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杜海霞听到里面方叶惨叫,顿时急眼了,脱了鞋就往里丢:“你们这些天杀的王八蛋……”方叶是个能忍的人,被人欺负不出声,被人打得满脸青紫也从没哼一声,可这一次,方叶居然直接惨叫出声,可想而知里面人下手有多黑。
祠堂里,方叶感觉屁股都要给打碎了,额头都是冷汗,眼前发黑,这些人是真的要下毒手啊。
换个人,总会有人求情,可方叶只是个赘婿,没人在乎,反而幸灾乐祸。
“都给我住手!”
随着一声车子刹车的声音,白月儿焦急无比的声音传来。
杜海霞嗓子都哑了:“月儿快去,他们要打死方叶。”
白月儿来不及想更多,就要往里冲,几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立刻一哄而上,堵住了白月儿。
“我是家里女当家,我有资格进祠堂。”
白月儿平常也不在乎这些陈规陋习,但是此刻却只能承认。
“那是小事,大事不行。”
白忠田走出来,一把推开白月儿。
里面执行家法的人犹豫了,停了手,白忠田急了,他转头回去,一把抢过去家法棍。
“你们没吃饭啊?”
白忠厚一棍打向方叶的腰。
旁边一个人猛然瞪圆了眼,连忙推了一把白忠田,真砸下去,人肯定彻底废了。
“咔嚓”一声,粗重的家法棍砸到地上,居然都断裂了,祠堂里的人都给吓到了,白忠田今天是要方叶的命啊。
“叔,真的不能打了!”
“现今不是老时候,哪怕赘婿真打残了打死了,官府要插手了。”
“是啊,叔,让他交出配方就行了。”
眼看方叶要叫不出声来,一辆车直冲过来,差点撞入人群,白忠厚从车上下来,直接甩了披着的衣服,一把推开几个人就往前走。
白忠厚一声不吭,伸手从腰间抽出皮带,劈头盖脸的对着挡路的人就是一顿猛抽,没人敢反抗,被打的连连惨叫着往后躲。
抽出一条路来,白忠厚冲入祠堂,一皮带把白忠田抽翻在地上,白忠田顿时惨叫出声。
旁边几个人看到他回来了,连忙松开按住方叶的手,缩回到人群里。
白大千身体微微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忠厚!有事说事,你动手算怎么回事?
方叶犯错,稍微惩戒也是应该。”
白月儿和杜海霞冲进来看到地上屁股已经血肉模糊的方叶,杜海霞真的疼的掉眼泪了,她再怎么对方叶不在乎,那也是她家的女婿,更何况,最近她对方叶大为改观。
可现在,白月儿已经面色苍白,她是和平的世界里长大的,周围全是童话,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不过是唇枪舌剑比脑子的较量,可是这样血淋淋的,私设公堂公然要把人打残打死的事情,从没见过。
白忠厚没多说,对着外面一摆手:“来几个人,送医院。”
门口连忙跑出来几个和白忠厚亲厚的人,抬起方叶就走。
走到门口,白忠厚回过头来看着白大千,冷笑一声:“不是要开大祠堂吗?
等忠诚回来,开大祠堂。”
周围人没人敢出声,只能看着白家一家人远去。
白大千站了起来,旁边连忙有人扶着他往外走,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今天白忠田是让他顶缸,白忠厚没把他当回事,他这个族长,做到头了。
……方叶龇牙咧嘴,满头冷汗,浑身都在发抖,趴在后排白月儿腿上,白月儿在旁边握住他的手,眼泪不停的流。
杜海霞坐在前排却回头趴在靠背上,紧张的看着方叶:“你要是疼就喊,喊出来就好多了。”
方叶咬牙,额头上青筋暴露:“我没事,应该没伤到筋骨,幸亏我爸来得快。”
他是真的愤怒了,他从没想到,自从来到白家村,他也算与人为善,别人要帮个忙什么的,他也从没拒绝。
白忠田还多次要他帮忙做事过,今天居然对自己下此毒手。
一直冷着脸的白忠厚终于说了一句话:“活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窝囊!”
到了医院,方叶很快被送去处理伤口还没出来,一个和白忠厚有几分相似,却年轻很多,约莫四十四五岁的男人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看到二叔白忠诚来了,白月儿连忙站起来,一下子感觉到了有了主心骨,白忠诚是郡政府办公室主事,不敢说位高,权重却是肯定的。
听着白月儿的哭诉,白忠诚一句话没说,最后轻轻点了点头:“人没事还好,没闹大。
村里的事情,我身份特殊,怕是不好插手。
还得大哥处置。”
白月儿有点失望,擦擦脸上的泪水:“叔,方叶一向不和人争执,可他得罪谁了?
官府的王法呢?
为什么不能报警?”
杜海霞在旁边气的浑身哆嗦,白忠厚整天不着家就罢了,白忠诚这个当官的弟弟根本指望不上,女婿又是这么窝囊,闺女又不能顶门立户,让杜海霞感觉分外的绝望。
感觉到杜海霞的火气,白忠诚一脸的为难:“嫂子,这家务事……”“屁的家务事,这事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别怪我明天砸烂你们白家祠堂,带着月儿和方叶回我老杜家。
方叶是我女婿,我打我骂,那是我气他不争气,那是我疼我爱。
他们算什么东西?”
杜海霞暴怒。
不管是打了方叶因为什么,杜海霞都有暴怒的理由:打她女婿,这就是打她杜海霞的脸!白氏兄弟一听这句话,顿时抖了一下,杜海霞要是回了娘家那可就完蛋了,那真的会天翻地覆,她娘家老杜家谁敢惹啊。
白忠诚连忙说道:“大嫂,这点小事,不至于的让那边动气。”
“小事?
你睁开你狗眼看看,这是小事吗?”
杜海霞大怒。
白月儿猛然站了起来:“凭什么不报官?
方叶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男人,他们凭什么?”
杜海霞还要发火,白月儿突然脸色白了:“姥爷,舅,你们怎么来了?”
白忠厚大惊,吓的一下站起来,凳子都拖倒了。
门口,一个看起来只有六十多岁,却依然身体魁梧健壮的老人,带着四个剽悍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八九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杜海霞都吓了一跳:“爸,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