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静静望她几秒。忽而却是温文一笑。
他并未接过碗,却是说道:“望舒,你是从小跟着我的,和小七又是那般情分,她临走时的最后一封书信,亦是委托本王照看与你,可本王到底是太过繁忙,做得不够。”
望舒只当是兴王心里允了这件事,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望着兴王,端的是娇羞无限。她盈盈站着,小声道:“王爷便是奴婢的天,只要能天天跟着王爷,奴婢也不求名分……”
却只听兴王冷冷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如今你又是不顾身子找回这玉坠来,本王越发觉得对不住你,便在今晚罢,今晚本王便要王妃书信给母亲大人一封,认了你做妹妹,以后一应供应,皆按小姐的份例。”
望舒之觉得头顶似有焦雷劈过,呆呆愣了半响,慌忙道:“王爷隆恩,这般的恩典,望舒可是担当不起,再说这样的大事,理应要和王妃商量……”
她知兴王虽和王妃不甚亲近,但却很是敬重王妃,兴许王妃还能为自己美言几句。
兴王只是淡淡一笑,打断她的话道:“此事本王便做主了,王妃贤德,此事也必是应了的。本王如今有些累了,望舒你先自退下吧。”
望舒心中便有万般委屈,想到王妃屡次叮嘱她的“万事要以王爷为重。”也再不敢辩驳什么,只含着泪静静站着,不说话,也不告退。
良久,方才轻声问了句:“王爷是嫌弃奴婢了么?嫌奴婢没用,伺候不了您,才打发奴婢去做什么劳什子小姐?奴婢不要什么小姐身份,只求王爷多派些活计给奴婢做。”她倒是也心思活络,她这般的身份,即便是兴王有心抬举她,多半老王妃也不会同意她上族谱,那小姐的待遇又是什么,不过每月多几两份例,多几个使唤的人,可一旦有了这个身份,自己再也不能随身跟着兴王了。
是得是失,一目了然。
兴王念着多年情意,加之觉得愧疚于小七,当下虽然烦闷不耐,却仍是温言笑道:“你这丫头,可真真不是个偷懒的命,也罢了,这玉坠本是夏姑娘的,你便速去还了她。”
且说夏玲珑一夜劳累,情急之下,又是跳水,待到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腹中胎儿,亦是颇有些悔恨。
这个孩子,已经在自己腹中,三个月有余了。
她初时并不知情,而渐渐的,那反应越来越强烈,她虽未有经验,心中却是知晓的。这里虽不比宫中,可夏玲珑素来小心,只是谨慎着不让他人看出端倪。
可是这又怎么能瞒得过兴王?一来他师承妙善大师,对医术颇有研究,二来兴王颇为关注她的一言一行,怀孕这般的动静,兴王早就看在了眼中。
彼刻,夏玲珑轻轻抚摸着肚子,微笑道:“也好,他是个君子,知道了,便必会护你周全。”
正自喃喃自语,却见望舒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只见她面色黑沉,脸上犹有泪痕,进门也不说话,将那玉坠叮咚一声扔在桌上,便转身要走。
“且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