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星光点点。小≧说网w≦w≤w.
悬挂在天际的圆月早已隐去,只有点点繁星点缀在天空。
夜幕下,人影憧憧,快奔窜。
严**在马上,率领益州士兵往阳平关方向快逃跑。所有的士兵都非常疲惫,双腿好像是灌了铅,非常沉重。然而,士兵眼中却透出一股疯狂的执拗,都是撒开脚丫子夺路狂奔。
连续奔逃几个时辰,严颜神色颇为狼狈,头上的头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额头上髻散乱,凌乱的散落下来。自从严颜两次停下来休息,两次都被王灿追上,他就没有停下来休息,一个劲儿的往前赶路。士兵们知道命悬在一线,也都是自觉地拖着双腿快逃跑,所有士兵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逃!
其实,一天连续奔逃还不至于让士兵如此疲惫。
其中缘故,则是由于昨夜战鼓和号角声不断地响起,让士兵们没有休息好。晚上没睡觉,白天精神自然就要差些。而且白天又遇到连番大战,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大战后又连续不断的逃跑透支了士兵全部的体力,才会使得士兵们后继无力。
“呼呼……”
严直弯着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将…将…军,真…真…的是…跑…跑不动了,没…没…力气…了啊。”
严直胯下的战马早已累死,他也是像普通士兵一样,靠双腿跑路。
这一路奔逃下来,严直也挺不住要求停下来休息。而且现在已经连续不断地跑了几个时辰,身后并没有火光传来,很可能已经甩掉王灿的追兵了。严直松了口气,弯着腰,喘着粗气,说话时语都显得很急促,声音也都是变得沙哑了。
严颜翻身下马,双膝半跪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仔细的聆听片刻,也是松了口气,说道:“后面没有追兵,估计王灿已经收兵。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原地休息。但是,切勿放松警惕,以免被王灿大军追上。”
“诺!”
严直听了后,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大军停下,士兵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跑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能够休息了。
半个时辰后,王灿没有领兵追上来,坐在地上半睡半醒的士兵都松了口气,开始闭目休息。一个时辰后,王灿的大军依旧没有追来,士兵们警惕的心便放松下来,放开了躺在地上睡觉,直接忘记了严颜的命令。
严颜见王灿一个时辰后,依旧没有领兵追赶上来,心中也是放松了,暗中终于暂时的把王灿甩掉了。
“呼噜!呼噜!……”
营地中,士兵们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或者是双手拄着兵器,进入了梦乡。
严颜靠坐在战马旁边,双手握紧大环刀拄在地上,闭目休息。
虽然是睡觉,严颜的警觉性依旧非常高,并没有彻底的放松下来。士兵们可以睡,他却不可以。即使王灿暂时没有追上来,可天亮之后,王灿肯定会领兵继续追杀,不可能让他率领大军逃窜,因此严颜即使是闭目睡觉,心中也盘算着如何能摆脱王灿,成功的返回益州。
声东击西之计!
诱敌之计!
打草惊蛇之计!
……
一条条计谋在严颜心中闪过,却又被严颜否定了。
不知何时,严颜已经进入梦乡,天上的星星消失了踪迹。
官道上,一片寂静,一片漆黑,火堆早已熄灭。周遭除了打鼾声,以及杂草中的鸟虫鸣叫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所有人都已经沉睡了。就在此时,轰轰的声音传来,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的火光,将漆黑的夜幕照耀得一片通红。
“呼!呼!……”
火把熊熊燃烧,刺眼的光芒将严颜惊醒过来。
他抬头看去,望见周围的情景后,心中暗叹精神太疲惫,即使心中想着警戒,却也没有察觉王灿大军的到来。
严颜猛按站起身,手中大环刀横在胸前,大吼一声:“迎敌!”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让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士兵迅睁开眼,这些士兵看见周围通红的火光后,赶忙站起来,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敌。士兵们一手拿着武器,另一只手揉搓着酸的眼睛,看着周围耀眼的火光,露出畏惧的神情。
又被追上了!
士兵们心如死灰,脸上露出灰败的神情。
严颜目光扫视一圈,竟然没有现王灿的身影。
最终,目光停留在官道正前方一名身穿白袍,头裹璞巾,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的青年身上。这青年目若朗星,一双明亮的眼睛深邃无比,令人赞叹造物主之神奇。但是,青年脸上带着一丝惫懒之意,笑吟吟的望着严颜。
严颜眉头微皱,大喝道:“前方何人?”
“颍川郭嘉,郭奉孝!”
青年大袖一甩,笑吟吟的说道。
“郭嘉?”
严颜闻言,眼眸顿时一亮。郭嘉何许人也?王灿麾下三大谋士之一,严颜身为一方太守,自有消息渠道知道郭嘉的名号。
他听了郭嘉的话,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一双眸子滴溜溜直转,想着若是擒住郭嘉,就有了和王灿讨价还价的本钱。严颜抡起大环刀,就准备冲上去擒拿郭嘉,只是他刚踏出一只脚,又觉得郭嘉随意的站在前方,不可能轻易被捉住,很可能有陷阱。
恰巧,这时候王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灿喊道:“严将军,你站在原地可不要冲动啊。奉孝计谋绝伦,算天算地算鬼神,你和我交战时所有的计谋都是出自奉孝之手。你若是策马冲上去,很可能又中了奉孝的诡计。与其中计受辱,不如早早投降,早早投降啊!”
狗屁!
严颜听了后,暗骂一声,他宁愿中计也不愿意投降王灿。
而且,令严颜兴奋和胆寒的是所有的计谋都是出自郭嘉之手。郭嘉虽然厉害无比,由此也能够看出郭嘉在王灿心中的地位非常高。此时,严颜心中更是无可抑制的想要抓住郭嘉,他瞬间翻身上马,手提大环刀,就策马奔驰,准备擒拿郭嘉。
王灿见此,笑吟吟的提醒道:“严将军,前方有陷阱,去不得,去不得!”
严颜回头瞥了眼王灿,冷哼一声。又瞥见周仓和裴元绍站在王灿身旁,心中暗道:我抓不住你,还抓不住没有人保护的郭嘉么?
即使有陷阱,也要冲过去。
想到这里,严颜心中踌躇满志,满怀信心,也管不了前面是否有陷进。
他一拍马背,策马朝郭嘉冲去。
严颜策马奔驰,郭嘉却纹丝不动,并没有移动分毫。王灿见严颜不听劝告,连连摇头,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只见严颜策马奔驰,刚跑了一半的路程,胯下战马不停地昂头嘶鸣,又往前跑了几步,竟然双蹄不稳,摔倒在地上。
严颜低头看去,只见地上布满了尖刺,马蹄踩踏在地上,被尖刺戳中马掌,战马四条腿的马掌都受伤了,直接摔倒在地上,无法前进。
严颜身体也随战马摔下,他反应极快,战刀一扫,一刀将地上的尖刺拨开。
站在地上,严颜看着周围撒满了尖刺,欲哭无泪。
他又挥舞战刀,将前方的尖刺全都拨开。然而,刚刚摆脱尖刺,又看见前方官道上铺满了杂草和枯枝,杂草和枯枝的范围很宽,足有五米宽。严颜想也不想,直接认为这是郭嘉在官道上挖的坑,故意放上枯枝和杂草,即使严颜战马冲过去,也会落入坑中。严颜尖刺,知道无法跳跃过去,只能望着远处的郭嘉干瞪眼。
王灿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大声喊道:“尔等前进无路,后退也无路,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杀!”
话音落下,严颜麾下的益州兵便哗乱起来。
士兵们脸色阴晴不定,不多时,一名士兵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说完,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这名士兵眼眶通红,脸上露出非常疲惫的神情,连续不断的逃窜和交战,他早就被折腾得没有精神,心理防线也非常脆弱,听见王灿说话,立刻就投降了。严颜回头看见士兵投降,眼中露出悲怆的神情,终究还是败了,败得如此彻底。
前方有大坑,无法冲过去,后方有王灿大军。
无路可逃,败了。
“我投降!”
“我投降!”
……
士兵们争先恐后的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这些士兵早已经是惊弓之鸟,被追逐得精神疲惫,心理防线极为脆弱,都是失去抵抗的勇气。出现第一个士兵投降后,立刻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士兵投降。
两千余士兵,眨眼工夫就有大半的士兵投降。
严直望着跪地投降的士兵,双目喷火,愤怒不已,挥舞大刀朝投降的士兵杀去。
距离严直最近的士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闪,刀光过处,鲜血喷溅出来。士兵见严颜杀人,全都站起来,怒目而视。
双方对峙,益州军内部的局势,立刻变得微妙起来。严颜回头看了眼严直,微微摇头,眼中露出黯然之色。大局已定,再继续挣扎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严直先后杀了几个人,顿时便有几十个准备投降的士兵将严直包围起来,意图杀死严直。
严直冷哼一声,又召集誓死抵抗的士兵,准备杀死想要投降的士兵。
内战,一触即。
严颜见自家士兵生内讧,一时间万念俱灰。
若是他以身殉国,家中的妻儿老小尚且能够保存。若是他选择投降王灿,家中妻儿肯定无法保全。念及此处,严颜把心一横,手中大环刀抡起,往脖子上抹去。正当严颜闭目受死的时候,夜空中一支漆黑弓箭凌空射来,只听见叮的一声,弓箭射在大环刀上,将大环刀撞得从严颜手中脱手飞出去。
严颜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注意射来的弓箭。
即使他感受到危险,也没有打算抵抗。
无非一死而已。
严颜眼疾手快,突然闪又一把抓住大环刀刀柄,再一次往脖子上抹去,意图自杀。他无法击败王灿,难道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么?严颜看着前方身穿白衣的郭嘉,心中叹息一声,王灿有如此谋主,刘焉妄动刀兵,最终也只能大败而回。
死了!
一了百了!
严颜抡起大环刀往脖子上抹去,只是严颜挥刀的时候,又是一支弓箭射来。弓箭和大环刀刀身碰撞,迸出一溜璀璨的火花,使得严颜挥刀再次落空。
王灿见严颜存了求死之心,心中想了想,觉得用对付高顺的办法对付严颜,应该能收到奇效。大凡名将,大多都是爱兵如子,深受士兵拥戴。高顺如此,严颜亦是如此,只要用士兵威胁,应该能制止严颜自杀。
王灿大吼道:“严颜,你若是自杀,本太守将所有的士兵全部诛杀。只要你投降,本太守就放过所有士兵的性命。想清楚,是自杀还是束手就擒。”
王灿话音落下,士兵的目光都落在严颜身上。
此刻,他们的生死全在严颜一念之间。
是生是死,旦凭严颜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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