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智者提到前方的希望世界后,都会回到他自己的住所,一个人待着。壮汉对这句话也从来都没有起过怀疑,曾经他看着从出生之后,就没有改变过的周围世界,也曾问过自己前方的希望世界,真的存在吗?
慢慢懂事后,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向任何荒族人提起,甚至不能让自己在脑海中想起。任何怀疑前方希望世界存在的问题,都会在这死寂的世界里被无限的放大。荒芜的世界,他们不知是在其中跋涉的第几代人,也不知道大地是否一直就是如此。他们只知道那些躺在大地上的巨兽原来是有生命的,可以和他们一样活动的。
但现在的这里,除了巨兽的尸体和他们自己,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其他活物。那些擎天巨树原来是竖立的,但他们出生时,在这世间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们成片的伏到在地,等待着直到燃烧成灰烬。
每当有人问起智者,有没有看过除了他们之外的其它活物时。他们,都没有在向来慈祥的智者那里,得到肯定或是否定的答案。
这是一个贫乏枯燥的世界,所以这里的人更要有一个希望,一个信仰。
就算是前人说的前方是一个谎言,也没有人会去戳破,至少想活着的人不会戳破。荒族人努力的表现自己还坚信有前方的存在,是在慰藉彼此、、、。
黑夜已经降临,漆黑笼罩一切。只有翻滚着岩浆的沟壑,才能将这漆黑大地,撕裂出道道暗红的伤痕。使得漆黑中,如同张口着一张张吞噬一切的鲜红巨口。
孩子永远是天真单纯的,只要你能容忍他们的单纯。现在那几个小孩,就正围着一口翻滚着热浪的大铁锅周围,显现出一张张欢乐的笑脸。
锅里煮的正是三个猎带回来的巨兽肉,尽管这些兽肉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少年了。但用村中唯一的水源中,泛着苦涩味水,还是能够煮出丝丝香味。
大人们只是在外围微笑着,看着这群沉浸在欢乐中的孩子,也只有这时他们才感到些许欢乐。
三个猎环坐在智者周边,也同样看着这些欢笑的孩子们。“猎,你们看,这群孩子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智者向着周边的三个猎说道。
“是啊!”很少有话语的壮汉回答道。
“忧虑总不能让人前行的更加的远,他们出生面对的就是这些,欢乐才能使得他们成长,猎,这也是你们除了引领族人前行之外还要守卫的东西。”智者看着远处道道暗红色的沟壑说道。
当干燥的空气中,弥漫出阵阵熟肉的香气时,大人们久违的笑容也弥漫在肌黄的脸上。
但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少,看似满是巨兽残骸的大地上,能够寻找到可以食用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少。
曾经可能还可以食用的兽肉也都会慢慢木化,变得和巨树的木质一样。这样的肉即使吃了下去,也根本不能给他们的身体带来一点可用的养分,只能消耗掉身体中本就不多的能量。
所以也许过不了几天,他们又要继续踏上前行的征程,寻觅能够弥补身体中缺失的能量,为了生存而前行。但最少这时的他们是快乐的,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众人嚼着涩涩的兽肉,喝上一口苦涩泉水,慢慢的醉了。迷离中渐渐的进入梦境,没有生物的世界带来的好处,就是你只要待在猎找好的环境中,就不用担心在睡梦中被野兽叼走,但这样的好处,也不清楚是不是他们每个人心中想要的。
当众人都进人梦乡时,智者和壮汉却还没有睡意,他们将决定族人将来要去向何方。“今天有其它什么发现吗?”智者每次在猎回来后都会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古老的传言中,当人们接近荒原的边境,将要接近到达前人所说的前方希望世界时。空中会有可以飞行的生物出现,劲风也会减弱,远方灰暗的云层将散去,天空将会是湛蓝色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没有,没有发现任何其它生物,风吹起的灰烬遮住了天空,看不清。”其实壮汉每次在寻找食物时,都会注意观察那瞬间不被乌云遮蔽的天空,看是否会有生物出现,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发现。
这样的回答不知道是在安慰智者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寻找到的食物,还能够支持我们在这里停留多久?”仿佛能够看透壮汉心中的想法,智者问道。
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将壮汉的俊秀脸庞都照的红透,回来后只要有足够的水,众人都会帮猎清洗一番。“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今天寻找到的巨兽大概还能支持五六个黑夜的降临。之后就要再去寻找其他的残骸了,水源在前方百里内也没有发现。”
“恩。”听到壮汉的这些回答智者也陷入了思考,壮汉陪在旁边没有离去。
许久之后智者才对壮汉说道:“泯,这次的环境更加恶劣了,上次的迁徙族人很多都带了伤,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再次前行。”
泯是壮汉的名字,众人中也只有猎才会有自己的名字,虽然很少用到。
“我会想办法多寻些兽肉。”泯点头说道。
“睡吧!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似乎每次和智者的谈话结束时,最后一句都是如此,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如此。
泯回到自己的临时岩屋,思索中进入梦乡。明天他将带领其他两名猎,搜寻更多的食物,寻找下次迁徙驻地的水源,困在一个地方等来的只会是死亡。
在梦里,他就像现在躺在房间里,突然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真是奇怪的一个梦,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但依旧还是显得那样熟悉,真实。
想来那还是他还没有真正成为猎的时候,也做过一个相同的梦,梦中自己的身体内,像有一样有团东西在燃烧。尽管猎是天生比其他人更具有灵觉的,但泯知道经过那个梦之后他才成为真正的猎。
所以现在这一刻的来临,泯并没有因为体内似有东西在燃烧而苦恼,反而显得轻松,欢喜。他明白明天的他将会更加的强大。他也不清楚,其他的猎会不会也会这样像他一样,所以这样的梦只有他自己知道。
村中不远处传来了堆砌石头发出的沉闷的砰砰声,泯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自己也该带领其他两个猎去寻找食物了。
当他从还算平整的兽皮上爬起来时,全身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噼啪声,一声不由自主的舒适呐喊从胸腔中涌出。惊得远处搬运石块的人呆了一阵,不久之后,又都露出放心的微笑,因为他们心中隐约知道,守护他们的泯比以前更加强大了。
漆黑的布料重新裹在了身上,粗糙的布料裹在身上并没有带来任何不适,因为这早已经成为了习惯。
泯知道,漆黑的布料能够帮他阻挡被劲风席卷,避免无处不在的小碎石抽打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足够了。
很快的穿戴好,来到门口时其他两位猎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接过他们递过的水壶,狠狠的灌了几口苦涩的水,再将几块烤好的兽肉揣在了衣服里,便迈着步伐走向村口。
在荒原上水是最难携带的,放在衣服外的水袋容易被狂风中飞速的碎石划破。
所以不是长途的迁徙,他们很少会带水在身上。还好这样的恶劣环境,也已经早就让他们适应了。就是普通人的族人喝上一口水,也能够让他们支持两天正常的行动,虽然其间的干渴是无法避免的。
“走。”似乎除了和智者在一起,泯的话语都是很少。其他两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了泯后面,向着昨天前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