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戏语，明明拿不起，却又放不下。
第九十五章戏虐无情
眸光凄楚地闪烁了一下，微微昂起头，慕容燕一双娇媚的桃花眸中迅速地积攒起水气，流光婉转，定定地看着面前靠得很近的沈云理，心里发着颤，自己是丑，很丑很丑，丑得没有勇气面对他。
“要哭了吗？”清冷的话音里带着嘲弄，一双冷峻的眼眸毫不松动地与她对视着，沈云理的心底一样的清寒萧瑟，他不明白，也想不通，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顶着这样一张丑脸，邱天皓还是肯牵她的手，把她带到众人面前？如果换成是自己，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勇气！
听到他的发问，慕容燕的心里也不知道为何就忽然宽松了下去，他说自己要哭，可是自己偏偏不要哭出来，不要脆弱给别人看，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是没有他的身份尊贵显赫，可是现在自己是自由的，两个人重新划分开了界限，就不该再混为一谈，自己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给他低头？
慕容燕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只是此时此刻她不想要在他的面前卑微到如微尘一般，她也想要保留自己那么零星的一点尊严，让两人看起来没有那么遥远。
看起来没有那么遥远，也就只是看起来，心下虽然荒凉，可是慕容燕还是用让人看不透的笑容代替了方才欲哭的表情，脸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心也莫名的疼起，甚至剥夺了她喘息的余地。
笑？还是这么爱笑么？沈云理的情绪并不高，敛眸细细瞄着慕容燕对的容颜，从她烟柳似的绣眉，到圆润的鼻尖，再到陈横在她面颊上，此时已经结痂成褐色伤口，心口忽然痛了一下，可是这种痛不足以弥补他的恨，恨她的背叛，恨她的欺骗！
愠怒地咬着牙，自小就生活在傲慢巅峰的沈云理，第一尝到了被人剥夺的痛楚，即使这个女人是自己丢掉不要的，可是被别人捡去，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近要好，他就觉得怒火中烧，就像是扎进了油锅一样，不断地煎熬着他的整颗心。
内心深处真是纠结的紧，目光游走上慕容燕粉嫩的唇，沈云理还记得它的柔软触感，可是越是如此他就越加的心烦意乱，脑海中介怀的就是别的男人是不是也享受过这份温软，是不是也占有过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笑容僵持在慕容燕的脸上，可是一道丑陋如爬虫般的伤疤横跨在那里，她自己很清楚，即便是自己有倾城倾国的姿色，此时也绝对看不出丝毫的美感。
然而就这样被沈云理**裸地盯着，慕容燕的心上坚硬外壳终于还是被一点点打磨殆尽，开始心虚动摇，目光也不再如初始时的坚定自信，最后还是败给了他的气势，懦弱地垂下头。
可是她的逃避无效，就在慕容燕刚刚低下头的时候，沈云理却蛮横地捏上了她的下巴，迫使这女人和自己对视，在她的眼眸中快速地辨析着她的心思，不想放过，亦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额——”下颌被抓捏的生疼，更何况还连带着她脸上的伤开，几乎要逼下慕容燕的泪水来，在维持她作为面具一样的笑容，也根本没有意义，只能微微皱起眉首，惶恐地等待着，不知道沈云理今天又是要来做什么。
“怕了？”剑眉轻佻，虽然心中的恨与痛不减，是沈云理却要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睨视着这个不言不语看起来乖巧，却让他抓狂的女人，那种戏谑的想法便忍不住变为现实，脱口嘲讽道。
“嗯。”抿着唇，慕容燕的泪光已经在伤痛和心痛的双重逼迫下盈满了眼眶，唇角生而苦涩地扬了一下，算是有着些许抵抗意味地，竟然顺应着沈云理的话，点头哼应了一声。
眉头稍蹙了一下，短暂瞬间让沈云理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女人竟然对自己生出抵触的情绪？她是疯了，还是认为她这个未来的南蛮王子妃已经可以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
“哼。”枭傲的一声冷笑，沈云理愁虑几乎一瞬即逝，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昨晚那件事情他倒是觉得慕容燕有些无辜，倘若她真的对偷走《珍珑棋书》一事毫不知情，而后才认识了邱天皓，那么这个南蛮十六王子，无疑就是在向自己挑衅。
十年来，从还是少年的时候他便每年都参加这个百花聚宴，倒不是他对这些个花草有兴趣，而是他不得不接受母后的命令，虽然对这些个别国的王子公子子也没有多加注意，但是这个邱天皓至少还有些印象。
此人热情外向，能言善道，不过在这个表象之下沈云理却旁观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也是他不爱和这些纨绔子搀和，总是一个人默默坐在一盘旁冷眼旁观，所以沈云理才细致地发现了一些潜在不易为人所察觉的东西。
这个邱天皓虽然总是表现出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坦诚的模样侃侃而谈，实则却很有心计，仔细听他说的虽然多，接人话题也快，但是话里话外其实都是绕道而行，不仅巧妙地避讳开不该探讨的东西，同时阿谀奉承的能力也超乎众人，口口声声总是以小弟自居，却在潜移默化中同化了别人的思想，最后十事九定基本都是听他的。
如果两人不是早先就相识而预谋自己的话，那么这样一个心机深重，城府甚深的男人接近慕容燕这样一无所有的下堂妇，又不是贪图她的姿色，那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眸光转的越发深邃，沈云理暂时还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不过他倒是觉得邱天皓似乎是有意针对着自己，只是真若是如此的话，他倒是愚蠢地高看了这个女人，从身价到相貌才智，这样的女人如何才能配得上自己？呵。
两人就这样不平等地对望着，慕容燕无能为力地垂着手任他摆布，而沈云理则怀着自己的心思，富有力量的大手就那样不留情面地牵制在她的脸上，足足盯了许久，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方才懒洋洋地开口故意勾吊起慕容燕的情绪道：“我特意早些出来等你，有没有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