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赞同乌兰小姐所言!”一碟醋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也赞同!”一壶酒跟着说道。
雷清平和上官秀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主意已定,几个人精心筹划一番,一个几乎天衣无缝的除魔计划形成了,犹如一张无形的网,只等着采花狂魔前来就擒。
雷清平他们找到镇西赵家。
赵家本来兄弟三个,赵喜天、赵喜地、赵地人。
三年前,老大赵喜天在洞房花烛之夜死于采花狂魔之手。
老二赵喜地与姨家表妹早有婚约,因害怕遭到采花狂魔毒手,迟迟不敢成婚。姨家就住在距清泉镇不远的小王村,却因怕引起采花狂魔的注意而不敢交往,一对有情人饱受相思之苦。
老三赵喜人更是对婚姻之事连想都不敢想。
雷清平把要铲除采花狂魔的计划给他讲了一下。
老赵头儿听完后,说道:“若不是因为这采花狂魔,我恐怕都有好几个孙子了。我们一家人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老大已死于恶魔之手,老二和老三又不能婚配,难道眼瞅着我赵家断子绝孙不成?如此憋屈地活着,还不如冒冒险,把这个采花狂魔除了,为了我赵家,也为了清泉镇的乡亲们,冒再大的险也值!就算有什么闪失,丢了性命也决不后悔!”
几个人看到老赵头儿如此态度,喜出望外。有他们一家人如此支持,此计已成一半儿!
几日后,赵家人紧锣密鼓地张罗着一场热闹的婚礼,街坊四邻也前来帮忙。
亲朋好友接到赵家的请贴后,无不大感意外,替赵家担忧。几年了,在清泉镇没有一家寻常百姓像赵家这般如此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当然特有势力的大户人家除外。
用不着有意散播消息,整个清泉镇早已皆知此事,那个采花狂魔必然也早已知晓。
转眼已到大婚之日。
赵家的院子里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欢声笑语响彻每个角落。
多年未见到这种热闹喜庆的场面了。
亲朋好友的情绪异常的高昂,个个脸上挂着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夸张的笑容。但人们心中那份儿疑惑和担忧却总也挥之不去。
他们之所以不担心自己会受到采花狂魔的伤害,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恶魔虽极为残忍,但他下手的目标却只是一对儿新人。
但如果有谁敢阻碍他的形动,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不明白赵家为何这样做。这不是摆着是要惹祸上身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对有情人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新郞的脸上却满是悲壮的神情。
他深情地看着对面这位愿意与他同生共死的女子,心中有幸福,有甜蜜,也有心痛,有怜悯。
“娘子!我的好娘子!谢谢你对我的一片痴情!谢谢你义无反顾地陪我一起闯这龙潭虎穴!谢谢你为了我们的幸福勇敢地面对死亡!倘若我们还有机会活着,我定会好好待你!”想着想着,眼泪已流下来。
老赵头儿身坐高堂之位,心中默默念着:”儿啊!好儿媳啊!莫要怪爹让你们闯这鬼门关,爹也是为了你们好。那恶魔一日不除,你们就一日不能在一起,青春不等人啊!不能把大好青春耗在这个恶魔身上,还不如跟他拼一下!此计如能成,你们的幸福日子就算到了,万一失败了,你们从此也不必再受相思之苦了!“
”送入洞房!“随着喊声,一对儿新人慢慢走入新房,把门轻轻关上。
黑夜已经降临。
恐惧笼罩了整个院子。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后背发凉,仿佛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某个角落盯着自己。
恶魔就在附近。
仿佛已隐隐听到死神的脚步声。
洞房在多天前已被精心设计了一个夹层,下面连着一个地洞。窗户已被捂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通过窗子上的影子判断屋内的情况。
雷清平和乌兰小姐早已趁着人多之时混入洞房内,换好了与新人一样的衣服,在夹层等候多时。听到二位新人进屋后,他们迅速掀开地洞口,让二位新人跳下去,然后盖好洞口,走到床前,装着两位新人的样子,等着采花狂魔的到来。
”失火了!“突然外面有人大声呼喊,紧接着人声嘈杂,乱成一片。
”这定是那恶魔施的奸计,决不能上当!“雷清平想道。
"好大的烟!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院子里有人喴道。
就在这时,门迅速而无声地开了,一个瘦小的黑色身影闪了进来,一扬右手,屋内立刻弥漫着一种粉尘。
”软筋散!“雷清平喊道。
那人大吃一惊,怔了一下。
换作往日,他基本上就算得手了。趁乱在没被屋外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洞房,软筋散这么一撒,或者用点穴功夫,洞房里的人言语不得,动弹不得,只能任他摆布了。
但一壶酒上次救一碟醋时已知晓他的伎俩,事先为雷清平准备了解药。
那人紧跟着又甩了一下左手,一道寒光直冲雷清平的左胸而来。
雷清平早已手握宝剑准备着,顺势挥剑一挡,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只飞镖被齐刷刷削为两截,掉落在地上。
他随之上前一步,剑向上一扬。
速度太快了,那人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去,被砍落在地,断臂上的鲜血随之喷出老远。
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断臂和地上的手,双眼圆瞪,右手掏出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摔,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火星四射,登时冒出浓浓的黑烟,屋内瞬间被浓烟装满,伸手不见五指。
雷清平和乌兰小姐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那人趁势一脚路踢开门,跑了。
还好,那黑烟只是呛人,并没有毒。
雷清平提剑追出屋来,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于是打开门和窗户。
不大一会儿工夫,屋内的烟散尽了。
“唉!可惜让他跑了!”雷清平有些失望。
乌兰小姐却很高兴,用钦佩的眼光看着他说道:“雷大哥果然好身手!那恶魔丢了一只手,量他再也不敢出来做恶!”
“但愿如此吧!”雷清平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么从今以后不再敢出来了,要么更加凶残地行凶报复。”
上官秀和翠烟着急地从旁边屋子里跑出来,见雷清平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一壶酒从一旁走过来,有些尴尬地冲着雷清平笑了笑,说道:”本想助雷兄弟一臂之力,没想到那恶东西屋里屋外都放了烟,弄得眼前一团黑,什么都看不到,也没帮上什么忙。雷兄弟莫见怪!“
雷清平笑着说道:”有龙英雄在场,在下心中感到踏实许多,也算帮了大忙了。那家伙是够狡猾的,但愿今日受伤能让他收敛一些,至少近日不再出来做恶。不如这样,我们先送乌兰小姐回家,免得她的家人起疑;然后去寺里找文先生,想必一定在那里等急了。"
赵喜地夫妇已被老赵头儿从地洞里叫出来,一家人千恩万谢。
辞别了老赵头儿一家,几个人护送乌兰小姐回贾家。眼看着她进入院门后,他们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赶往水宁寺去找一碟醋。
乌兰小姐刚进门,镇清泉闻声出来,迎上前小声说道:“天都多晚了你才回来?爹一直等着你,到现在还没睡呢!一定很生气。赶紧给他老人家赔罪去!”
乌兰小姐气呼呼地回道:“我也正有事要找他呢!”说完,径直向着她父亲的房间走去。
还未到门口,门已经开了,她的父亲站在门口,果然一脸怒容。
乌兰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对他摆出如此凶的架式,犹豫了一下,一言未发,径直从父亲的身旁挤进屋内。
“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了!我看是把你宠坏了!”父亲厉声说道。
乌兰绷着小脸儿也不说话,坐在桌子旁直喘粗气。
“说!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父亲到走到桌子对面坐下来,问道。
“你可知采花狂魔如今怎样了?”乌拉没有理睬父亲的问话,反问他道。
"提他做什么?"父亲听完一惊。
“我刚刚扮新娘做诱饵,抓他去了!”乌兰干脆地说道。
“你!……”父亲又惊又气,连着咳嗽了几声,急不可奈地说道:"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他做不做坏事与你何干?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你娘若泉下有知,也决不允许你这样做!“
”少提我娘!难道我娘就允许你和哥哥与那采花狂魔勾结?你们与那恶魔合谋,祸害了多少无辜的乡亲!你知不知道乡亲们恨不得扒你们的皮、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难道你没听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
乌兰的一席话让父亲大感意外。在他眼里,女儿一直是一个乖巧、天真的小姑娘,从不过问他的任何事,现在看来,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对有些事情已经想得很多、看得很清。
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分得清好坏善恶了。
“那恶魔已经遭到恶报,刚刚被砍掉了一只手。”乌兰继续说道。
“你说什么?”父亲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她。
“不可能!我知道那人的武功高强得很,在这一带决不会碰到对手!”
“爹呀!女儿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武功再好只不过是在我们这一带,天下习武之人多得和很,比他武功好的也太多了,只是你没碰到而已。女儿刚刚亲眼所见,这还能错得了?”
父亲呆呆地站在那愣了片刻,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爹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乌兰感到有些意外,看了看父亲,然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