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福尔泰想了很多办法,也努力的想让塞娅回心转意,不过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是徒劳。
半个月之后,他还是分外不舍的带着圣旨,同西藏土司一起离开了京城,直奔西藏而去。
对于巴勒奔和塞娅来说,这次联姻可谓是相当成功,各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福尔泰,他一个奴才,又有谁会去在意他的意愿呢,能够让他成为驸马,已经是抬举他了。
眼看着大队使节们热热闹闹的离开了京城,龙隐天才算是松了口气,得空好好休息了几日。
随着西藏、蒙古的相继平定,大清国的边疆除了东北还有些不安稳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得到了稳固,如无意外,百年之内大清国都不需要为边患发愁了。
这样一来,整备裁军、削减庞大的军备开支,就成了他这个皇帝首要考虑的事情。
看着皇阿玛连吃点心都在走神的样子,永璇不用想也知道皇阿玛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所以他干脆坐到皇阿玛身边,半开玩笑的说道:“皇阿玛,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不要儿臣帮您出出主意?”
龙隐天放下了茶杯,侧头看着永璇,微微一笑说道:“朕的确是遇到了些小问题,要解决并不难,只是……朕下不了那个决心啊……”
永璇听了稍感意外,在他的眼中,皇阿玛一直都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能够在一件事上如此犹豫不决,这很显然并不是皇阿玛的风格。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皇阿玛本不愿做这件事,但是方方面面的外力又迫使皇阿玛不得不考虑。
联想到最近各方使臣离京,永璇很快就猜出了个大概,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温柔中又带着点欣喜的微笑。
‘没想到皇阿玛居然也有这么任性的一面,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独属于我的特权。’
“皇阿玛,其实您如果真的不愿意裁军,不如就想一个折中的法子,要不然朝堂上的那些个老臣子们,烦都会把您烦死的。”永璇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也很明显了,他还是支持裁军的。
毕竟穷兵累牍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只不过皇阿玛身为皇帝,即便是做法有偏颇,他还是得考虑皇阿玛的面子,不然弄得皇阿玛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这些事不用你说朕也明白,朕虽然不是个明君,但也绝不是听不进去谏言的昏君。”龙隐天有些惆怅的笑了笑,他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少有的有那么一点反常。
“皇阿玛能这么想,儿臣就放心了。”永璇也没再多问,身为臣子的分寸他还是拿捏的极好的,他明白公私分明才能让他和皇阿玛的感情更加稳定持久。
龙隐天收敛心神,略微呼了口气,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朕听说前些日子永瑢又给你去信了,那个臭小子居然抗旨不尊,是不是又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皇阿玛,冤枉啊,这可不关儿臣的事。”永璇嬉笑着,一边搂着龙隐天的胳膊,一边为自己辩护,“之前儿臣听闻也是吓了一跳呢,所以就连夜写了信过去。这不,六哥才刚给儿臣回了信,儿臣还没来得及和您说,没想到您就知道了。”
“永瑢那小子从小就不安分,心里的主意也多。不过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朕不想让他留人话柄,你从小就和他最为亲近,好好劝劝他。”
因为有粘杆处的存在,所以龙隐天早就知道了永瑢抗旨不尊的原因,这次没有苛责他,反而还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很明显不单单是为了他。
毕竟永瑢虽然是个比较得帝心的阿哥,但面子远没有那么大,和永璇相比差远了。
不过这话在永璇听来则越发的感到意外了,皇阿玛的脾气他可是清楚得很,赏罚分明、说一不二。
永瑢这次抗旨不尊,皇阿玛非但没训斥,反而还让他私下里解决,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看来得去粘杆处好好问问了……’
心里这么想着,永璇回答的却一点都不慢:“是,儿臣会好好劝劝六哥的,您就放心吧。”
说起永瑢,龙隐天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昨日刚刚回京的永壁,忍不住感叹了句:“永壁这次能够安分的回来述职,五弟也算是去了块心病啊……”
和永瑢一样,永壁也是一走好几年,几次调任他都给推了,龙隐天本以为这次调任他还是会推辞,没想到他却一反常态,痛痛快快的接了旨。
对于永壁和永瑢之间的那点事情,龙隐天是知道的,不过他并不打算管,感情的事情越管越乱,倒不如顺其自然,只要他们不做出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永璇同样也是忍不住心中叹气,他早就知道永壁对永瑢的感情不一般,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往情深,不过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必永壁这次是彻底死心了,所以才会调任回京的吧。
永壁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样的人不愧是他永璇看上的朋友,值得深交。
“皇阿玛,干脆咱们明儿个就去和亲王府上看看吧,儿臣可是听说因为永壁回来,五叔开心的又打算办丧事了呢。”一想起那个为人和善的“荒唐王爷”,永璇就忍不住一乐。
他对于活人办丧事很好奇,而且他也是想借机让皇阿玛散散心。
龙隐天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呦,他终于又肯办丧事了啊,以前朕和他提过几次,他都找借口给搪塞过去了。朕还一直觉得可惜呢,以前都没得机会去看看,后来想去凑个热闹他却不办了。”
“都说五叔荒唐,儿臣看啊,皇阿玛才是贪玩的那个!”永璇笑眯眯的调侃着皇阿玛,不过下一刻就被皇阿玛霸道的禁锢在了怀里,夺去了口中的空气……
第二天,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永璇一看到皇阿玛那种戏谑的眼神,心中就愤愤不已,但他还不能够说什么,只能拿身下的坐垫撒气。
昨天他只是调侃了皇阿玛一句嘛,没想到皇阿玛就直接把他搂在怀里,吻得他全身发软、喘不上来气,就连下唇都被咬的有些红肿了,害得他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龙隐天此刻则是心情大好,看着心爱之人那有些红肿的嘴唇,任性而又可爱的动作,充满诱惑力的灵动眼神,他的心底里就是一阵难以自控的悸动。
若不是怕真的惹恼了自家的小猫,他说不定就直接在马车上把永璇给吃了。
永璇实在是被皇阿玛这种露骨的眼神看的受不了了,随手拿起软垫就扔了过去,并且还嗔怒道:“皇阿玛,不准在看儿臣了!”
“好好,朕不看了。”龙隐天随手接住了那个软垫,直接把它垫在了手肘下面,托着腮把视线转向了窗外,唇角的微笑若有似无,看上去就好像有多听爱人的话一样。
永璇见皇阿玛这个样子,心里面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心弦更加的紧绷了。
皇阿玛什么脾气他可是了解的很,现在表现的这么配合一定有问题,说不准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权衡了下利弊,犹豫再三,他还是动了动身体,慢慢挪到了皇阿玛的身边,同时小声嘟囔道:“哼!皇阿玛真坏!”
“呵呵……”龙隐天忍不住笑出了声,回过头直接把永璇搂进了怀里,很霸道的说道:“算你聪明,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别想睡觉了。”
‘果然……’永璇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哀怨的样子,自己这辈子就是被压迫的命了,想翻身,比登天还难啊。
皇阿玛原本就很强势,自从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皇阿玛的霸道和独占欲就彻底爆发了,以前他还能够有点私人的空间,现在则是完全被皇阿玛给占据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却是乐在其中,甚至于还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感,因为这能够让他深深的感觉到皇阿玛对他的心意。
嬉笑玩闹了片刻,马车也停在了和亲王府的后门,而门两侧还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
龙隐天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弘昼今天大办丧事,前来“吊唁”的官员一定不少,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决定从后门悄悄的进去。
前来开门的下人一看到龙隐天和永璇顿时傻了眼,就在他反应过来准备下跪行礼的时候,却被龙隐天给拦住了:“今天朕是微服出宫,那些个虚礼就免了,你也不必通传,朕自行前去就好。”
虽然这个下人很想前去通传一下,好让主子做做准备,不过他却没那个勇气抗旨不尊,毕竟皇上说的话那可是圣旨,抗旨可是要杀头的,所以他也只好低着头,该干嘛干嘛去了。
龙隐天不是第一次来和亲王府了,永璇更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串门子,所以即便没有下人引路,他们也和逛自家后花园差不多了。
沿着长廊慢步,刚刚转了个弯,他们就听见了前面传来的阵阵哭声,再搭配上这王府里到处可见的白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王府里有谁过世了呢。
“没想到还真热闹,还挺像模像样。”龙隐天的脸上笑意更浓了,凑热闹看戏什么的,其实偶尔为之也挺有趣的。
永璇看出了皇阿玛的心思,在心里忍不住为五叔默哀了下,被皇阿玛惦记上,那就等着被好好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