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云紫璃一走,殿内一直不曾吭声的云嫔,便仗着青萝青萝太后是自己的姑母,哼声说道:“面上看着春风得意,却不曾用心想想,就她那副尊容,皇上能看得上才怪砦”
闻她此言,青萝青萝太后不禁眉头皱起,目色不悦的看向云嫔。
“云嫔这话说的,好似你见过皇后的真容似的。”不等青萝青萝太后开口,萧染儿不冷不淡的轻叹嘲讽道:“话说回来,若云嫔妹妹,也有皇后一样的出身,可为皇上和太后分忧的话,那此刻……陪着皇上一同进膳的,便是妹妹,你便也不用在此说这些风凉话了。”
“你……”
云嫔气极,想要怒指萧染儿,却在接收到青萝青萝太后警告的目光时深吸一口气,哂然笑道:“嫔妾怎么觉得,萧妃姐姐说这话,好似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啊?”
“你……”
“你们都给哀家闭嘴”
萧染儿原本瞧不上云嫔,更不屑跟她起冲突,但是此刻她给鼻子人家上脸,便也想不冷不淡的刺云嫔两句,却听青萝青萝太后忽然冷喝一声,只见青萝青萝太后抚上自己的鬓角,一脸头疼的样子:“哀家还在这里坐着,你们便可如此肆无忌惮的,是当真觉得,皇上将哀家囚在这佛堂之中,哀家就不当用了么?”
“臣妾不敢”
萧染儿站起身来,对青萝太后垂首福身,一副毕恭毕敬姿态。
云嫔冷冷一哂,看向萧染儿,眸中满是敌对鳏。
她们,在儿时便是故识,且姿容不相上下。
但最后,萧染儿凭借父兄之力和嫡出身份,先嫁给了赫连远做侧妃,后又位列萧妃之位,而她,却因为庶出身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莺入宫,尽享荣华,直到最后才靠着青萝太后的缘故,勉强能够进宫做了个嫔。
这,让她的自尊心,深受打击
“没有心肝的东西”
见云嫔如此模样,青萝太后暴喝:“哀家让你进得宫来,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照顾好皇帝,可此刻你倒好了,先学会以下犯上,目中无人了”
“嫔妾知错了,太后息怒”云嫔被青萝太后喝斥的浑身一抖,连忙垂首认错。
青萝太后fèng眸半眯,眉心紧拧,半晌儿,才暗叹一声,扶着刘姑姑站起身又走到佛龛前跪下身来。。
见状,柳莺并未多说什么,便带着自己的人,也离开了大殿。
看着殿中央处,剑拔弩张的萧染儿和云嫔,如烟不禁娇笑出声:“两位姐姐如此相争,可能争出个皇嗣么?如若不能,便还请两位姐姐都平平火气,毕竟……姐姐们,都不是皇上最宠爱的人”
如烟此言一出,无论是萧染儿,还是云嫔,皆都面色一滞
自皇后出事之后,在宫里,皇上一直最宠的,都是如烟
可此刻,她竟如此言语
这不是明摆着,在向她们两人炫宠么?
两人的视线齐齐落在正抬步向外的如烟身上,若眸华可为刀剑,此刻她们定已将如烟,施以凌迟之刑
承乾宫。
宫殿巍峨,台阶高耸。
云紫璃步下fèng辇,缓步向上。
对于这里,她并不陌生。
可谓是十分熟悉。
但,此刻,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孩子,云紫璃的心,便随着脚下台阶的一一后退,而跳动的越发快了些。
终于,台阶数尽,她得立承乾宫前时,却又生出近乡情怯之感。
一文见云紫璃伫足不前,不禁催促道:“今日,皇上特意在大殿上摆膳,只等着娘娘过来一起享用,娘娘请……”
云紫璃垂眸,是一文做着引臂动作的手臂。
静默片刻,她深吸口气,唇角微弯着,抬步迈入大殿门槛。
大殿内。
赫连远怀抱赫连缅,早已等候多时。
当耳际,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时,他倏然转身。
只他一转身间,他怀中,已然八个月,只穿着一件明黄色小肚兜的人儿,直直的,映入云紫璃的双眸之中。
云紫璃心下,微微一颤,双眸之中,隐隐有氤氲之气萦绕。
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九死一生生下后,却一眼都没有见过的孩子啊
“娘娘,我便不进去伺候了。”
窥得云紫璃的心下起伏,沈凝暄往里面忘了一眼,看着那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二人,双唇不禁抿成一条直线。
赫连家那小子,果然好算计。
他知道她家傻女儿最在乎什么,也知道如何体现出他的不可或缺
不过,他这样费尽心机的样子,她并不待见就是了。
沈凝暄说话的语气不带好,不过这会儿云紫璃已然顾不得老娘高兴不高兴了,她满心满眼,都是
赫连远怀里的孩子。
低低轻应一声,她眉心舒展,竭力止住自己唇瓣的轻颤,缓缓抬步,向着大殿中的赫连远父子走去。
一文笑看着云紫璃入内,为这一家三口难得的团圆而动容,不由也跟着勾了勾唇角。见小丁子脚步未停,也想跟着云紫璃一起入内,他蓦地抬手,挡住了小丁子的去路。
“呃……”
小丁子见拦住自己去路的是一文,面色微变,忙垂首恭身:“奴才见过一文大人”
“怎么着?”
一文低蔑的看着小丁子,讪讪然道:“连本官都留在了外面,你还想进去跟皇上和娘娘一起用膳不成?”
“奴才不敢”
小丁子见一文神色不善,想了想,后退两步,止步殿外。
大殿内。
云紫璃已然行至赫连远身前。
水眸中光华闪动,她的视线,直直凝望着赫连远怀中,正吸吮着手指的赫连缅,见他虎头虎脑,粉雕玉琢的样子,她心下一酸,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哭什么?莫哭”
赫连远抬手,动作轻柔地抚上她的眼角。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见到了缅儿,你该高兴不是么?”
“我的孩子……”
脸上的泪水,刚刚被他拂去,却又再次泛滥。云紫璃心中,母爱泛滥,用力吸了吸琼鼻,微扬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可以清晰一些,她弯起嘴角朝着赫连缅伸出手来。
自赫连缅出生之后,她连一眼都不曾仔细的看过他。
一晃,八个月过去了。
如今,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看看他了。
眼前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
他的眉眼之间,有像她的地方,亦有像赫连远之处。
他是那么的小。
那么的可爱。
那么的漂亮。
那么的,让她心疼
轻轻的,将他搂抱怀中。
云紫璃那颗千疮百孔后,已然冷透的心,只在一刹那间,便变得格外柔软。
或许,是母子天性。
对于云紫璃的搂抱,小小如赫连缅,并不反感,而是伸出白胖的小手,轻轻扒着云紫璃脸上的面纱,黑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跟疑惑。
云紫璃握住他的小手,无比亲昵的磨蹭着他的小脸,眼底的泪,再次决堤,连带着,打湿了她面上覆着的白色纱巾……
“乐儿……”
赫连远见她一哭不可收拾,深深喟叹一声,伸出手臂,将云紫璃母子,如至宝一般,轻拥入怀。
他从不相信永恒,但是在这一刻,他却希望这世上真的有永恒
许久之后,云紫璃的情绪,才稍显平复。
看着膳桌前,抱着赫连缅,已然哭肿了双眼的云紫璃,赫连远心下钝痛
咬了咬牙,将心下痛意压下,他抬手取下她的面纱,而后动作轻柔的逝去她脸上的泪水:“你若再哭,便该吓到缅儿了”
“嗯……”
声音里,依然带着轻颤,云紫璃垂首,又亲了亲赫连缅光洁的额头。
赫连远眸底一柔,垂眸为云紫璃添上一些饭菜,轻声问道:“方才你见过太后了?”
“是”
云紫璃只顾看着赫连缅,随意的附和了一声。
赫连远微微一笑,问道:“再见她,可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云紫璃闻言,终是抬眸看了赫连远一眼,淡淡地扬了扬眉头,她并没有回答赫连远这个问题,便再次垂首,逗弄起怀里的赫连缅来。
赫连远知她的心思,此刻都放在孩子身上,无奈的摇了摇头,亲自动手,往盛着燕窝粥的膳具中添了些菜色,他轻轻端起,并以汤匙搅匀舀起,送到云紫璃嘴边。
因他的动作,云紫璃的心,蓦地一僵,不禁再次抬眸看他,提醒他他的身份:“皇上,您是皇上”
“我是皇上”赫连远迎着她的视线,轻轻一笑,扬了扬手里撑着燕窝的汤匙,理所当然的轻道:“不过我伺候自己的妻儿,却是天经地义的别说这些了,我知你一早起来,快些用些东西,饿着还怎么带孩子啊?”
云紫璃闻他此言,心中滋味,酸楚犹在,却无奈,也无心力,去抗拒赫连远此刻的温柔。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实在舍不得将孩子放下,她暗叹口气,轻轻启唇,张口将汤匙里的燕窝粥含入口中。
口中,粥菜交~融的味道弥漫。
抿唇之间,和着咸咸的眼泪,被云紫璃悉数咽下肚里。
赫连远微微垂眸,又舀上一匙,眉宇轻挑着喂着云紫璃:“我听闻,太后派了小丁子到里宫里当差?你若是觉得不便,我可将你把他处理掉”
“不必”
云紫璃眸
华微睁,抿唇一笑,对赫连远轻道:“青萝太后所想,无非是在我宫里,安插上自己的眼线,如今她光明正大的让小丁子跟着我,总比暗地里不知派了谁来的好些。”
当初,阿媚之所以来到她的身边。
根本就是因为,她也是别人安排给来的眼线。
但最后,阿媚却成了她最好的姐妹。
有的时候,别人派来眼线,不一定就是坏事。
“你的意思是,当真要让小丁子跟在你身边?如此怕是日后你行事起来,会有诸多不便”赫连远凝着云紫璃唇角的那抹浅笑,不动声色的抬了抬手里的汤匙。
云紫璃倒也不客气,径自张口吃下。垂眸深凝着怀里的赫连缅,云紫璃的心下再不见任何负面的情绪。
“我是说把他留在奉贤宫,而非让她跟在我身边,此事我自有对策,你不必操心”眼看着赫连缅握住她的手指,竟也要往口中送去,她红唇微弯,而后又绝美一笑。
将她的笑,尽收眼底,心下微动,赫连远握着汤匙的手,蓦地一顿
云紫璃感觉到他的怔愣,眸华轻抬,疑惑出声:“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里有些脏了……”
语落,赫连远倾身上前,准确无误的,轻吻云紫璃微翘的唇角。
赫连远的吻,来的突然。
让云紫璃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
心跳,瞬时间漏跳一拍。
明眸微扬,眼睁睁的看着赫连远坐回原位,云紫璃抱着孩子的手,不禁收紧了几分。
赫连远迎着云紫璃的视线,唇角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静静凝视她半晌儿,见她只怔怔的看着自己,却不见其他反应,赫连远眉宇一皱,轻声问道:“可是生气了?”
云紫璃生气吗?
赫连远如此,本在她预料之中。
她倒算不上生气,不过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暗自强定心神,她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无论愿与不愿。
如今,她既是再回后宫。
便是他的女人。
他这样做,并不算过分
低眉敛目,将视线重新停落在赫连缅身上,她轻叹说道:“身为皇上的皇后,当以皇上恩宠为荣,我为何要气?”
话,虽说的好听。
但云紫璃脸上的那抹苦笑,却让赫连远的心底,蓦地一疼,霎那间酸涩不已。情不自禁的,拥着云紫璃母子入怀,他轻揉她的发髻,满眼满心都是对她的宠溺:“在这深宫之中,女人都喜欢为难女人,既是别人会想方设法的来为难你,你又何苦要自己为难自己?”
云紫璃黛眉微蹙,在他怀中昂起头:“皇上此话何意?”
赫连远垂眸,与她四目相对。
沉寂半晌,不曾言语。
许久,终是紧了紧搂着云紫璃的手臂,他如她一般,轻轻苦笑:“昨日夜里,无澜来过承乾宫,他与朕把酒相对,直到深夜才归。”
云紫璃心下微窒,想到无澜,她思绪微转,呼吸稍急。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无澜将她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了赫连远。
“他从不是多话之人,想必今次,却多少让我失望了些……”轻轻的,喟叹一声,云紫璃声音转冷:“他可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话,问出了口。
云紫璃才知,自己根本是多此一问。
从新越到吴国,赫连远对她珍之又珍,可谓视若至宝。
但即便如此,他却从不曾有过任何逾越的行为。
但此刻,他却如此……
可想而知,无澜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你我今生,已然蹉跎过不知多少回,他也是希望我们两人,可以不必再错过,希望你我和孩子,可以真正的团圆”看着云紫璃的反应,赫连远亦然略显疲惫的轻叹问道:“如若他不说,你又打算何时才与我言明,以前的乐儿,已经回来了?”
闻言,云紫璃直觉自己的整颗心,噗通一下沉入了谷底。
赫连远凝眉,注视着云紫璃,眉头紧蹙:“乐儿,你明明知我心中想你忆起从前,既是恢复了记忆,便不该瞒我”
“不该么?”
抱于怀里的赫连缅,因云紫璃陡然拔高的声量忽然哭啼,云紫璃抱着他站起身来,在赫连远身前来回踱步。
“那皇上觉得我该如何?”反问赫连远一句,云紫璃轻轻回眸,并冷然一笑,“比起皇上对我的隐瞒,我所隐瞒的事情,不过寥寥”
既是,他已知她恢复记忆。
那么此刻,她大可与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曾几何时,她对赫连远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没有一丝怀疑的。
但如今……
在云紫璃看来。
从一开始,赫
连远便不曾与她真正交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是他不曾拿出真心,她又岂会傻的如从前一般?
赫连远见月脑子里眼底冷然,语气冰寒,不禁俊眉一凛,轻唤:“乐儿……”
“皇上可是忘了?”
云紫璃蓦地出声打断赫连远的话,冷冷开口:“以前我便说过,独孤长乐已然死了,如今……云紫璃也死了,而我……是新越的端顺公主既是如此,过去的事情,记不记得又有何干?便是记得,我觉得也没必要要跟皇上言明”
听到云紫璃如此赌气的言语,赫连远的面上,顿时覆上一层薄怒声音陡的升高,他怒声说道:“你是端顺公主没错但你却也如朕一样健忘不成?此刻你除了是新越的端顺公主,还是朕的皇后”
他在最后一句上,格外加重了语气。
云紫璃闻言,哂然一笑,便再不辩驳什么。
是啊
几经生死,她到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仍旧是他的女人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要让他知道:“我是你的皇后又如何?赫连远,你听好了,记住了,不管我恢复记忆与否,我之所以回到吴国,做你的皇后,都是因为孩子,而不是因为你”
“独孤长乐”
赫连远气极,声音又高了一度:“我知道你在气我什么,那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
怀中,赫连缅哭的更大声了。
云紫璃心下暗慌,眼底的泪水,瞬间决堤:“缅儿莫哭,莫哭……”
赫连远抬眸,凝着她蕴着慌乱和心疼的侧脸,有些恼怒的闭了闭眼,而后缓步上前。伸手将一直啼哭的赫连缅接过,而后轻晃抚慰,待孩子哭声渐歇,他方才对云紫璃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一开始接近你动机不纯,怨我没能保护好你,但说到底,你的心里,还是有我和缅儿的,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不能多给你我一个机会,让我们相互坦诚呢?”
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他都害怕再次失去。
如今他已经悔死了,今日既然将事情说破,不过是认个错,先低个头,他乐意的很
“坦诚?”
云紫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眉心紧拧着仰望着赫连远:“皇上该坦诚的时候,未曾坦诚,如今再来坦诚,不觉得晚了吗?”
闻言,赫连远面色倏然阴沉。
云紫璃垂眸,任泪水滴落,双眸微暗,如深潭一般,让人不知其深浅:“若是在我最信任你的时候,你对我坦诚,或许我还会相信,但是现在……”
云紫璃冷冷的,凛然一笑,迎视着赫连远的眸子,语气冰冷道:“若不是我临盆那日,朗月到仁和宫,让我知道了一切,我想……你应该骗我一辈子,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如何可怜可悲可叹啊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从不曾想过你的嘴里,除了金口玉言,竟也会说出谎言”
他,辜负了她对他所有的信任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心,真真是错付了他
面对云紫璃的指责和冷言奚落,赫连远不禁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
愤怒悲恨
他,可以想见,在那个时候,云紫璃的心底,会是如何心境
双拳,倏然握紧。
紧接着,便闻听哇的一声
怀里的赫连缅,因他手下用力,竟又痛哭起来
见状,云紫璃直接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接孩子。
但,赫连远并未将孩子递回给她。
而是任其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轻哼哄慰着。
云紫璃抬眸看着身为一国之君的赫连远,竟如此细心的将赫连缅哄的不再哭啼,心下滋味莫名。
用力的,深吸口气,她面露哀色,委屈说道:“若我不曾有事,此刻孩子最亲近的,便该是我。”
赫连远怔了怔
意识到她话里的哀伤,他心底如针扎一般。
深深的,一叹过后,他轻声说道:“如若你想,日后与孩子最亲的人,必定是你。”
“日后?”
云紫璃望进赫连远幽深如海的双眸之中,半晌儿,方才哂然笑道:“但愿如皇上所言我能平安伴他长大成人”
“你当然可以伴他长大成人”
赫连远皱眉,似是立誓一般,凿凿声道:“今生,你已为我死过两回,我若再保护不了你,这一国之君,还要来何用?”
一次,他是无奈
两次,是疏失
而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容忍任何人,再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根毫毛
谁都不行
将孩子置于摇篮,赫连远回到云紫璃身前。
抬手,扶住她的双
肩。
他轻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乐儿,还是云紫璃,亦或是新越的端顺公主,以前的事情,无论我此刻说些什么,都是苍白的……此刻,我只许你以后……我,以江山作保,必保你和孩子安全无虞”
云紫璃抬眸,凝睇着赫连远无比坚定的神情,云紫璃心意微动,但是很快便告诫自己,莫要好了伤疤就要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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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