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搭着归本铮的肩膀,向前走着,虽然身后是空间的爆炸声,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陈昀事不关己地推着归本铮离开,而归本铮则和死人一样,毫无反应。
陈昀虽然对归本铮变成这幅样子很惊讶,但是在这草原能伤害到这个少年的人,除了那个首领也就想不出其他人了,当然现在得要加上黑袍,可他实在太能装了。
首领埋在坑里哭喊着,身后的巨人,慢慢消散,化作漫天的金屑,洒满了方圆千米,飘到陈昀的肩膀上。
裸露的上身,手臂上感到了一片轻轻的炙热,一丝刺痛,全身血液循环加速,一种让人沉醉的酥麻。但低头一看,却发现皮肤在融化,肌肉在慢慢燃烧,燎起淡淡的血烟。
这种攻击,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这绚丽的奢华的背后,却是刀林剑雨般的危机。
陈昀看着面如死灰的归本铮,没有催促,也没有提醒。不断吸收着原力,将上方空气中的金屑吸纳到自己的背后,再迅速释放推开。
归本铮拖着陈昀一步一步走着。
巨人散裂,大量的金屑飞入首领的身体中,卷成了金茧。黑袍站在高空,默默注视着这片天地,他不想动手,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弟弟,而是因为他很累了。
有多累?不知道,但听到那个女人死了之后就感到,自己真的累了。
曾经自己和归闻只是无力的孩童,是她救了自己,而当时的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孩,独自逞强罢了,虽然这种帮助让自己更加痛苦,虽然这种帮助没有意义,只会引来更多的残忍与摆弄。
还记得,归闻被选为祭司之后,她在归闻的植鹿肚子下,陪了他一夜。
自己想了一夜,就抢先穿上了这身袍。
很开心,因为她说,生命是美好的。自己也本打算一辈子就这么过去罢,但这一切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随着巨人重新汇聚到归闻的体内,原本伤痕遍布的身体,变得更加可怖,一块块脱落的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全身的皮肤被一块块伤口,剥离。
原来,那遍布全身的伤口,便是因为他曾经用过这一招。
15岁时,他便用了这一击,杀掉了原来的首领,进行了大量屠戮。这里的人之所以会死亡,绝大多数是人杀的,而且大多是他杀的。
同样是光芒四射,黑袍的光芒是温柔透明的,而归闻的光芒是破碎的玻璃,折射的光彩,布满了裂缝。
“这里已经留不住我。”首领看着黑袍。
黑袍呆滞地站着,没有理会。
“你也要随我一起出去。接受败者的羞辱。”首领的手插入地底,猛然睁开眼睛。
金色的眼睛,血色的瞳孔,顺着脸颊滑下一滴滴血泪,每一滴泪水,都带走了眼中的颜色,深邃的眼眸变得苍白,力量在一滴滴脱落。
但是整片草地都在起舞。
陈昀来到植鹿的身边,推着归本铮爬上去。自己却已经难以坚持,虽然有原力的防护,这络绎不绝的金屑,还是刺得陈昀的后背,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