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身上好痛,心里也好痛,连喘息都疼痛的不像话!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慕容燕很努力的不想要自己表现出怯懦,在沈云理的面前她明明可以很坚强地扛起一切,但是见到苏慕白,就是你不行。(.)
晃悠着身子,没有了刚起身的气势,慕容燕自己也很害怕这种血腥的气味,可是她更怕面对苏慕白,咬着渐渐流水血色的唇,再度偏离了他的方向。
“慕容燕!”恨恼着,气恼着,内心的情绪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苏慕白当着众人的面前高声嚷叫出她的名字,此时的他已经怒不可遏,一张如玉雕琢的俊颜向后狠狠瞪了一眼,那些随从立即识相地躲开。
因为这个名字,慕容燕站住了,她早该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或者说,她明明是想到了的,但是却不敢承认,因为这世间真的很难有完美的计划,也很难有不留破绽的谎言,也许他的突然出现,一切都结束了吧。
“你恨我?”好在这女人停下,否则苏慕白认为自己会疯,沉重的步子再度迈到她的面前,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慕容燕究竟在计较着什么,可是她的表现明明就是深入脊髓的恨意。
不言不语,但是慕容燕却抬起了头,沾着湿意的眼眸对上苏慕白清灰的眼眸,她做的是不是过分了,这男人本就不欠她什么的,可是他又何苦纠缠着自己不放,是不是自己早早死在小院,那才是最好?
看着彼此的落魄,两个人都柔软了许多,那只箭还插在慕容燕的肩头,如此的刺痛人心,苏慕白放低了音量,甚至试图让自己笑出来:“燕丫头,为什么恨我?”
他不懂啊,他真的不懂,是因为自己回来的晚了,还是因为她已经心有所属,还是因为自己拉着她复仇的事情,在苏慕白的眼里,这些都是无可奈何与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懂,这丫头为何就不能好好和自己沟通。
“焰,不是吗?”就在苏慕白话音刚落的时候,慕容燕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开口,清清冷冷,正符合她现在轻颤抖动的模样。
他不明白,他也不能够明白,这个男人的眼睛如此通透明亮,可是他的心,却已经被不堪的仇恨完全覆盖!慕容燕救不了他,但是她要让他清醒,这天下就是这天下,并没有什么所属,而自己就是自己,也不会成为跟随谁的一部分。
“什么?”为什么她的话自己总是听不太懂,苏慕白很心急,耐不住又往前凑了半步,而最伤人心的是慕容燕如同受惊小兔子一样,迅速地向后让去。
冰冷的表情,两个人比陌生人还要疏远的多,慕容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唇角否勾扯起一抹轻蔑的笑,阴阴地道了一句:“拜你所赐,我是焰,你该这么叫我。”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诱引,慕容燕真的很希望苏慕白可以掉进自己的全套,那么她就还有回寰的余地,如若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沈云理知道真想之后的表情。
焰,烈焰如火的女子!
这是苏慕白的期盼,他希望她能够如火,烧尽一切阻挡在两人的荆棘,他更期望自己雪耻的一刻,为什么她一定不肯与自己站在一起?一起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究竟谁错了,谁又知道,苏慕白只是不肯,不愿,更不甘心,说来道去就是这丫头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其实她已经爱上了,爱上了那个与自己势不两立的沈云理!
“你执意如此?与我分庭抗礼?”怒意再度战胜了理性,苏慕白什么都可以忍,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江山还没有夺回来,而自己爱的女人却又被沈家的男人抢去。
“嗯。”坚定,果决,如果苏慕白不是这么直白的问她,也许慕容燕还不会如此地肯定自己的心意,是他逼自己走上了,那么现在自己真的走上了,不就该好好的表现给他看吗?
“哈哈,哈哈——”怒极反笑,或者说慕容燕本身就很可笑,苏慕白泄了一口气,他看到了慕容燕骨子里的野性,其实那是他期待的,只不过爆发的方式不那么让他满意,她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孩子,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看清一切。
苏慕白的笑声很好听,可是就是令慕容燕感觉不舒服,仿佛芒刺再背一样的不安,然而就在她转身,想要摆脱这份难耐的时候,那种森冷的话音却再度开腔:“好!”
好?什么好?好什么?慕容燕苦苦地笑着,却没有力气回身,只是侧着脸去面对那个被仇恨折磨疯了的的人,不知道这个男人又会想要操控她做什么。
然而这一次真的出乎了慕容燕的预料,苏慕白笑得惨然,却真的没有再难为她,连多余的肢体接触也没有,只是在那一步的距离之外低沉地发话:“好,你要与我一争,我便成全你!”
凌厉的目光对上苏慕白的眼睛,那里面写着肯定,写着轻蔑,仿佛在说,以慕容燕的实力根本不足一看。
被这种不屑的神情所激恼,慕容燕的心意更加肯定,半眯起美眸一点也不显得单薄地开口反驳道:“别那么看我,我不会输!”
唇角的笑容绽放,仿若阳春三月的白雪徐徐生辉,苏慕白不得不选择放手,但是他也不害怕对峙,她说她不会输?可是自己一定会赢!
“焰,你记住,倘若你输了,你就一生一世做我的女人,心不可有二。”这不是一场空白的对决,苏慕白牺牲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所以他一定要索取等价的报偿。
饶是如此,慕容燕也没生出丝毫的退让之心,反而有越战越勇的趋势,同样在她不见血色的唇边扬起笑,冷寒刺骨地反口道:“呵,你若是输了,便把你那些仇恨烂在肚子里吧。”
“敢为一赌?”横眉立目,然而仍是俊姿绝代。
“敢!”咬紧牙关,却如一朵摇摇欲坠的纸花。
“呵。”清冷的一笑,似乎真的跑抛开了两人曾经有过的焦急,苏慕白向后退着步子,慕容燕永远也想不到,她究竟将自己伤害的有多么深刻:“想要赌,就先活着吧。”
这是苏慕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他不可能去帮助对手,而慕容燕既然选择了与自己为敌,那她就应该有不死的办法,所以他不要管,不要去担心,让着女人自己好好认清什么是活着,什么是死!
诧异地看着渐渐离自己远去的背影,苏慕白竟然就这么走了?慕容燕有些难以相信他的举动,是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他死缠烂打的做法,这一次自己是真的伤透他了吗?
心里生出酸涩的悔恨,然而慕容燕却不允许自己去承认,咬着因失血而苍白的唇瓣,决绝转声,向着山巅的方向一个人默默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苏慕白还是不争气地回望了她一样,剩下的路很长,也很难走,他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扛。
冰冷的水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慕容燕的鼻尖上,微微向上仰望,竟然不知何时已经乌云成集,排山倒海般地压来,慕容燕透支了所有的体力方才回到那个孤冷的小屋子,此时就只剩下她可怜的一个。
没人也好,不会有人看见她此时落魄得样子,不会听见她把箭拔出身体时的绝望还叫,也不会有人打扰她的清修,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守在床边,看外面的潇潇雨下,卷落一地的残枝败柳,多好的精致。
包扎好伤口,慕容燕身得秘术,她配的出最后的金疮药,她才不会死,不会让人看了笑话,她要好好地活着,活到最后,看着那些耀武扬威自以为是的人一个个倒下,她要活到天荒地老,直到有一天,自己厌倦再活下去。
泪水浸没了眼中一切复杂的光,鼻尖酸得让人难受,慕容燕没有力气去熬药,此时疲倦到了极致的她只想着攀在窗前静静地倚着,看外面的独特雨景,让自己好好地休息一番,暂且将所有的所有都抛诸脑后,就全都放在明日再说吧。
好一场大雨在山林间洗礼,唰唰地冲洗着叶片,又在地上活出了泥,仿佛将这个硬生生的大树林也搓弄得柔软起来。
慕容燕无力地看着,看水花溅起的样子,只觉得人变得放松,也不知道何时,她就那么安然地睡了,窗子还大敞着,不断地刮进寒冷的风,像是要夺走人最后的体温。
然而她却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在那个里沈云理就像是从天上降落到凡间的神仙,竟然乘着风来找她,而后很轻柔地将她抱起,那个温暖的怀抱是如此的真实。
自己做错了吗?没有,她只是想要活着,而且能对自己爱的人好一点。
自己爱错了人吗?不会的,明明在她的生命里,只有一个男人愿意对她笑过啊!笑得那样的好看,笑得那样的温柔!
云理,别走,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