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赶时间,两人决定从成都飞上海,顺道还去看了七哥他们,不,现在应该是七姐。到了双流机场,小九那种即将离开亲人的痛苦越发明显。还有两个小时飞机才起飞,小九坐在候机厅心神不灵,坐立不安。杜励昊只有把小九带出候机厅,在机场外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下休息。
小九对成都机场的恐惧,杜励昊之前就有所怀疑,正在利用各方的力量查询二十几年前所有有关成都双流机场幼儿走失的名单,因为不能确定小九的真实年龄,排查的范围很广,目前复合条件的还有十几起,所幸范围正在缩小。没有具体的结果,杜励昊不想给小九平添一些没有结果的希望,便没有告诉她他所做的事情。
出了候机厅,小九压在心脏上的石头仿佛被取开,心里略感轻松一些,和杜励昊一起商量如何把佑珍娶回家当儿媳妇。在这方面杜励昊这个始作俑者却提供不了更多的建议,只有听小九在一旁絮絮叨叨。
这时两位老人坐到他们旁边一条椅子上。两位老人都已是满头白发,但气质非凡,男人见杜励昊打量着他们,客气地回以一笑。老人转过头,溺爱地看着旁边的妇人,用手给她梳理了一下头发,妇人有些疲倦地依靠在老人的肩上。老人把肩膀调整一下角度,让妇人靠着舒服一些。
杜励昊捏捏小九的手,然后指了指那两个老人“以后我们老了也像他们一样,一起浪迹天涯!”
小九转头看了看两位老人,老人也正往这边看过来。看到小九,老人的神情突然一下变得光亮,他张开嘴却又在十分绪下无法发音。他像摇拨浪鼓一样摇着身旁的妇人。妇人被他的举止吓着了,懵懵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小九和杜励昊这边,顿时也是吓一跳。四双眼睛顿时在这一刻惊住。
小九和老妇人长得……实在太像了,一个年轻版的,一个老年版的!
最后是杜励昊比较清醒一些,友好地和两个老人打了招呼。
妇人不管不顾地走过来抓住小九的手“囡囡,我的囡囡!”
小九反应迟钝了,也被妇人的举动吓着了,惊慌地抽出被妇人握着的手。
妇人急了,忙慌乱地翻找着自己的包,一阵手忙脚乱后取出一张约两岁孩子的照片,递到小九面前“看,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边说边流下了眼泪,眼泪掉在照片上。“我的囡囡,就是在这里走丢的,老曾,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们在这里把囡囡弄丢了,一定会在这里把她找回来的!”妇人转头抓住老人,她现在只有手里抓住点什么,才能抑制心里的绪。对小九和杜励昊说出原委。
二十五年前,还是某陆军中校的曾一致和化学博士顾叶帆带着两岁的女儿曾北溪到成都旅游,曾一致去换票时,顾叶帆带着女儿在一边等候,中途接了一个学生的电话,讨论了一个关于化学分解问题,挂了电话,女儿已不见踪影。
这么多年,两口子一直在找女儿,顾叶帆一度出现神经失常,现在还有中度神经衰弱。
“你长得和我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老人望着小九,眼里布满水花。
“可是,可是……”小九已经组织不了自己的语言。如果真是这样,她愿相信老人的话,她不是被遗弃而是丢失!
杜励昊记得,在那十几个正在接受排查的丢失案件中的确有这么一个家庭背景的人,他也更愿意接受小九是被丢失的事实。曾经小九是那么痛恨和在乎自己被父母遗弃,而今看来,被遗弃的确是三叔欺骗小九为他卖命的幌子!