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四大弟子齐声厉喝,但他们自己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和他们一样,吕岳手中的黑剑之上虽然黑光萦绕,看起来神威不凡,但是也没有出手。
出手的……
是军队,大商的军队。
很快的,随着厉喝之音,灵宝大师所在的雪林周围,顷刻之间不知道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了多少法箭手,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将灵宝大师围在了正中。
这是法箭手手中,都拿着威力巨大的法弩,刚刚出现立即激发。
顿时,无数光羽脱弦而出,化作夺魂的笔直线条,狠狠的扎向了被法印困在原地,不能动弹的灵宝大师的身躯!!!
看到如此一幕,听闻蜂群一般朝着快速侵来的箭羽破空之音,灵宝大师瞳孔立即猛然收缩,心中轻叹。
他知道,自己今天或许真的活不下去了。
因为,能够在这深山当中安排如此之多的法箭手,这一定是大商那位太师闻仲布下的手段。
在闻仲的算计之下,在军队的包围之下,再如何强大的高手,也无法面临那种无情而又冷血的连番攻势后。
更何况,现在自己的右脚已经被那可恶的法印夹住了,对面还有一个神通不输于自己的截教吕岳!!!
这样的情况之下,怎能活命?
想到这里,灵宝大师心头叹息了一声,快速挥舞起来了手中的木棍,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光羽。
“咻咻咻!!!”
“轰轰轰!!!”
立即的,无数声碎响在灵宝大师身躯周遭响起。
不过片刻功夫,已经足足有上千光羽,被他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木杖击碎,残箭堆积在他的身周,看上去异常悲凉。
潮水一般笼罩四面八方的光羽,很快便是有不少透过了灵宝大师木棍挥舞带起的防御圈,扎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些法箭光羽却是无法射穿灵宝大师的肉身防御,往往是一触便是被灵宝大师的护体真元,震成齑粉。
然而,看到如此一幕,吕岳却是并不着急。
他立在远处,冷冷看着像是垂死野兽挣扎一般的灵宝大师,看着这位身份地位和自己一样的阐教苦修士,和漫天的箭雨无助搏斗着。
吕岳知道,灵宝大师真远雄厚,肉身强大,如果想要远距离将其射死,就需要耐心,要一直耗下去。
而只要灵宝大师的真元之力稍有不济之象,一身肉身本领再也无法维持,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所以,吕岳手中的黑剑已经高高竖起,瞄准着灵宝大师的咽喉,安静、冷漠的等待着灵宝大师坚持不住的那一刻。
同样的,四周雪林当中,那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数的法箭手,也同样冷漠、安静的射着光羽。
场中只剩下灵宝大师的大声嚎叫,和他不停挥舞着木棍带起的厉风呼啸。
……
无情的轮射,仍然在持续着。
慢慢的,堆积在灵宝大师身躯周围的断箭,越积越高,渐渐没过了他的小腿,将他那被法印重创的右腿,全数淹在了箭羽之中。
此时,灵宝大师身上的道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
同时,他挥动手中木棍的速度,也是渐渐缓慢了下来。
很显然,此时他体内的真元之力,早已经不如当初那般充裕。
想来也是,闻仲和身边诸多秘卫遇到西岐精兵的法箭轮射之时,差一点便是全军覆没,足见这些法箭光羽的威力之巨。
灵宝大师的修为、战力虽然远远超过闻仲等人,但此刻他不能躲避,只能站在原地抵挡,所要消耗的真元之力,自然是恐怖至极。
而一直以逸待劳的吕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灵宝大师真元明显不稳的那一刻,他曲指如电,一弹手中的黑剑,立即有一道可怕的黑光,瞬息射了出去!
下一瞬……
“噗!!!”
一声利刃入体之音响起,整个天地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同时,灵宝大师那边厉喝突止,手中的木棍也是不再挥舞,空出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咽喉上的黑光,口中‘嗬嗬’作响,却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漆黑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往外流着。
而从始至终,四周诸多大商法箭射出的光羽,没有一瞬停止。
因此,只是眨眼,灵宝大师的身躯之上,就被射进了十几道光羽,鲜血瞬息染红了他的全身。
剧痛之下,灵宝大师缓缓闭眼,在心头再次叹了口气,知道示弱诱敌也是不可行,这位以狠毒闻名的吕岳,做起事情来,果然有通天教主那种冷酷无情之风。
于是,灵宝大师狠狠一挥手,大袖疾拂,拂走箭羽数百的同时,双目一睁,暴芒大现,暴喝一声,一直持在手中的木棍被这道精纯的真元之力震得从外裂开,木片横飞,露出了里面的那柄剑。
降妖剑。
这把剑跟随灵宝大师多年,曾于北海降妖数万,碎尽群妖身躯,斩裂群妖心神。
可此时,他这一剑,却……只能斩向自己。
斜划而下,剑锋入肉无声,灵宝大师狠狠的将自己的右小腿砍断,脱离了法印的束缚,然后像是一只断翅的大鸟一般,再次戾横起飞,如苍鹰搏兔一般杀入右侧的雪林当中,杀入那些大商法箭兵的阵营当中。
剑光泼雪,见人泼血,只是瞬息,便是有上百人被那把凶戾的降妖剑破开了胸腹,林间一片血杀!!!
好可怕的剑。
看到如此一幕,吕岳身边的四个徒弟齐齐皱眉,便是想要群攻而上。
吕岳抬手,制止几个徒弟的同时,第一次开口,声音犹如传说当中的那把阴冷狠毒。
“将死之人,理他作甚?!且让他杀。”
话语出口之时,吕岳冷笑。
他知道,灵宝大师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先中自己的瘟毒,被自己一剑破喉,现在又是自断一腿,血这般不要钱的流着,支持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雪林当中的剑光在惊艳一瞬之后,便是突然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