了不成你!”谁说皇家子弟静必须是涵养,教育双修的?谁说皇家子弟就不骂人的?这秦浩明明就是双休嘛!就是骂人嘛!多难听的话他都能给你骂出来!
“你这个缺娘教育的小杂种!你赶紧给本殿把这一身的脏东西给我舔干净!”
秦浩眼神喷火的怒瞪着秦筝,如果不是自己武力不行,他真的会上去一掌拍死他!让他得瑟!
对于秦浩的怒斥,秦筝只是淡淡的微笑,嘴角噙着的笑容就像是地狱边盛开的曼陀罗鲜花,妖艳无比,剧毒无比!
“五哥,七弟好心的告诉你一件事情。”秦筝听闻秦浩竟然敢辱骂他母妃,虽然是在笑,但是眼神早就已经冰冷无比!
“你这个小杂……啊!”
秦浩还想要再骂!他想要把秦筝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任由他欺凌,却没有想到自己话还没有说完,直接与大地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秦筝顺手理了理月白色长袍,再次抬起头,看着被自己一挥手击飞到殿外的秦浩,说道:“我母妃究竟怎么样!不是你该来评置的。”
母妃!辰妃娘娘是他心里这辈子的疼!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小的时候,其他的皇兄皇弟都有母妃可以撒娇埋怨,唯独他!即使父皇宠爱有加!即使是小小年纪便拥有府邸,但是却永远抹不平心里这一道伤疤!
小的时候被欺负了,不能哭不能闹,只能默默的咬牙自己硬撑着!再大的委屈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发泄!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七皇子府中尽管奢华异常,但是那里面的人,有那一个是对自己真心?又有那一个是在时时刻刻想要自己性命的?
今天如果秦浩用别的事情来挑衅,他也不会多少,毕竟皇家最忌讳的便是撕破脸皮!这种事情搁在那里都是忌讳!但是秦浩万万不能用他的母妃做印子,这是他无法容忍,无法承受的!
起身,缓步走到殿外,看着外殿之中趴着的那一人,他的皇兄!
“五哥既然有华妃娘娘教育着,领导着,为何还是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架势?”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是恶毒,秦筝不过是在叙述事实而已!
华妃娘娘的娘家是太尉,本就是书香世家,华妃娘娘这个人也算得上是才女一枚,但是生下的儿子不提气,从小就捣蛋惹祸,一直到大!父皇前些年也打过骂过,但是仍就是改变不了五皇子秦浩的这种性格,最后也失望了,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完全的放逐!
小时候的秦筝,因为没有母族依靠,没少受秦浩的作弄!
“你!你这个小杂种!母妃说的对!你根本就不是父皇所生!你不过是辰妃那个贱人与侍卫苟和生下来的野种!你根本就不配冠上秦这个姓氏!你……”
“住口!”
秦浩骂的正带劲儿!这些话不过是他从母妃身边的嬷嬷那里听来的,看样子十有*是真的!再说这些年,宫里面有谁敢提及辰妃娘娘?还不是当年的事情闹的太大,陛下把辰妃赐死,却仍旧余怒未消!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声音低沉且威严,秦浩身体一僵……慢慢转过头去。对面站着的人,正是他好些日子都见不着的父皇了!
“父……父皇……”
秦浩小心翼翼的秉着呼吸,低声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真还是作假,反正是没有起来行礼,看样子就好像是已经被秦筝给打的残废了一般!
天宇皇帝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秦浩!心脏都被气的突突直跳!身边大太监适时侯的劝慰:“陛下,请为自己的龙体着想!”
不劝还好,这一劝皇帝陛下的怒火更是压制不住!快走几步上前,走到秦浩的身边,居高临下的问他:“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父……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过是一时糊涂……父皇息怒……啊!”
秦浩被吓坏了,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父皇这般生气的样子,简直是吓死他了!就是当初老七被刺杀失踪,父皇虽然震怒,但是也没有到这个样子啊!
难道,真如母妃所说的,辰妃娘娘,是陛下永远磨平不了的伤口么?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副懦弱的样子,想都没想,直接上去给了他一脚!皇帝正值壮年,虽然这段时间一直是病魔缠身,但是年轻的时候学过武艺,现在依旧有底子,这一脚他是在盛怒之下踹的,可想而知后果怎么样!
看着秦浩被踢飞出去,从口中喷出的鲜血铺洒在殿外的青石板上,皇上微微眯了眼睛,喝道:“给我把五皇子送回福寿宫!告诉华妃娘娘,这儿子如果再不好好教育,朕就直接赐死!”
亲生的儿子,直接赐死……
这几个字,让在场所有的皇子亲王们顿时浑身一颤!
他们的父亲再是混,再是严厉,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念想,看来,这五皇子真的是触怒了龙颜了!
更令人耐人寻味的是,皇上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辰妃娘娘,还是为了秦筝?
两者虽然本质都是一样,但是细细推敲,却各自有各自的结果!
秦荣赶到朝沅殿的时候,就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冷眼看着已经昏迷的秦浩被人抬走,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随即便敛下神色,急忙过去给皇帝请安。
皇上还余怒未消,对于秦荣的参拜不过是摆了摆手,抬起头眼神犀利的看了一圈这些个皇子亲王们,重重的一哼,甩袖进了殿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个挨一个的进了殿内。
秦筝一直站在殿外,等秦荣走上前之后才微微拱手,喊道:“二皇兄,好久不见!”
秦荣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殿里。
秦牧在前方见秦筝没有跟上来,回头便看到秦筝嘴角噙着冷笑的看着秦荣的背影,当对上他的目光之时,微微一笑。
秦牧心中有疑惑,但是不敢肯定,也报以微笑便转身站在一旁。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众位皇子亲王跪地高呼:“皇上(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说话,显然是怒气还未消散,身边太监领会,直接喊了一声:“众位皇子亲王平身吧。”
“谢陛下(父皇)。”众人道谢之后便陆陆续续的起身,各自站在一旁,彼此都不敢说话,生怕再次触怒龙颜。
“都坐下吧。”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众人身后的座位。
再次道谢之后,众人落座。
二皇子秦荣为首,因为五皇子触犯天威已经被罚不在,所以下手自然是七皇子秦筝,八皇子秦牧,十一皇子秦武。接下来便是各位亲王与世子爷。
这些人也都是两派之人,今个被皇上传召进宫,心里虽然好奇,但是面上却都沉稳,恭敬有加。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二皇子秦荣的身上,说道:“朕真是没有想到啊!朕的儿子竟然被人说成是野种!小杂种!你们这些皇家子弟的教养,涵养都拿去喂狗了么?”说完似乎是不解恨,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话虽然是说给大伙听的,但是陛下的眼神却一直盯着秦荣,明显的是在警告他!让秦荣心里苦笑,难道在父皇眼中,他就是这般挑拨离间之人么?
看样子,站在七皇子对立的场面,真的是得不到一点的好啊!
众人顿时心里一惊,便要起身跪下告罪,却突然被皇帝一声怒喝骂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别动不动就要告罪告罪的!你们的脑子里都装的是稻草么!”
秦筝心里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下起身跪在殿中央,对上位之人说道:“一切都是因儿臣引起,父皇息怒,儿臣愿意自请封王,远离京城。”
秦筝这话一出口,周围顿时传来抽气的声音,因为他们一个个是真的没有想到,七皇子跪在此处,竟然会提这种要求!他们还以为秦筝这是要告状呢!
就连皇帝,都皱着眉头,深深的打量着秦筝!
众所周知,只要封了王的皇子,那么就没有资格竞争皇位,这也是先祖给下代的一个教训而已,因为先祖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封了王的皇子们竞争皇位,最后差点让天宇泯灭。
“老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帝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语气中甚至带着凌厉!
“儿臣知道!”
秦筝回答完,殿内半响再无一丝动静!
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又仿佛不过是一瞬间,皇帝终于出声,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疲惫。“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过后再商议。”
秦筝似乎是知道有这个结果,没有意外,也没有心急,只是淡淡的道了谢之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四面八方的人都用目光打量着他,秦筝敛眉,不说一句话,不给任何一个人眼神交流。
秦荣也是真的没有想到秦筝竟然会自请封王,不由得细细打量秦筝几眼,本想看的更透彻一些,却不想秦筝就这么垂着眸子,让他想打量着从他的眼睛中中看出什么都看不到。
秦牧也是,他现在是跟七皇子秦筝一个阵营的,如果七皇子自请封王,那么他要怎么办?他计划的那些事情要怎么实行?心里徒然一紧!
不能!绝对不能让秦筝再有这种心思!
这时候,皇帝再次开口了。问道“二皇子,可知道是什么人暗杀七皇子的么?”
这件事情是在皇帝龙体抱恙的时候,吩咐二皇子去查的!秦荣闻言起身,说道:“儿臣无能,至今为止仍旧是没有一丝线索,处理的太干净,没有任何的头绪。”
这话说出来,连秦荣自己都感觉有些牵强,更何况是皇帝?
皇帝听闻,心中怒火更甚,似乎接着这一切的源头,把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秦荣的身上,顺手捞起身边的茶杯,直接摔在了秦荣的身上!
“废物!查了大半年都没有一点线索!秦荣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用心的在查?还是那些人根本就是你派去的!”
“叮当!啪!”
话落,茶杯被砸到秦荣的身上,掉在地上摔出了响亮的的破碎声,一如秦荣此时的心一般。
大冬天,茶水自然是烫的,秦荣虽然穿的很厚,但是那热水还是顺着衣服渗进了皮肤之中,他跪下,不辩解只是磕头之时说道:“父皇息怒!”
“息怒!息怒!朕还怎么息怒?你们这群废物!”
天子震怒,下首之人皆是胆战心惊,全部都跪拜在地,不敢出声。
看着这一群之后跪在地上高呼圣上息怒的废物,皇帝的眼中闪过不耐烦,挥挥手跟赶苍蝇一样说道:“滚!滚!”
众人闻言,心里骤然松了一口气,一个接着一个的谢主隆恩之后走掉。
最后留在朝沅殿里的,只有七皇子秦筝。
皇帝看了他一眼,声音听不出是喜事怒。
“老七,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秦筝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果父皇没有什么吩咐,那么儿臣也告退了。”
说完,竟真的迈开步子准备离去。
皇帝不出声,就这么看着秦筝离去,却等到秦筝已经一只脚迈出朝沅殿门槛的时候,淡淡说道:“你娶的那个女子,朕不认同,怎么处置随你,但是七皇妃这个位置,还轮不到她来坐,明白么?”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成功的让秦筝停住了脚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识时务的退下,美曰其名的去为皇帝斟茶。
秦筝回头,隔着距离的看着皇帝,轻声,且也坚定的说:“父皇,她很好,我很知足!”
这样温柔坚定的誓言不过惹来皇帝的一声缀笑,跟秦筝有着相似的眉眼流露出来不屑。
“她很好?老七,她能为你做什么?你本就没有母族的支持,想要坐上朕的这把龙椅本就千辛万难,如今倒是娶了一个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人脉的寒门女子,你有想过,你往后要走的路有多么艰辛么?”
皇帝说的这话确实是事实,虽然这话说出来或许会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娶妻娶权!这是历来皇族子女生存中至关重要的法则!
即使是背后有家族支持的皇子,还不是要找一位势力相对稳如的妻子?寒门女子……有什么用?
秦筝也笑,笑的云淡风轻。
“父皇,儿臣可以不要那皇位,让其他的皇兄皇弟们去坐好了……”
“混账!”
秦筝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惹来皇帝的厉喝!手边的茶杯早就已经被用完,便顺手抄起桌子边燃得正旺的香炉撇了过去!
香炉中的炭火经过这么一扔,盖子脱落,里面正红火的炭火顿时飞向秦筝!
索性离的远,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不可避免的华服被炭火燃烧了几个洞。
秦筝也就站在那里,任由炭火飞来,因为他也确信,那炭火殃及不到他这鱼池。
“一个女人而已!如果你想要,朕可以送你千百美女!玩乐可以!但是如果你要给妃位。那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这话书的很明显!如果你秦筝依旧是执拗的想要给这个女人一个正当的位置,那么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这一瞬间,秦筝敛下所有的微笑,眼神冰冷的看着主位上的人,他的父皇,天宇皇朝最尊贵的皇帝陛下!
“父皇就甘心么?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永远活在阴暗之中,即使是保护,也要让她背上通奸之罪名!也要让她背上死人的身份!而且……”
他不在乎皇帝的震怒!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反抗他的父皇,因为他有要争取的事情,有要保护的人!
不在乎皇帝已经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说道:“而且,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在那里!究竟是真的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孽子!给朕滚!”
秦筝看着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皇帝,淡淡弯腰,恭敬有加的说。
“望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