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大地的龟裂中响起,无数道身影从土壤下爬了出来。
红色光芒在阴影中里发出点点光辉。
野兽们的嗥叫震动大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狂泄而出,犹如纪录片中的海啸席卷城市。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兽数量越来越多,遍布大街小巷。
一部分被墓园精纯的木灵气吸引,纷纷向里面涌入,但立刻就失去声息,重归寂静。
剩余的围在外面,不敢跨越大门半步,缩起脑袋打量着背负双手的管理人。
他身旁的黑烟浓郁得恍如实质,过了许久才散去。
这种现象明显是被消灭的灵兽失去实体造成的,衬得墓园都有些阴森可怖。
“逝者的安宁不容亵渎。”老人喃喃自语,向着门口踏出一步。
……
大阵开启的时候,魏真真正在医院陪着自己的母亲谈天。
“那个男人又发来联络了,想让我们一起去他那边。”魏真真低头道。
她的母亲虽然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日渐消瘦,但仍然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他好歹也算是你的父亲……”魏真真的母亲苦笑道。
就在魏真真刚想回话的时候,窗外响起人的惨叫和呼救声。
她站起身透过落地窗看出去,赤红色的野狗群正将一个男人团团围住,眼看就要发生惨剧。
“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魏真真推开窗户,在窗台上用力一蹬,加速冲向地面。
“正好心情有点不爽,就用你们发泄一下。”魏真真嘴角露出冷笑。
……
“夫人,您还是好好休息,外面就交给我吧。”
在陆家的大宅里,花静池正苦口婆心地劝阻徐千景。
“卧床这么长时间,也该活动活动身子了,都快生锈了。”徐千景笑着摆摆手道。
“而且,孙女还在战斗,我怎么能闲着呢?”
花静池叹了口气跟在徐千景身后,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而徐千景提剑前行的身影,在晨光里拖得老长。
……
炮火和枪响让剧院前的广场变得好似一个战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曾经金碧辉煌的装饰上也布满焦黑的孔洞,整个建筑物几乎成为废墟。
柳随和陆夕叶两人背靠着背,发出轻声的喘息,全身上下遍布细小的伤痕。
周围大批手持武器的猎兵失去意识躺倒在地,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了部分人的存活。
猎兵集团作战的麻烦所在,就在于以数量和精妙动作组成的包围圈。
他们最大程度地利用数量优势,像狼群追杀猎物一样歼灭敌人。
手上的武器也都是特制的,专门为了这个环境进行过多次测试,让战斗更加棘手。
“……唔,我饿了。”陆夕叶手中银色长剑微微颤动。
刚才的激烈战斗中,不仅陆夕叶的灵力几近枯竭,就连陆若夜也快要无法维持变形了。
“小子,你做了什么?”刑寅的话中带有一抹疑惑。
他同样消耗极大,已经快无法维持展开的钢铁护甲了,弹药也全部用光,手上的炮筒已经成了摆设。
与之对应,柳随仍然保持强大的灵压。
在刚才的战斗中柳随肆无忌惮使用灵技,完全看不出半点计划性。
当时刑寅还在内心嘲笑他的天真,以为他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
所以他专心牵制四曜境的陆夕叶,完全不把柳随放在眼里。
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到了最后,全场战斗力保持得最充足的反而是这个境界最低的年轻人。
“因为我底子打得好啊。”柳随悄悄对陆夕叶比了个手势,脚下用力冲向刑寅。
原地腾起大片烟尘,完全掩盖住陆夕叶的身影。
看着跑向自己的柳随,刑寅忽然露出狞笑,举起本应由于过热而无法使用的炮筒:
“成熟的猎兵总会多留一张底牌。”
一颗榴弹从炮口喷射而出,被迎面而来的人影吸入胸口。
由于自身处于高速行动,柳随似乎完全来不及回避,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胸口开出的大洞,完全消散在空气中。
原地只剩一缕青烟,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惨状。
内力活化型灵技·疾影。
这是将消除自己气息的杀意决进行活用的技能。
一瞬间爆发强烈的气息之后,立即使用杀意决,让敌人在感知上产生出现残像的错觉。
这种高级技巧对时机和灵力运转要求极为严苛,完全不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年轻人可以用出来的。
强烈的反差让刑寅不由得为之一怔。
抓住这个机会,柳随身形一闪,出现在他的身侧,右手挥剑横扫其腰腹。
刑寅毕竟比柳随高出一个境界,即使无法使用灵力,经过强化的身体素质还在。
他抬起腿,打算用胫部的护甲挡住斩击,同时把炮筒当作武器直接用力砸下。
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左手接下钢管的柳随双脚完全陷入地面,整个人矮了一大截。
无视手臂发出的哀鸣,柳随挥出的剑去势不减,将钢甲完全破坏,深深切开刑寅的小腿。
双方的攻防电光火石,仅仅一瞬间,柳随用骨折的左手,换来敌人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下你就跑不掉了。”柳随因疼痛倒吸一口凉气。
“可恶的小子,要不是和陆家小姐交手浪费太多灵力……”刑寅踉跄后退,咬牙切齿道。
忽然他这才注意到,陆夕叶已经很久没出声了,自从被烟尘掩盖行踪之后。
“难道说……”他急忙回头看去。
但是已经太迟了,陆夕叶已经无声地到了他的背后,手中长剑斜斜上撩。
她将最后的一点灵力全部用在发动杀意决上,趁着柳随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默不作声地来到刑寅的死角。
鲜血四溅,一条覆盖的钢铁护甲的手臂飞上天空。
腿部遭受重伤,又失去左臂,刑寅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沉重的质量让地面都为之颤抖,墙壁的裂缝也扩大了几分。
陆夕叶搀扶起柳随,转头看向刑寅:
“该老实交待了吧,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的猎兵团这次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事后注定无法继续在国内展开活动。
甚至很有可能在接下来面临的追捕中被彻底剿灭,永远失去这个名号。
如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话,付出的牺牲未免太大了,光现在死亡的团员已经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