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妖,本来就同属于天地之下的生灵,人有恶人,妖有好妖,也只有冥顽不化的人,才非要把二者摆在对立面,而不考虑其他的因素。”易安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好一个人有恶人,妖有好妖,公子不愧是杭州第一才子,竟有这般见识,如果人人都如同公子这般开明就好了。”沈白玉一脸惊讶的说道。
实际上,他们妖族这些年的处境并不好过,无论是神族,还是人族,都在排挤他们。
在千百年前,妖族尚且有着几位妖族大圣,虽说整个妖族仍旧四分五裂,但还是天地间屈指可数的大族。
可是天庭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妖族逐渐势大,因为在天帝看来,妖族本身就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自古以来,一向如此。
后来,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几个大圣联合起来,筹划了一场伐天之战,至于结果,自然就是妖族很快就被镇压,从此一蹶不振,迅速走向衰败,以至于到了后来,被别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地步。
易安制止了她的恭维,说道:“好了,这些客套话,你就不必说了,你有什么目的,直说便是。”
“好,我找你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没有别的目的,你不用担心。”沈白玉点点头,她只不过是看易安足够特别,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确认什么?”
沈白玉没有多做解释,只见她从自己的皓腕上解下一串五彩缤纷的手链。
“你把手给我。”
易安照做,只见沈白玉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将那串手链穿入他的胳膊。
等了半天,并无异样,易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沈白玉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
“果然还是这样。”
“你在找谁?”易安疑惑的问道。
而且看对方的意思,明显不是第一次尝试了。
而那串手链,应该就是用来分辨的工具。
“既然你不是他,那么这件事情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沈白玉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找人,才是你开设醉花楼的目的吧?”易安问道。
沈白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哎,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的办法,你也知道,人妖殊途,如果长此以往,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易安另有所指,他相信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说婉儿吧,哎,都是孽缘呐,那小子也算是情根深种了,婉儿也是深陷其中,情字,是最复杂的,也是最让人难舍难分的,我只能加以劝解,却做不出那等棒打鸳鸯之事,只要他们日后不要后悔就好。”沈白玉跟易安的想法不同,她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既不阻止,也不纵容,只能给她说清楚利害关系,让婉儿自己抉择。
“……”
“至于其他人,你可听说过,杭州城内有人因为精气衰竭而亡的?”沈白玉反问道。
易安摇摇头,虽说没有刻意去了解,但他相信沈白玉不至于从这件事上去诓骗于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白玉如此精明的人,可不会犯下这般劣质的谎言。
“那是因为,我们这里的其他姑娘,都从未真正意义上去接客,一直以来,都是使一些幻术……”沈白玉娓娓道来,让易安不禁瞠目结舌,原来还能这样做。
“难道那些客人,就从来没有发觉吗?”易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其实,说白了,幻术,都只不过是一些虚妄,只能用神魂来改变普通人的念头,如同“鬼打墙”之类,但是遇到一些阳气鼎盛的人,就极有可能会失去效果了。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银狐一脉,别的或许不擅长,但论幻术,我们敢称第二,那就无人敢称第一了。”沈白玉有些自负的说道。
易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狐族的幻术,确实负有盛名,只是银狐一族,他没有什么了解,但应该是狐族中,比较强盛的一支了吧。
“说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公子师承何方,难道是城外的玉虚观?”沈白玉问道。
据她所知,整个杭州附近,只有城外的玉虚观的老道有着几分真本事,是正经的玄门正宗,已经达到了阴神出窍的道行,而易安年纪轻轻,就具备了如此深厚的根基,背后一定是有着名师的教导。
她之所以这么客气,自然有着这里的一部分因素在内。
“那倒不是,能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机缘巧合吧。”易安摇摇头,不知作何解释,只好搪塞过去。
见他不愿意说,沈白玉没有强求,谁都有自己的隐秘。
又聊了几句,易安起身告辞,总之,他来这一趟,还是值得的,最起码搞清楚了对方的来历。
至于沈白玉是怎么注意到他的,如果他所料不错,应该是要归功于那位红樱姑娘了,对方在文会上的时候,应该就是打着与沈白玉一样的主意,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才让对方避而不见,让沈白玉亲自出马。
……
“你真的想好了?”
一道流光乍现,只见一个女子慢慢显化,正是先前的婉儿。
“那书生说得没错,我们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最后只能害了他。”婉儿凄然一笑,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
“这样也好,你拿着这颗补气丹去给他服下吧。”沈白玉叹息一声,掏出一颗丹药。
“谢谢婆婆。”婉儿接过丹药,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喜色,只要陈清文服下,虽说不能马上恢复如初,但补充一部分精气,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看着婉儿离去的背影,沈白玉不禁陷入了沉思,昔日的过往,仍旧历历在目,只是,再也回不来了。
……
陈清文醒来,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自己仿佛换了一个身子,浑身充满了活力,正当他准备呼喊“婉儿”,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环境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