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水抱着红袖,瞬移离开常乐府,施展轻功,奔向“灵宝堂”。
药厮在睡梦中,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裴姑娘……”
药厮看清裴水的脸,他有些惊讶,再看了看裴水怀中抱着一个受伤女子,药厮侧身让到一边,给裴水进来。
“有房间吗?”裴水问。
“有,我带你去。”
药厮走在前面给裴水引路,不知为何,裴水跟着药厮,心中却已经知道房间的具体位置,就好像以前来过。
走进房中,药厮掌灯,裴水把红袖放在床上。
药厮一看裴水的脸色苍白,还在不断的冒着冷汗,他惊道:“裴姑娘,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
裴水摇了摇头,对药厮道:“我没事,可以麻烦你,帮我准备些热水和药材吗?”
药厮犹豫了,准备药材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大晚上的,要烧热水,非常麻烦,弄完这些,他今晚的觉也彻底的搅了。
裴水见状,拿出一张银票,塞到药厮手中,诚恳道:“她伤的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有生命危险,今晚辛苦你了。”
银票面值是一千两,药厮都很惊讶,他看到裴水清澈的眼中闪着泪光,收了钱道:“好,裴水姑娘需要什么药?我这就去烧热水,准备药材。”
裴水说了几种药材,药厮很快便取了过来,又去烧热水。
裴水关上房门,看到红袖眼皮沉重的下垂,仿佛已经精疲力尽,再也撑不住了。
裴水的心一疼,走到红袖身边,对红袖道:“你困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
红袖听到裴水的话,又流出了眼泪,她实在是太疲惫了,听话的“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没过几秒钟,红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药厮把热水烧好,送到房间。
“裴姑娘,你看这些热水够吗?不够我再去烧。”
裴水手指在红袖身上点了两下,封住她的睡穴,看了看地上两大桶滚烫的热水,她道:“够了,麻烦你再帮我弄些冷水来。”
“好嘞。”
药厮这次出去,不仅拎来了冷水,还带来了干净的白布巾子,和一套崭新的衣裳,这些都是“灵宝堂”备在铺子里,给不时之需的病患。
“谢谢。”裴水道谢,伸手又拿钱给药厮,这次药厮拒绝了。
“裴姑娘之前给的一千两,已经够多了。”药厮又道:“我就守在门外,裴姑娘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一声便可。”
药厮是喜欢钱,但是拿了别人钱,就要帮别人把事情做好,这个道理,药厮明白,所以他在“灵宝堂”干活,掌柜省心不少。
裴水没有拒绝,因为她刚才解开红袖的衣服看过了,里面伤痕累累,腐肉甚至生出了蛆虫,她要帮红袖清理身体,去腐肉,再上药。
药厮能在外面守着,这是最好不过的。
裴水兑了温水,用白巾沾湿,先帮红袖清理了一遍身体,又拿“手术刀”,在燃烧正旺的火烛上烧烤。
这个年代没有消毒酒精,她只能用高温消毒。
裴水小心翼翼的刮掉红袖身上腐肉,鲜血渗出,被点了睡穴的红袖,仿佛没有知觉。
裴水刮完腐肉,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她没立刻给红袖上药,而是有把放在热水中的白巾取了出来,再次轻轻的擦拭红袖的身体。
腐肉,她是刮干净了,但是还有残渣,清理掉上药,红袖身上的伤才能好的快。
裴水也给红袖把过脉了,没有内伤,全是皮肉之伤,常乐侯真是太歹毒了,是想把红袖和添香关在地牢,活活的折磨死她们。
如果常乐侯对她们用了内力,伤其五脏六腑,红袖和添香这两个柔弱的女子,怕是一天都活不了。
腐肉去掉,擦拭新的伤口,肯定是痛的,何况红袖身上伤痕累累,裴水即使再小心,红袖还是痛苦的发出呻颖。
“忍一忍,红袖,马上就好了。”裴水轻声在她耳边道。
红袖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闭上的眼角再次流下泪水,但是嘴里没再发出痛苦的呻颖。
裴水看在眼底,疼在心里。
裴水擦拭完红袖的身体,桶中的水,已经染成了红色。
她帮红袖伤口上完药,红袖彻底睡熟,她累的快要瘫了。
裴水走出门外,看到药厮坐在地上,曲着双腿,双手撑着眼皮,似在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裴水见状,轻声笑了。
药厮转头,看到裴水,精神一下子来了,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一阵发麻,他只能哈着腰,抖动双腿,待麻意散去:“裴姑娘,有什么吩咐?”
裴水笑着道:“你现在去睡觉。”
药厮“啊?”了一声,脑子反应有点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裴水已经处理好了房中那位姑娘的伤,叫他去睡觉呢!
药厮临走之前,指了指红袖旁边的屋子:“这间屋子也可以住,裴姑娘今晚就在里面歇息吧!”
裴水摇头道:“不了,我和红袖住一间就可以了。”
隔日。
另一个药厮回到“灵宝堂”,面色慌张,他手中拿着一个告示,把顶着熊猫眼的药厮拉到一旁,声音颤抖的说道:“糟了,你昨晚收留的那位裴姑娘,她得罪了常乐侯,现在满京城的贴告示抓她,窝藏她的人,以同伙罪处置,你还是赶紧让她离开灵宝堂吧!别连累了我们,还有掌柜的。她不走,我们都会被她害死的。”
药厮打开告示,上面有个少年的画像,不是裴水,又是谁?
顶着熊猫眼的药厮很吃惊,裴姑娘……怎么会得罪常乐侯?再看告示上的字,荒唐的可笑“yin贼夜闯常乐府,盗妾杀人……”
裴姑娘是个女子,她怎么可能是yin贼?
盗妾,常乐侯,你有妾吗?你自己搞死多少妻妾,你心里没点逼数?
杀人,常乐侯,你特么比藏獒都凶,谁敢在你常乐府上杀人?你杀别人还差不多吧!
顶着熊猫眼的药厮都看不下去了:“这是诬陷。”
“是诬陷又怎么样?她得罪了常乐侯,常乐侯要她的命,怕这件事就是当今殿下来了,也无法替她做主,救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