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么快？”帝都的少年坐在一个巨人雕像的肩膀上，娇弱的手掌一点点擦拭着雕像的脸颊。
在这漆黑的地下室之中，他若有所感，抬起头，眨一眨眼，瞳孔变成了莹白色，望向西南方。在那层层白云掩盖的大气层中，是冲天而起，状若巨龙的光柱。这股气旋从草原向四周扩散，吹到帝都，只轻轻拂起一片旋转的落叶。
但蝴蝶的翅膀尚且可以掀起风暴，更何况是这冲破天际的巨变。
“这是哪一个？”少年变成透明，在地下室里消失，从帝都塔顶的玻璃窗户中，走出来到了那个面色和蔼的老人面前。
“不知道，从这光芒看，似乎是野。”老人微微点头。
“野小子？”少年背着手从窗户中走出，伸脚却没有顺着重力落下，而是以另一只脚为圆心，旋转九十度踩到窗户上，一个转身，来回地走着。“那这算是挑衅？还是自暴自弃？”
“妄测越多，失望越多。等着就好。”老人微闭的双眼，似乎一直都在这里睡觉。
“或许”少年食指轻点额头思索着“这野小子，不知道小跟班有多重要，就随便选了？还是被那些人当做诱饵，扔出来了？”
老人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温和的夕阳。
“唉，好想出去看看，可惜你这老东西，真不让人放心。”少年摇晃着头，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跳到地上，凑近老人，小手轻轻拍着老人松弛下垂的脸颊。
“你出去又能做什么？”老人毫不在意，“既然知道自己做不到，又何必多说。”
“不如我们做一个约定吧，你不动手脚，我也不浪费时间守着你。怎么样？”少年一脸央求。
“好噢”老人微微一笑，调皮地眨着眼睛。
“哼。老东西。”少年不屑一顾，皱着鼻子离开了。
“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想太多。”老人笑嘻嘻地看着少年，完全看不出刚刚心如止水的样子。
“你肯定会做些什么的，唻~”少年做了个鬼脸，郁郁不乐地离开了。
老人闭上双眼，又陷入沉睡。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扶手，暴露了此刻的他心情并不平静。
因为一切都在改变，唯有抓住那一瞬即逝的机会，才可以在这世界的洪流之中，激流勇进。
“发生了什么？”陈昀从这茫然之中回过神，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似乎一直，有一种超越认识的力量在保护自己。
转过头发现，归本铮也没有大碍，依旧处于濒死状态，将息未息。
瞥过归本铮的右手，发现他手腕有一道白色的圆环符号，在这黝黑的手臂上十分突出。而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上也有一道圆环。正是那时相互牵连的血掌。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两个圆环应该是有联系的。似乎自己更加真实地感到了归本铮躺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自己可以一眼看出归本铮还在苟延残喘。
陈昀勉强起身，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好不容易活下来。可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寄托于那种，虚无缥缈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