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教截教二三代弟子们开始不择手段地抢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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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大地笼罩了夜的幽暗与深沉,但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西岐营帐前,玄都站在草地上看着近来越发明亮的群星发呆。凡人或许会以为群星闪烁是好兆头,但在修道之人眼中,确是十分不详的征兆。即使是稍微有些修为的散修,也能够察觉到自九曲黄河阵一役后洪荒的氛围变化,遑论师承三清之首、老子圣人的玄都。
夜深露凉,玄都闭目沉思,道袍下手指默默演算着天数。
一阵脚步声传来,多宝的声音略带低沉的响起:“玄都师兄,演算得如何?”
玄都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还是不行,天机紊乱,根本无从整理。”
多宝有些失望又带着意料之中的叹息,他负手站在玄都身边,看着群星感慨道:“来之前师弟也曾卜了一卦。”
“怎么?”玄都明知故问道。
多宝指着西边最亮的一颗星道:“荧惑逆出,西行疾,兵戈将大起……”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想不到千防万防,有些劫数还是逃不过。”
玄都想起大阵破开后,亲眼看见的修为被毁、昏迷不醒的阐教师弟们,神情黯了黯,随即又强自打起精神问道:“广成子师弟他们怎么样了?”
多宝回头看了一眼营帐,“顶上三花被强行消去,于自身也有不小的反噬,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轩辕等师侄都在一边照顾着。”
玄都叹道:“轩辕身为天命三皇之一,本不该来的。”
多宝道:“轩辕几乎是广成子师弟养大的,两人感情自然深厚。今天若不是有女娲师叔在,恐怕轩辕早就……”
两人俱沉默不语。
良久,多宝又道:“师兄,老子师伯的九转紫金丹真的够吗?”
玄都苦笑:“果然瞒不了你,自从巫妖大劫以后,天地灵气流失,老师再也无法炼制此丹,最后的一瓶也只剩下八颗了。”
多宝听后皱眉:“八颗九转紫金丹?阐教可是有十二位师弟被消去顶上三花,这……”
燃灯的叹息忽远忽近地传来。
多宝和玄都一惊,“燃灯师兄?”
燃灯缓缓从阴影处走出来:“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师会接受西方两位圣人的帮助。”
多宝道:“燃灯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燃灯道:“虽然不曾听老师说起,但我隐约感觉到了,封神大劫以后,就是西方一元会的兴盛。老师是默认西方二圣插手大劫,以此来换取四位师弟借助西方大兴的气运来恢复修为。”
多宝喃喃道:“竟是如此……”
玄都突然看向燃灯:“师兄,莫非您想?”
燃灯洒然一笑:“不管怎样,事情也是因我而起。若非我与公明之事,三霄师妹就不会来此,也不会被平心娘娘所控制。”
玄都道:“师兄决定了?”
燃灯道:“无论去的是哪四人,他们都是我师弟,我得跟着去看好他们啊!”
眼见燃灯已经决定投身佛教,多宝的眼睛出现片刻的迷茫,燃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那么他们截教呢?云霄虽然是为平心控制,但她亲手引发了大劫是不争的事情,滔天的因果已经落在截教身上。短短一天,他能感觉到,截教的气运已经所剩无几,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
多宝终于下定了决心,“两位师兄,我要去见老师和三位师叔师伯。”
三清、女娲和6压端坐在上首,下方站着玄都、多宝和燃灯。
通天深深地看着自己得意的大弟子:“多宝,你真的决定了?”
多宝一脸坚定道:“徒儿考虑得很清楚,如果能以多宝一人之力将截教因果化解,就算是投身佛教,多宝也心甘情愿!”
女娲不忍道:“你可知道,燃灯他们此行不过是碍着我们与接引准提的交易,一元会以后还是可以回归道门,但是你的话……”
多宝身子颤了颤,最后面无表情道:“为了截教,多宝作为掌教大弟子义不容辞!”
老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你有一个好徒儿。”
女娲和6压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通天抖着嘴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众人能够明白他此刻的心痛,为了截教的气运,亲手放弃自己的徒弟,从此不复师徒名分。原始搭着通天的肩膀,无声安慰。
察觉到玄都和燃灯担忧的眼神,多宝笑了笑,自己也没有发现那笑容落在在场其他人眼中是多么虚弱和苍白。
……羽翼,对不起,师兄可能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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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带着多宝、大鹏还有三霄等一众截教弟子回了金鳌岛。
封神大劫将起,阐截两教注定做过一场,但通天还是想要趁着这战前的短暂时间,尽量将自己的绝学统统传授给多宝这位目前的掌教大弟子以及……未来的小乘佛教教主。
申公豹得知三清到来的消息,诚惶诚恐地跑来西岐一边,向原始谢罪。毕竟三霄是他亲自请来的,谁知道竟然会害得十二位师兄修为尽毁,他实在万死难辞其咎。
原始在经过昨日一役后,神情疲惫了不少,他叹道:“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过错。”
“可是,十二师兄们……”申公豹一脸羞愧。
原始扬手制止了申公豹的自责:“平心的算计你们防不胜防,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留在成汤一边。若是真觉得愧疚,就辅佐你子牙师弟吧!”
申公豹郑重道:“是!”
昨天夜晚的谈话,在玄都三人无声的默许之下,惧留孙的徒弟土行孙偷听到了关于九转紫金丹的那一部分,他知道后就心急火燎地告诉妲己杨戬等人,希望他们能拿定一个注意。
三代弟子们听后沉默不语。
轩辕以一种强势地态度拿走了其中一颗九转紫金丹,她看着众人道:“我是绝对不会让老师去西方的!”
妲己一叹:“广成子师伯是师祖的大弟子,燃灯师伯离开已成定局,他又怎么能去佛教呢。”
一番话便是默认了广成子占据八个名额之一,还剩下七颗丹药。众人又沉默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的老师做出选择。
“唉呀,没想到刚醒来就听见这样的事情……”文殊、普贤、慈航、灵宝和惧留孙相继走进营帐。
“老师/师叔/师伯?”金吒木吒等人连忙上前搀扶着此时修为全失的五人。
灵宝坏笑着看着慈航:“昆仑山我们也差不多玩腻了吧?”
慈航迅速领悟他的话中真意,笑道:“据说佛教的佛陀挺好玩的!”
文殊举手:“别拉下我!”
普贤点头:“附议!”
惧留孙嚷嚷着:“喂喂,我也想要去佛教找找新的造型灵感。”
杨戬和杨蛟担忧地对视一眼,五位师叔师伯都抢着去西方,那九转紫金丹不是多了一颗出来?况且之后广成子师伯等几位醒来,得知此事心里又该有多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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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二圣到了。
三清等人没有明说,究竟四个人选到底是谁也由着一众弟子们自己抉择。
慈航和灵宝的营帐内,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灵宝抬手摸了摸慈航的脸,突然拉着他搂到自己怀里深深一吻。慈航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两人就这么纠缠在一起缠绵的长吻,唇|舌交缠……细细品舔着身下人形状美好的唇,良久过后灵宝才不舍的放开,两人以拥抱的姿势四肢交缠,气喘吁吁。
慈航有些不满地扯了扯灵宝的衣襟:“喂,说好了下次是我上你的!”
灵宝低低一笑:“听说佛教的教义之一是六根清净,去了以后兴许要憋一元会,这会还不许我败败火吗?”他温柔地抚摸慈航的长发,眼神温和又眷恋,“以后见面就不容易哩。”
慈航一怔:“你说什……唔!”他身子一软,紧盯着灵宝,“你——!”
灵宝又亲了亲慈航,低声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去佛教呢,乖乖留在昆仑山等我,我保证,一元会以后我就回来!”
慈航颦眉:“之前接吻的时候,你将迷药渡入的?”
灵宝将他打横抱起,小心放在床上:“乖,我走了。”
慈航怒道:“灵宝!你这个混蛋!”
灵宝走到门边,掀开帐子笑道:“可你就是爱我这个混蛋。”
他朝前走了一步,突然身子一歪,昏了过去。慈航慢慢从床上起来,蹲下|身看着灵宝,将从玄都手中讨来的最后一颗九转紫金丹给他服下,“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爱你这个混蛋。我这么爱你,这么了解你,你以为你的心思能瞒得过我吗?”
灵宝的眼皮动了动,身子还是无法动弹,他嘶嘶道:“原来你是故意装相?”
慈航道:“你的手段,我怎么会不知道,只能说我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我原本就没打算让你和我一起去佛教!”
灵宝抖着嘴唇:“慈航,你别这样!”
慈航的额头抵着灵宝的额头,他笑道:“就像你之前说的,一元会以后我就回来了。……我们约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灵宝。”
灵宝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凄声道:“慈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