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闲工夫,还是先想想怎么学好宫里的规矩吧,哦对了,你还要告诉别人我与七皇子的事是吧?快去吧,我在这等着。”苏岑挥挥手,表情懒散无所谓的让秦珊榕吐血。
她怎么可能告诉七皇子?
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七皇子,当初为他解毒的是这女人,而不是她?
秦珊榕并不知道陵云渊早就知道了真相,琢磨了许久,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出去,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不过,她还是要找机会单独见见陵云渊,就不信,她装装可怜,他至少不能让她在暮云殿里这么惨啊。
陵云渊与陵慕端下了早朝之后,都被陵帝喊进了御书房。
两人站在御案前,垂着眼没出声。
不过,却也清楚,陵帝喊他们来,应该是关于昨夜遇刺的事情。果然,等陵帝直起身,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三皇弟,听说你昨夜的生辰宴会上遇到了刺客?伤得严重吗?”
陵慕端手臂上还包扎着纱布,知道陵帝恐怕早就得到了消息。
也不隐瞒:“伤得不重,只是皮肉伤罢了,让皇兄担心了。”
陵帝又关心嘱咐了几句,才视线转到陵云渊身上,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让陵云渊先离开了,单独留下了陵慕端。
陵慕端听到身后大殿的门被关上了,整个御书房里,只剩下陵帝与陵慕端。
陵帝却没再开口,陵慕端站在那里,敛着眉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陵帝才开口:“三皇弟啊,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朕啊。”
“嗯?”陵慕端抬头:“臣弟不知皇兄指的是?”
陵帝的眸色愈发深邃:“三皇弟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啊?”
“这伤……”陵慕端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是昨夜的刺客所伤,已经无碍了。”
“朕指的不是刺客,而是三皇弟你这伤是为谁受的。”
陵慕端眼底有微光一晃:“这……”
“怎么?三皇弟你还有什么是不方便与朕讲的吗?”
“并没有,只是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就没说,臣弟这伤,是替苏姑娘受的。”
“苏姑娘?就是渊儿身边那个待了五年的贴身侍婢?”陵帝的眼神愈发凌厉了,陵慕端没抬头,说不准陵帝要做什么。
“是,就是苏姑娘。当年苏姑娘对臣弟有救命之恩,所以,当时情况危急,臣弟就……”
陵帝笑了声:“三皇弟啊,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吧?旁人到了你这个年纪,早就有了十几房妻妾,可三皇弟你,至今不肯纳妃,闹得朝堂上那些老家伙,都以为朕苛刻了三皇弟,不让你娶妻似的。”
陵慕端的头垂得更低了,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都是些玩笑话。”
“玩笑归玩笑,三皇弟你年纪的确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对象?”
“暂时……还没有。”
“是吗?可朕倒是觉得,那苏姑娘倒是不错,三皇弟你,对她应该很特别吧?”否则,王爷之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为一个小宫婢挡刀?原先颖妃提到牡丹节赐婚那宫婢于端王,从而让两人起隔阂,他还怕端王会拒绝。
可如今看来,这计策,还是可行的。
他老奸巨猾的眸仁里闪过锐色,仔仔细细观察着陵慕端的表情。
“皇兄?”陵慕端讶异颌首:“皇兄误会了,臣弟对苏姑娘并没有……没有男女之情。”
“是吗?三皇弟啊,你要知道,即使是对朕撒谎,也算是欺君之罪。”
陵慕端薄唇动了动,怅然垂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半晌,才轻声道:“皇兄,臣弟不能对不起渊儿。”
这话里的深意,显然不言而喻。
陵帝嘴角勾了勾:“罢了罢了,朕懂了,不过,朕是不可能让渊儿娶一个宫婢为皇子妃的,如果三皇弟你真的对她无意,那朕只好从别的朝臣之中选一位,让她过去当个偏房,也是可以的。”
陵慕端脸色大变:“皇上万万不可。”
“嗯?”陵帝摆摆手,显然不想与他多谈:“朕累了。”
陵慕端张张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沉默许久,才道:“臣弟告退。”
陵慕端离开之后,陵帝才转过头,看向暗格处:“出来吧。”
暗格的门闻声而开,颖妃娇滴滴走了出来,柳蛇腰缠上陵帝,双手揽着他的脖颈:“皇上,你刚才也听到了,那宫婢还真是有魅力呢,竟是让一个王爷与皇子双双钟情于她。臣妾的计划不错吧?”
陵帝捏了捏她的下巴:“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了。只是成功与否……”
“皇上尽管放心,臣妾一定竭尽全力把这件事办好。”
陵帝这才满意了。
“皇上,听说你过两天要让七皇子出京一趟?”
陵帝皱了皱眉,颖妃一看到这,立刻抚了抚他的胸口:“皇上别气,臣妾并不是想干涉朝政,只是想着能不能借着七皇子离京的这几日,给端王与那宫婢制造些机会,多相处相处,万一端王更加动心,到时候……七皇子回来,可就……”
颖妃说的意犹未尽,陵帝仔细思考了片许。
如果渊儿与端王决裂,那么最后获利的肯定是自己,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你下去安排吧。”
颖妃娇媚的小脸上一喜,缠着陵帝缠绵了一会儿,才施施然告退,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流华宫,进了寝殿,嘴角勾了起来。
。乳。娘瞧见了,连忙上前:“娘娘,可是有大好事?”
颖妃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张脸,满意地不得了:“的确有好事。”
。乳。娘上前帮颖妃梳理着一头云丝:“那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白凝月那贱人的儿子竟然喜欢上一个宫婢,哈哈哈,真是报应!”颖妃恨得咬牙切齿,对白凝月的恨绝不会因为她的死而终了。
陵云渊没有出冷宫也就罢了,他既然出来了,自己怎么能放过他?
“娘娘你是想?”
“本宫已经从皇上那里得到了消息,过两日陵云渊会离开京都,到时候,你想办法把陵云渊身边那个宫婢给本宫弄过来。”什么给端王与那宫婢机会,她想要的,只不过是陵云渊痛不欲生。
既然他欢喜那个宫婢,可如果那宫婢死了呢?
他会不会一生都活在痛苦中?!
颖妃眼底闪过狠戾,有了这张脸她还怕什么,就算真的查出来,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婢,皇上还能杀了她不成?
颖妃这边的盘算,苏岑一无所知。
她从宫外一回来,就把自己缩进了锦被里酣眠。
昨夜先是担心陵云渊,后来因为蛇鳞的事,并没有睡好,后来又早起回宫,此时一沾到软枕就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只感觉四周的氛围不对,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陵云渊近在咫尺的俊颜。
苏岑呲牙一乐:“你想干嘛?”
陵云渊淡定地收回目光:“没想做什么,看看某个小懒猪什么时候才会醒。”
“哼哼……”苏岑极为配合。
陵云渊眼底浮现笑意,忍不住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夏兰说你回来没有用早膳就睡下了,起来吃点东西。”
苏岑蹭了蹭他的额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你早膳可以与午膳一起用了。”
“啊?”苏岑瞪圆了眼,“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是啊,所以快起来吧。”陵云渊放得很柔,两人离得太近,对方的呼吸拂在脸上,痒痒的,却莫名的温馨。苏岑几乎能从他的眸仁里看到自己的乌漆漆的瞳仁,这种感觉很微妙。
有种彼此的眼中只剩下对方。
陵云渊原本只是打算喊苏岑起床,可被苏岑这样瞧着,突然就忍不住了,身体又向下压了半寸,直接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耳鬓厮磨,唇齿交融。
等苏岑半个时辰后终于起床时,瞪着铜镜里自己红肿的唇瓣,欲哭无泪:“这……这要怎么出去见人?”
身后的男子认真瞧了瞧:“……还好。”
对于自己的成就,他有种微妙的自豪感。
苏岑瞧出他眼底的笑意,隔着铜镜瞪了他一眼:“两天不许靠近我。”
下最后通牒!
陵云渊挑眉:“你确定?”
苏岑回头,重重颌首:“当然!”
陵云渊捏着下巴思考:“这样啊,不过我后天就要出京几日,这样一来,我应该能……一二……七天见不到你了。那……”他墨黑的眸仁在苏岑红艳艳的唇瓣上扫过:“那今天是不是要……”亲够七天的量?
苏岑原本听到前一句愣了下,出京?
随即听到后面的,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你……”看陵云渊真的上前一步,立刻捂住了嘴:“停停停!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陵云渊眼底掠过笑意:“可我觉得挺好的。”
苏岑瞪他:她觉得一点都不好啊,真让他得逞了,她今天都不用见人了。
不过……
“怎么突然就要出去啊?”
陵云渊眼底的笑意淡了些:“陵帝吩咐了一些事,要去处理,大概四五天,我会尽快赶回来的。”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脸,眉眼底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