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禀告的丫鬟,若虞忍不住拧了眉头。
前些日子便在想安玉容不可能那般轻松的让她安心过小日子,结果没有想到,这安玉容不理她则已,一理她便直接要约她出去?
知晓安玉容约她出去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儿,这会儿选择出去那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但是……若她不出去吧,好似又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正在自己犹豫之际,赵堇城却又带着账本来了。
瞧见来人,若虞屈膝对着那人行了个礼,赵堇城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没想到你起得还挺早的。”
说着,便转身将疾风手里拿着的账本接过,赵堇城亲自抱着那些账本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这么多年本王大多时间都在外行军打仗,这些之前本一直由母妃代管着,后来母妃参佛远游,便交于管家,这也是本王回来后才接手的。”
听着赵堇城说着,若虞看着桌上的那三本账本。
“爷,府上的开支很小?一共只有三本吗?”一般大户人家的账本开支都会记有明细,那玩意儿可都是一摞一摞的。
但赵堇城这个……也太少了些吧?
瞧了一眼桌上的账本,赵堇城哼笑一声:“你认为本王还会私藏这玩意儿?”
一听到这话,若虞头摇得比波浪鼓还厉害:“妾身不敢。”
瞧了一眼若虞,赵堇城道:“先前府上的人并不多,所开支一向很少,后来的一些时间府上添了人,用度才多了一些,不过每月都只是固定的用度,账自然也记不了多少。”
细细一想,当真也是这么个理。
赵堇城常年在外,府中用度也就只有那些个后院的女人用,而赵堇城后院的那些女人,顶多也就是一个月买买胭脂水粉,再购一些金头面,其他也没有什么。
如此一想,这位爷一年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银子的吧?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虞随便拿了一本账本来瞧,一瞧见这上面的用度,若虞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爷,咱们府上的人连家丁丫鬟加起来一共不到三十人吧?一个月能用掉八百两银子?”
这位爷府上是养水怪了?怎么花费那般高?
往前头瞧了瞧,若虞发现,赵堇城不在府上的时候,府上都能用七百两银子。
瞧了一眼上头购进的清单,若虞倒吸了一口凉气,抿了抿唇,若虞将手中的账本放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
由于若虞的举动有些反常,赵堇城有些不解,伸手拿起那些账本翻了翻,当下问:“你可是觉得这些账本有何不对?”
一听到赵堇城这样问她,若虞温柔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儿:“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王爷,咱们府上的人都好能吃!”
赵堇城:“……”
潜意思就是说账本不对呗?
赵堇城是在外行过军,打过仗的。虽然对市场的东西不太了解,但是单说厨房的用度,他大砥还是知晓一些的。
一个月八百两银子的用度,厨房就用去了一半!
要知道,府上总共不到三十人,每月能用出这样的数量,还是有些吓人的。
这一百两银子,在普通人家那里同样以养三十人计算,至少都能用上一年了,但赵堇城这府上挺好啊,竟然一个月就能在厨房用四百两!
再次拿起账本,若虞翻了翻,伸手指了指上面的量:“王爷,您在外行过军,对于进食之物定然比妾身了解,您瞧,光一斤青白菜就能买上四十文一斤,是不是太贵了些?”
经得若虞这般一提,赵堇城这才注意到:“确实有些贵了。”
行军在外,吃穿可不会那般好,先前他在外打仗之时,朝廷的粮草未到,赵堇城便让士兵去打仗周围人家那处去收粮草。
记得那回他们就幸运的找到了一家种了十几亩青菜的农户,因着他们买得多,那农户也就算的他们五文钱一斤,就算京城物价过高,这青菜买到四十文,还当真是有些太过了。
瞧着赵堇城脸上的表情,若虞倒也知晓赵堇城发现这价差了。
本来以为这个人会让她想法子处理好这件事儿呢。
结果这人却突然开口与她说了这么一句:“这事儿你就暂时莫要管了吧,后院找你支出多少你直接支出就是。”
若虞:“……”
瞪大眼睛,若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赵堇城:“王爷,您是不是钱还多没地儿花了啊?”
分给她啊,她会花啊!
白了若虞一眼,赵堇城道:“世人谁怕金银多?这世上到处都是销金窑,再多也是花得完的!”
这话说得若虞一噎,当下便没有话去反驳赵堇城了。
但是,有一点她当真是不明白,明明知晓后院的开销多得不正常,为啥这位爷还那般情愿的当冤大头啊?脑子被驴踢了?
本来还想再多劝劝这位疑似脑子进水的人的,结果这人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当下便开口堵住了若虞的后话。
“让你照常你照常便是,本王这般做自然是有本王的道理。”
若虞:“……”
得,最后还倒成了她多管闲事了。
明明这人让她管账本来的,结果这账本有问题,又不让她解决,那与她没有管时有何区别?
虽然心头不能理解赵堇城的思想,但是若虞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反正又不是她的银子,人家都不心疼,她心乱疼有啥用?
不过好在赵堇城还有些良心,知晓若虞心头不平衡,答应每月的月钱涨成一百两。
这银子不拿白不拿!
一提到月钱的事儿,若虞倒是想起了浣溪,那姑娘说过,一个月后会给她四百两银子的!不过,这几日未出府也未进宫,若虞倒不知晓,宫里头的浣沙近况如何了……
正想着呢,若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当下便拉着赵堇城开始商量:“王爷,今日妾身收到瑞王妃命人带来的消息,她想约妾身明日随她一同去城北玄灵山祈愿。”
“玄灵山?”赵堇城闻声,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又好似在思考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赵堇城才问了若虞一句:“好好的,她怎么会约你去玄灵山?”
耸了耸肩若虞摇头:“妾身不知啊,前些日子,妾身听您的话连北苑都没有出过,最后一回见瑞王妃时,还是在破秦妃娘娘案子时在宫里瞧了一眼呢!”
这一点赵堇城是知晓的。
虽然他前些日子去了军营,但是想着秦妃的党羽,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吩咐过若虞千万不要出府。
只是……安玉容向来是与这女人不和的,怎么好好的还会叫这女人随她一同去玄灵山呢?
思忖片刻,赵堇城最终道:“玄灵山有些路程,你这才接手府中账本的事情,就好生先瞧瞧账本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将安玉容的邀约给推了呗?
明白了赵堇城的意思,若虞当下便应了下来。
刚叫来疏影,若虞想叫疏影派人去端王府带个信儿,就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随之一同前往了。
结果疏影这还没有走出北苑呢,那头暗香却又匆匆的跑了过来。
屈膝对着赵堇城与若虞行了个礼,暗香道:“王爷,瑞王殿下来访,现已经大厅。”
瑞王?
若虞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将目光抽向了赵堇城,而赵堇城也同样将目光移到了若虞身上。
这两夫妻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心头有些不解,赵堇城叫了疏影停下:“且先不忙给瑞王妃回话。”
说着,赵堇城又将目光转身若虞,赵堇城柔了目光:“瑞王来访定然是有要事儿,如此,你且与我一同去瞧瞧吧?”
若虞:“……”
明明人家是来找他的,怎么突然又把她拉到一起?
虽然不太明白赵堇城的做法,但是若虞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一到大厅,赵岷正坐在客位上品着茶,一瞧见赵堇城与若虞,他便直接放下了手上端着的茶杯,起身对着赵堇城拱了拱手:“堂兄,多日未见,一切可好?”
这话说得,就像他与赵堇城两个人的关系一向很好似的!
但是两人关系到底好不好,可能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若虞在旁边瞧着赵岷,屈膝给人行了个礼:“瑞王殿下。”
瞧见若虞,赵岷整张脸都柔和了,连忙伸手虚扶了若虞一下,他道:“堂嫂何必如此多礼,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若虞闻声,只是微微颔首,之后无话。
赵堇城是向来习惯对他冷着脸的。当下便直接拉着若虞去了主位上坐着。
“瑞王今日来此找我所为何事?”
一句话冰冰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在里头。
赵岷虽然听出来了,但是面儿上的笑容依旧未减。
“适才容儿她派人来给堂嫂送消息,说是想请堂嫂明日一同去玄灵山祈愿。”
一听到这话,若虞当下就是一愣,看了一眼赵堇城,赵堇城对着若虞使了个眼神。
若虞会意,当下便点头道:“确有这么一回事儿,带消息的丫鬟才刚离开,只是……瑞王殿下提此的意思是……”
“咱们四人一同去吧!”接过若虞的话,赵岷弯了弯眸子,笑得一脸温和:“诚心相邀堂兄堂嫂自然得做周到一些,派个下人来请哪有自己出面实在?故,今日在下便亲自登门相邀了,堂兄堂嫂,你们应当不会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