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活,王大哥为了照顾兹究,安排他拎水泥,把做好的水泥用小桶拎到砌墙师傅那里即可。这确实是
一个轻活,两只手只能拎两小桶水泥,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八块砖的重量。既然拎的轻了,兹究就加快速度
,双手拎着水泥一阵小跑,跑太快也不行,水泥会晃出来。砌墙师傅看着兹究来回飞快地运送着水泥,心想
这娃子是打鸡血了么,小身板里怎么有这么大的劲。终于在兹究又运来两小桶水泥的时候,对他喊:“小伙子
,歇一歇,歇一歇,暂时够了。”听见那师傅这么说,兹究也就停下了,倒不是他想偷懒,而是他运的确实过
多了。兹究站在那里,看砌墙师傅是怎么工作的,他用小铁铲在小桶里抹一铲水泥,糊在已垒起的砖面上,
然后把一块砖准确地盖上去,在上面敲一敲,多余的水泥就被挤压出来,那师傅用铁铲把渗出的水泥刮在上
面,然后又从小桶里抹一铲,整套动作可谓一气呵成,看得兹究睁大了眼睛。不重复几万次,十几万次,几
十万次,是根本达不到这种水准的。每一个工人高超的技艺,都是用无数的汗水和伤痛堆积起来的。兹究见
那师傅没多久就快把几桶水泥用完了,自己又飞快地跑着拎起来。
当你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时候,时间真的会变快。兹究觉得自己没运几个来回,四,五个小时却是过去了。
为了不让母亲起疑,兹究得早点回去。他找到王大哥,带着歉意道:“王大哥,我家里还有点事,能不能先回
去了?”王大哥笑着点点头:“当然口以!恩是霞(小)时工嘛,徐(随)便恩哈,今天辛苦咯!”“不辛苦呢,
王大哥,你找个大哥接替我的活吧。""嗯!好!恩去晴(找)下老板吧。”兹究和王大哥道了别,走到老板的
办公室。老板见到兹究,爽朗大笑起来:“哈哈!兹究!工地上现在夸你能干的人不少呢,累不累啊?”“不累
呢。”兹究轻声问道:“老板,我家里还有点事,能不能。。。”老板爽快地点点头:“当然行啊,你是小时工么
。你今天上午干了一个半小时,下午到现在四个半,我给你记录了,你把本子拿到隔壁,到那个人那里拿钱
。”兹究惊喜道:“现在就给我钱?”“嗯,下次你来,叫王苦牛帮你记下时间,然后走的时候去隔壁拿钱,就这
么简单。”“谢谢老板!”兹究,包含着体谅的谎言
,却是最真实的爱。进到家,昏黄的灯光下,兹究认真地看了看母亲,他觉得自己有好久都没认真地看过母
亲了。母亲搀白的头发已越来越稀,身材也因为微驼而更显矮小,眼角的皱纹越爬越多,脸上的斑纹也越来
越浓,看着看着,兹究只觉得鼻子一酸,他看着母亲,带一点哭腔地说道:“妈,你辛苦了。”妈妈听到兹究
这么说,眼里一下子就闪烁起一种东西:“不辛苦呢,妈先去洗个澡。”进到卫生间,母亲捂住嘴巴,热泪再
也止不住了,泪水不断地流过母亲长满老茧的手。母亲就这么颤抖着哭了两分钟,心情才平复下来,她放下
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隔着卫生间上方的窗口望向天空:“孩子他爸,儿子他长大了。”
晚上躺在床上,兹究觉得自己是连挪一下身体都挪不动了。一种无尽的酸疼感在全身游走。突然,兹究像
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从枕头下拿出自己赚的六十元钱,他看了看又摸了摸。然后他又躺下,他
笑了起来,身体虽然还很累,可心里是甜的。
第二天一早,兹究就接到了骆林的电话:“喂,兹究么,你有空么,早上十点能不能来学校一下?”“嗯,好
的,骆哥。”兹究本来还打算继续去工地的,可是球队的事自然不能放下,只是心里仍存着一丝担心:“今天
不去,老板和王大哥不会认为我是怕吃苦才不去的吧?”
一个教室里,嫩芽队所有队员都在下面坐着,骆林和建峰站在讲台上,黑板上贴着一张中国地图。建峰先
说话了:“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是想说一件大家关注已久的事情。我知道在座的很多兄弟,中考成绩完全是
可以去一中的,可是大家都选择来a中,我相信大家都是为此而来。”建峰的眼睛放着光芒:“为了‘新希望杯’
!”当建峰说出“新希望杯”这四个字的时候,兹究发现嫩芽队的兄弟们眼里洋溢起各种各样的神情,有况组织赛事,层层晋级,最终东西南北四大赛区将各逐出八支球队,进军新希望杯。新希望杯的
比赛模式与世界杯相同,32支球队分为八个小组,每小组有4支球队,每支球队与本组其他三支球队经过3轮
厮杀,各小组积分头两名的球队将晋级。晋级的16支球队将进行淘汰赛,最后的王者将问鼎桂冠。进入新希
望杯的征途并不平坦,因为参赛学校众多,有时候甚至要在十几支球队中拼出一个晋级名额。所以能进入新
希望杯的球队皆非等闲之辈。”骆林望着嫩芽队的兄弟们:“兄弟们,大家有没有信心?!”“有!”“我听不见你
们的信心,有没有信心?!”“有!!”“很好。“
骆林和建峰相视一笑:”那么第一个考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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