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识来说的话,鸡鸣声过后,天地间阴气开始消失阳气慢慢回升,等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阴阳交替就已经完成了,这时候不管是孤魂野鬼还是亡魂厉鬼,都会从阳光底下消逝,然后老老实实的窝着。
所以,熬到了鸡鸣声起的时候,对王惊蛰和黄九郎他们觉得是很有利的,毕竟他们也快撑不住了,那头个大的厉鬼也该老实一点了。
但是,想法很好,现实也很残忍。
但鸡叫起来的时候,对方仍旧持续的轰着挡在过道上的土堆,王惊蛰下的鬼书接二连三的正在失效,进度已经跟不上对方下手的速度了。
“你自己能撑多久?”黄九郎谨慎的问道,此时其他人都已经牺牲了,只剩下他俩在孤军奋战。
“个把小时应该不成问题”
“那好,我上去一趟,我看能不能从我们的档案库里,查阅出来这东西是什么来头,你坚持下”
黄九郎说完就从矿洞里出来了,先前调兵遣将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吩咐人查阅资料,此时暂时能僵持一段时间,他打算让人查查资料,看能不能找出其来历,毕竟对症下药的话,总比他们这么硬干要有点希望。
周皇帝回到监控车里,马上给属下去了电话,描述了下那头厉鬼的样貌然后吩咐人尽快查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黄九郎在等着,王惊蛰在坚持着,连续一夜的奋战,他此时大部分的精力都已经快要被抽空了,全靠一个信念和一口气在支撑。
二十多分钟后,下属回了电话过来。
“领导,我查了”
“嗯,有什么记载么?”
黄九郎以前曾经也碰到过这种厉鬼,特别事务处理办公室中有过相应的记录,但他觉得可能有些不对,因为这一头各大的,强悍的有点离谱了,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没有直接记录,不过……”下属顿了顿,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从您的描述上来看,是找不到确切记载的,不过我们这里有另外一些记录,说的是在十八层地狱中,被镇压的那些恶鬼,这些恶鬼是没有固定长相的,他们什么样的都有,不过有一个共同点是,越往后的地狱里压的就越强,寻常的方式很难制约住他们,而且最关键的是,从一些线索中可以对号入座的是,阴间的十八层地狱,就在中干龙脉走向的下面,这是唯一的一个可以吻合的地方了。”
黄九郎听闻之后就愣了,尼玛,这是啥状况啊,坎子沟煤矿下面就是十八层地狱么,听起来虽然有点扯,但要说靠谱不靠谱的话,还真是有点贴边。
黄九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因为真要是那道缝隙下面就是十八层地狱的话,那真跟把天给捅个窟窿差不多了。
“太不真实了吧……”黄九郎呆呆的感叹道。
于此同时,矿洞里忽然有滔天的煞气又从中涌了出来,直冲天际,黄九郎暗道了一声不好,慌忙挂了电话就从车里出来,跟等候在旁边的曹阳吩咐道:“一有支援的人过来,叫他们马上进入矿道里,还有我要的东西准备多少就送进去多少。”
黄九郎说完马上就往煤矿下狂奔,到了里面后发现,果然挡着的土堆已经缺了一个口子,王惊蛰正在奋力的抵抗,但是缺口正在逐渐的向四周扩散着。
黄九郎回来之后不久,鸡血,狗血,符纸桃木剑等从附近搜罗来的东西也被送到了里面,这些东西对那些厉鬼来说,肯定产生不出多大的杀伤力,但是耗一耗时间还是可能的,多一分钟,就是多了一分钟的希望,只能尽量努力了。
距离坎子沟还有几十公里处,两辆疾驰而来的车中,有人透过车窗外,看着一道冲天的黑气遥遥升起,极度震惊的说道:“这是……哪里来的这么浓厚的煞气,罕见,世间罕见啊。”
“主持,看来黄主任说的出了大事情,确实挺严重的,”
来人就是南禅寺的主持,济恩大师,八岁入空门学习佛法,十九岁出南禅寺历练,三十岁左右的时候身上就挂上了不少的头衔,各种佛教理事会的,同时他也经常被请到各大寺院中去讲经。
济恩大师的这些名头没有一个是虚名,他确实不枉得道高僧的称号,佛法的精深在国内都少有,这次半夜接到了黄九郎的求援后,就领着南禅寺的八位弟子快速赶来。
在半路上,看见那冲天的煞气,济恩大师的担忧之心就被提了起来,因为那股煞气也让他感觉到了心悸。
矿洞里,王惊蛰和黄九郎正在合力对抗,但是那道缺口已经扩散了一半有余,眼看着就要彻底被推开了,两人直冒冷汗,手都有点哆嗦了,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这道口子被彻底推开,他俩挡不住后援兵来了也不管用了。
就在这个时候,矿洞外忽然想起了阵阵密集的脚步声,济恩大师领着八位弟子鱼贯而入,看见正在奋力抵抗的两人,还有矿道后面挤得黑压压的恶鬼,南禅寺的高僧们也懵逼了。
“阿弥陀佛……”
济恩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对自己的八位子弟说道:“布阵,诵地藏本愿经!”
八位高僧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济恩大师坐在中间,随即此起彼伏的佛音就飘荡在了矿洞里,黄九郎和王惊蛰之前焦躁急切的心思顿时一扫而空。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总算是来了个强援。
地藏本愿经可以镇压世间一切邪恶,度化各种孤魂野鬼,相信对矿道里的亡魂厉鬼也能起到作用。
果然,当济恩大师和他的八位弟子开始诵经的时候,矿道里面的煞气瞬间就被冲淡了不少,甚至他们动手的利索程度也慢了几分。
经文不是利剑,但对他们却是无形的利器,九位高僧在诵经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渐渐地矿道中的厉鬼正在缓缓的向后退着,甚至有几只都匍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