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何雨沫早早的起來了,从凌寒出院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他都沒有给她打过电话。
而她,也不想主动打过去...也许他工作很忙吧!
何雨沫一直都知道艾莱依最近的状况十分的不好,每次看到凌寒的时候,他在自己的面前笑的那么的不真实,她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事。
照例在去卫生间洗漱,可是刚刚刷了一半的牙,她便开始剧烈的呕吐起來了。
干呕了好一阵儿之后,何雨沫虚脱的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像个女鬼,眼袋也鼓了起來,像极了几天沒睡。
简单的化了一个淡妆,何雨沫的嘴角轻轻的勾起,这样看起來稍微那么的正常一点。
一出门,就撞上了正走进來的护士,小护士微微有些害羞,红扑扑的小脸被刘海挡去了大半,细如蚊蝇的声音传來:“何小姐,这是凌总裁吩咐给你准备的早餐。”
何雨沫毫无食欲的瞥了一眼托盘上的早餐,粥,油条,豆浆,标准的中国式早点,只是她实在是沒有任何吃下去的食欲,尤其是刚刚在卫生间干呕之后,她更加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你端下去吧!我不想吃。”何雨沫随意的说道。
小护士有些难为情,依旧站在那里沒动,何雨沫又些急了,“我说我不吃,你端下去吧!”
“可是......”小护士低着头,一半的话掖在口中,沒有说出來。
何雨沫了然道:“你就告诉凌总裁我已经吃了。”
“这样...”小护士还是支支吾吾的。
无奈之下,何雨沫从托盘里拿出一根油条,咬在嘴里,一副无语的样子看着小护士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还有粥......”小护士眼神示意了一下。
何雨沫一肚子的火沒处发,但是看到小女孩这个样子,她又不好说些什么,总归也算是尽职尽责,也沒有错。
她端起托盘上的粥,不顾形象的喝了几口,“这...”
话还沒说完,她已经跑到了卫生间,刚刚还沒有咽进去的油条和粥,全都吐了出來,胃里总是有些东西上涌着,即使她已经什么都沒吃了。
“何小姐,我带你去检查检查吧!。ET”小护士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何雨沫的身边,伸手帮她拍着后背。
何雨沫摆了摆手,嘴边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意,“我沒事。”
嘴里说着沒事,在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记得上一次在米兰的时候,也是犯呕吃不下去东西,那次是怀孕了。
那么,这次呢?和凌寒在一起的时候,从來沒有做保护措施,他不喜欢带套,也不允许她吃事后药。
可是,上次流产的时候,她明明听到医生说的以后很难怀孕了,可是这症状又出了奇的像怀孕,老天!难道是你在怜悯我吗?
“小妹妹,你们医院的妇科在哪里?”何雨沫转脸看向小护士,开口问道。
小护士红着脸,小声说道:“在一楼,右拐就看到了。要不要我带你去?”
“算了,不用。你去忙你的吧!”何雨沫摆了摆手。
小护士也很识趣的收拾了一下,走出了病房。
何雨沫走到床边,神色呆愣的坐下去,左手不由自主的轻轻的磨莎着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寒,我该如何做?”
片刻之后,她想到还有一件事还沒有做,她立马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病房门。
來到施诗意病房的时候,病房里沒有其他的人,只有施诗意安静的躺在那里,电视还沒來得及关,应该是叔叔阿姨走的匆忙忘了吧!
何雨沫慢慢的走近施诗意,坐在她的病床前,正是清晨,暖阳从窗外照进來,斑斑驳驳的落在地上,床上的施诗意紧紧的闭着双眸。
何雨沫看的出神,伸手帮她抚了抚眼前的碎发,她的眼皮随着何雨沫的手动了动,何雨沫开口道:“诗意,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要是听得到的话,那就快点醒过來吧!你就忍心永远睡下去吗?外面的世界那么美,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能纵容自己在病床上,浪费这么大好的年华?”何雨沫说着伸手握住了施诗意的手。
手指暖暖的,倒是何雨沫的手指有些凉凉的,忽然,手中的手指动了动,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何雨沫的话,还是被何雨沫冰凉的指尖刺激到的。
何雨沫本來还失落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她激动的叫道:“诗意,你快起來看看我啊?我是沫沫,沫沫。”
施诗意的眼皮动了动,紧接着双眸慢慢的睁开,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何雨沫,皱着眉头问道:“这里是哪?”
“诗意,你醒了吗?”何雨沫激动的完全找不着北了,问的问題都是那么的废话。
施诗意艰难的点了点头,微皱眉,“沫沫,我是怎么了?”
“诗意,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现在这里是在医院,你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了。”何雨沫嫣嫣道來。
施诗意更加迷惑了,开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到电视里的画面时,她的眸光骤然收紧。
看到施诗意脸上异常的表情,何雨沫也跟着看向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恋依公司总经理涉嫌在加工的布料中重金属超标的新闻,看着镜头中的郑世明,何雨沫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是啊,确实好久都沒有见到他了。
主持人流利的讲诉着案件的进展,短暂的几分钟过去之后,又开始报道其他的新闻了。
“沫沫,我的手机呢?在哪?”施诗意艰难的起身,去找自己的手机。
何雨沫有些疑惑,连忙说道:“你好好的躺着,我帮你找。”
说着,她便去桌子上和床头柜上都找了一遍,并沒有看到施诗意的手机。
“你要手机做什么?要不用我的吧?”何雨沫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施诗意连忙摆摆头,“不是,沫沫,我手机里面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何雨沫问道。
“事关艾莱依的。”施诗意答道。
何雨沫一本正经的看着施诗意,开口道:“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
说着,她掏出自己的手机,从电话簿里找到了施诗意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我先打打你的手机试试。”
沒多久,病房里的某个地方响起來手机的震动声,何雨沫笑道:“看來还是在这个房间,我帮你找找看。”
寻着手机振动的地方,何雨沫拉开了窗台边桌子下的抽屉,一眼就看到了施诗意的手机正在亮着屏幕。
“喏,找到了,在这里呢!”何雨沫伸手把施诗意的手机递了过去。
施诗意刚起身,脑子里面又是一阵眩晕,何雨沫见状立马走到她的身边,把她身后的枕头垫在床头,又扶着她艰难的半靠在病床上。
“你现在还是病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点。”何雨沫提醒道。
施诗意笑了笑:“沒事,我这不好了嘛!”
“手机拿着,慢慢看,我先去躺洗手间。”何雨沫把手机递给施诗意,转身准备出门。
施诗意怔了怔,看着何雨沫说道:“沫沫,我有事想跟你说。”
“好,等下,我一会儿就來。”何雨沫转身看了一眼施诗意,继续往门外走去。
何雨沫走后,施诗意一个人低头看着手机,手机上还是满满的电量,按照沫沫说的她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了,那应该是爸妈帮忙给手机充的电吧!
细长的手指划开了解屏,随意的花了几下,菜单上出现了录音那个软件,施诗意双手颤抖的点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住了。
那里面,分明是空的......
可是又是谁把录音删了呢?
郑怡露吗?
正在施诗意还在思索着的时候,何雨沫从门外走进來,施诗意看着何雨沫,紧张的问道:“我生病这段时间,郑总监來过吗?”
何雨沫显然被问的一头雾水的,想了想回答道:“沒有啊!反正我是沒看到她來过。”
“那又会是谁?明明就在手机上的啊!”施诗意忍不住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着。
何雨沫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施诗意忽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何雨沫,嘴里轻轻的吐出一句话:“如果我说我们公司有卧底,而且这个卧底还是......”
“何小姐也來了啊?”施诗意话还沒有说完,施父从门外走进來,手里拿着水果,招呼着何雨沫。
但当他抬头看向病床的时候,背脊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后表情变的十分的激动,快速的走到施诗意的窗前,激动的抱住她,嘴里不停的说着:“诗意啊,你总算醒了,可是把我和你妈妈担心死了。”
“爸,让你和妈操心了,我已经沒事了。”施诗意笑了笑。
看着真情流露的两人,何雨沫的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三年前,曾经,她也有这么美满幸福的一个家庭。
只是,后來,家人对她來说,已经变成了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